第1502章 你這樣還不如死了乾脆呢！

這份乖順，卻讓他心疼。

「攸攸……不要這樣好嗎？」

白行舟難過得眼眶濕潤，很想將白攸拉起來，出去大玩一場。

他知道，只要他強行讓白攸去做，白攸會做，但是他卻不想這般逼迫她。

不是真心愿意，那便更是煎熬。

白攸也不忍看見他這般難過，輕輕的說，「哥哥，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我會好好活下去，看着你跟慕妹妹成親，看着你們生一屋子的孩子，我幫你們帶孩子，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見你幸福。」

幸福已經不寄望自己，只能託付於他人的幸福，這是何等的悲哀。

白行舟從白攸那裏回來，便直接去了白振海那裏。

「爹爹……」

他直接跪在了白振海的身前，「我想提前和慕婉秋成親！」

白振海眼眸倏地一眯，似是有些驚訝，「為何？」

白行舟沒有任何隱瞞，「因為攸攸想看着我成親，想看着我和婉秋在一起幸福，這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我想，如果婉秋能早日進白府，陪着攸攸，說不定能讓攸攸心情舒暢。」

白振海想了想，立刻拍板道，「好，就這樣辦，我去與慕家商談。」

原本定於年後的婚事，就這樣提前到了年前。

白家是安城的土皇帝，慕家是安城的文人砥柱，兩家結親，算是安城最大的喜事了。

百姓們張燈結綵，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

白行舟騎着高頭大馬，穿着喜服用八抬大轎親自去迎娶慕婉秋，這也在安城留下了一段佳話。

婚禮之事，白攸沒有參加，她獨自坐在自己的院中，聽着外面喜慶的鞭炮聲和賀喜聲，心中又酸又甜。

終於，哥哥成親了，終於，她還能親眼看見哥哥幸福。

白行舟成親的這一天，白府來了好些人，但卻沒有人見到白攸。

有人在背地裏竊竊私語，「白家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雖然安於禮數來說，她不該拋頭露面，可誰都知道，她與少將的感情，誰也都知道她那無法無天的性子可是禮數圈不住的，今日怎就沒見？」

有人猜測，「可能是白振海比以前更嚴厲了？」

「我覺得是白小姐年齡已經到了出閣，卻始終沒有嫁人，白振海臉面掛不住了吧……」

各種猜測層出不窮，甚至還有人說，白攸得了絕症。

否則整個安城的大夫怎麼都隔三差五的朝着白府跑？

曉彤聽到這些，氣憤難平，白攸勸她，「讓他們說去吧，我又不會少一塊肉。」

「可是小姐。」曉彤拉住了她的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覺得司令一定會讓你嫁人的。」

白攸抬起頭望向天空，纖長的睫輕輕的顫了顫，「他讓我嫁，我便嫁，此時的我，嫁誰不是嫁？」

曉彤看着白攸悲傷的模樣，一顆心都碎了，她轉身走到一旁，暗自抹着眼淚。

白行舟成親第二日，慕婉秋便來白攸的院子裏陪着白攸。

「攸攸，我哥哥從西洋給我帶了好些好玩的東西，來，你過來看看。」

白攸坐在鞦韆上，嘴角含着笑，卻沒有過去，「那些我都沒見過，嫂子玩給我看就好。」

慕婉秋回頭看她，眼睛裏含滿了傷感，「攸攸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有什麼新奇的玩意你可比我更感興趣，哪回不是你先擺弄，玩明白了告訴我怎麼玩的？」

白攸輕笑，「此時不同往日，嫂子開心就好，嫂子開心了，我便開心了。」

慕婉秋沒有辦法，白攸的事她自然知道，白行舟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她強行壓住心裏的悲傷，裝出一副興緻很高的模樣在那裏擺弄著，她故意讓自己顯得很笨，怎樣都弄不好，就等著白攸過來，但白攸始終沒有過來，就坐在那邊含笑看着她。

有了慕婉秋的陪伴，白攸的心情逐漸好了些，但也只限於多了一些微笑，人還是如從前那般，淡如水。

一年後，白行舟和慕婉秋的孩子呱呱落地，白攸竟第一次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是她抱着孩子，用手指逗弄孩子臉時，發自真心的笑。

白行舟和白振海都鬆了一口氣，或許時間才是最好的良藥，白振海覺得，估計再過一年，白攸就能恢復如從前那般。

只是世事難料，白攸的咳喘愈發嚴重了，以往都是早晨起來才咳，現在晚上卻咳得更厲害了，並且每隔幾日，就會咯血。

看着絹帕上紅色的血漬，白行舟的心都痛了，「攸攸，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看着你這樣苟延殘喘的模樣，我真的恨不得拿槍一槍崩了我自己。」

白攸的臉色越來越差，任白振海尋遍了各種靈芝人蔘，都補不回來氣血，臉色蒼白的可憐。

她將絹帕一把握住，抬起頭望着白行舟笑，「哥哥，你放心，死不了的。」

「什麼死不了！」白行舟痛心疾首的說，「你這樣還不如死了乾脆呢！」

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偏生非要逼着活着，活着又沒有希望，如果是行屍走肉便還好了，偏偏有思想，成天就跟在地獄里煉獄一般，這樣的活着，真的無比煎熬。

慕婉秋抱着孩子走了過來，將孩子的臉沖向白攸，「攸攸你看，他笑着呢，想讓姑姑抱。」

白攸猛咳了一陣，渾身無力，雙手無力，她害怕摔了孩子，便只能用眼睛看着，「可是姑姑現在抱不了啊，等姑姑好一點了再抱好不好？」

她甚至連伸手摸一下孩子的臉都不敢，因為……因為她握著的絹帕上被鮮血浸濕，她怕嚇到孩子。

又這樣過了一年，白振海覺得自己想錯了，時間並不能讓白攸痊癒，只會虧空她的身體，白振海便跟西城的司令商量，讓他加少將許天佑過來陪白攸一段時日，如果白攸能移情別戀也好。

感情的事，不過就是如此，沒了這個，再用那個替代。

許天佑對白攸一見鍾情，念念不忘許多年，為了白攸，甚至到現在都未婚娶。

一聽白振海的建議，他立刻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