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救命稻草

朱立誠在短暫的不爽以後，也意識到了他可能確實有什麼事情，要不然不可能有剛才那句話出來。聽了秦珞的這話以後，朱立誠指了指秦珞身邊的椅子，沉聲說道：「有什麼話坐下說，別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

秦珞聽后將將坐了一個屁股尖，然後就把處里要安排他下鄉鍛煉的事情說了出來。他邊說邊注意觀察朱立誠臉上的表情，看到對方正在認真傾聽，於是便集中精神詳細地介紹起來。

朱立誠邊聽邊想，怪不得自己剛的時候，秦珞就迫不及待地靠過來，原來這中間還有這樣一檔子事情。雖然對方當初的做法可能是懷有一定目的性的，但是朱立誠卻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如果把自己放在他的位置上面，也會這麼去做的，當一個人即將溺亡之際，不管眼前的這根稻草能否救命，至少先抓住再說。

秦珞說完以後好一會，朱立誠都沒有開口。這事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了。要是之前，他被安排下去了，也就罷了，現在可不行了，大家都已經知道秦珞是你朱立誠的人，如果他最終還是被發配了，這讓別人還有什麼信心跟在你後面去混。

朱立誠本來讓秦珞過來的目的，是讓他給胡悅梅帶話的，只是隨便了解一下早晨的事情。現在看來那事要放一放了，把他的事情先給解決掉，才是最為重要的。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麼黎兆福今天剛一來上班就張羅著開碰頭會了，估計十有八九就是為了秦珞這件的事情，要不然他不至於急成這樣。

朱立誠把前後的事情聯繫起來一想的話，立即發現了黎兆福的險惡用心。要不是剛才秦珞把這事說出來，他還被蒙在鼓裏呢，到時候開碰頭會的時候，黎兆福、紀海洋兩人一唱一和的，說這是之前就已經定下來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他現在雖然是一處之長，但是對於之前的決定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那時候黎兆福是一把手，現在兩人又面對着面，這點面子總歸還是要給的。

這樣一來的話，黎兆福不動聲色就狠狠打擊了他的威信，這種打擊甚至是致命性的。本來他就初來乍到，大家對他的信任度就不高，再加上秦珞的這件事情，那就更難有什麼信任感了。大家對你的信心一旦失去，要想再培養起來，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至少在短時間之內是無法實現的。

這事無論如何不能讓對方稱心，要不然的話，那可是後患無窮，可是眼下又能怎麼辦呢？朱立誠陷入了沉思。

秦珞悄悄抬起頭來看了對方兩眼，見其正在埋頭沉思，心裏一喜，不管怎麼樣，至少說明處長聽了他的事情以後，還是上心了，要不然不會是這樣一副表情。對於到不到下面去，他倒是無所謂，只不過覺得遺憾的是，剛搭上處長的線，這下去個一年半載的，說不定就斷了。這個現在是他最在意的東西，不過看領導犯難的神色，估計下去的事情夠嗆，這畢竟是部里統一做出的決定，要想改變的話，這難度可想而知。

秦珞其實是誤會了朱立誠的意思，他此刻還沒有顧得上去研究如何處理秦珞下地方的事情，而是在想用什麼借口把這個碰頭會給推掉。想來想去，都沒有一個合適的借口，畢竟他已經答應對方一會就開會，這時候猛地說不開，似乎什麼樣的說辭都不是太過有力的。

一番沉思以後，朱立誠想道，乾脆就給他來個釜底抽薪，我是處長，開不開會，什麼時候開會都是我說了算了，和你副職打個招呼就算是對你的尊重了，哪兒還需要什麼理由。

朱立誠看着秦珞說道：「小秦呀，你剛才說的那事，我知道了，等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和黎副處長他們再研究一下。不管怎麼說，只要你在三處一天，就給我安心做好你的本職的工作，那些沒用的東西，給我少想。」

秦珞聽了這冠冕堂皇的話語，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恭敬地說道：「處長，您放心，不管在哪兒，我都不會給您，給三處丟臉的。」

他這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朱立誠自然能夠聽得明白。通過今天的事情，朱立誠對秦珞有了更深的了解，說實話，這年青人留給他的印象不錯，要是能把他留在處里的話，以後可以重點培養一下。

這些話，他此刻自然不會說給秦珞聽，看了對方一眼以後，他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說道：「行，只要你有這個態度，到哪兒都是能把工作干好的。」說到這以後，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對了，小秦呀，你去通知一下黎副處長、紀副處和胡悅梅，就說今天的碰頭會不開了，我要出去有點事情。什麼時候開，另行通知吧。」說完這話以後，朱立誠就站起身來，把桌子上的東西往包里放，作勢就要出去。

秦珞見狀，連忙站起身來，恭敬地道了一聲再見以後，便出門去了。按說他應該立即去把不開會的消息傳達給那三個人，畢竟這是領導交給的認為。秦珞卻覺得處長猛地取消這個碰頭會，和他剛才說的事情應該有點關係，所以他覺得等一會朱立誠出去了再去通知，似乎更為合理一點。

秦珞出門的時候，朱立誠特意留心了一下，這小子看來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出門以後直奔自己的辦公室去了，這點也可以通過隔壁並沒有響起說話聲得到印證。既然這樣的話，朱立誠到不着急了，把東西全部放進包里去以後，他才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踱著方步往門外走去。

胡悅梅看到朱立誠的身影以後，剛准站起身來迎接，對方卻已經往外面走去了。這讓她的心中狐疑不已，不是說一會要開會嘛，處長怎麼出去了。她對於即將參加的這個碰頭會還有幾分期待，這可是她的第一次，所以格外重視。

老處長在的時候，都是他和黎兆福、紀海洋三人開碰頭會，等老處長退了以後，什麼事都是黎兆福和紀海洋之間打個招呼就行了，基本也就沒有碰頭會這一說了。

想不到三十年河東轉河西，她居然也有參加這個會議的資格了。雖然剛才紀海洋在言語之間暗示了一番，那意思是黎兆福推薦她參加會議的。胡悅梅可不是初入官場的菜鳥，這樣簡單的謊言如何能騙得了她？

處里的碰頭會嚴格說來，就是一個分工會議，一般都是在周一召開，處長把本周的工作做個佈置，其他人有什麼事情，也可以藉機彙報一下，需要商量的，大家都可以談談自己的意見。

說白了，這本就不是一個非正式的會議，自然也就沒有硬性的規定，比如什麼級別才能參加，並沒有統一的規定，大多數情況下，就是根據一把手的意思來確定人選。

這樣一想的話，誰讓她參加這個碰頭會的可就是明擺着的事情了。要真是黎兆福讓她參加的話，恐怕在他以副代正期間，就會這麼去做了，哪兒還會等到這個時候。胡胡悅梅對於黎兆福和紀海洋這種先下手為強的招數很是不屑，這簡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當見到朱立誠從門口走過的時候，她本來準備上去暗示兩句，告訴對方，她已經知道是誰讓她去參加碰頭會的，這也是一種間接的表態。以後如果遇到事情，產生分歧的時候，我一定會和你保持一致的。

胡悅梅想得很好，奈何朱立誠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只有悻悻地坐下身子，不過這事也無需着急，只要在開會之前，找個機會示意一下就行了。

下樓之前，朱立誠就想好了，一會去綠農公司看看，找沈衛華聊一聊。雖然他在應天，但是前段時間在黨校進修的時候，整天和曹仁、齊雲等人待在一起，和對方的聯繫並不多，今天算是躲出來的，正愁沒地方去呢。

他想去找沈衛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和他具體談一談關於辦大賣場的事情。在這上面，他和吳天誠都是門外漢，所以具體的還是要聽一聽沈衛華的意見。照吳天誠的意思，他這次去南邊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以後，回來就準備一心一意地搞了，所以朱立誠想在這之前和沈衛華好好商量一下。

朱立誠剛下樓，秦珞就向黎兆福的辦公室走去。敲門進去以後，黎兆福見是秦珞，心想，這小子怎麼又過來了，難道早晨的罵還沒挨的夠。他面色一沉，對對方說道：「小秦，有什麼事情？」

秦珞看他這裝逼的樣子很是不爽，但是人家畢竟是領導，尊重是必須的。秦珞笑着說道：「黎處，處長讓我通知您今天的碰頭會不開了，他出去半點事情，什麼時候開，他會通知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