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塵埃落定

再美的肥皂泡也有破碎的時候，當最終的結果出來以後，梁玉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正應了那句老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在應天大力活動了一番，也找到了一、兩個能為他說得上話的主，但最終人家遞過來的原話是，作為市委副書記，你的工作是幹得也出色的。

初聽這句話的時候，以為是表揚，實則不然，真要是肯定的話，那怎麼沒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呢？

那天晚上，回到家裏以後，梁玉明仔細揣摩了這句話的意思，似乎有點明白了。市委副書記的主要工作，就是協助市委書記做好相關工作，這樣一想的話，那句話的意思就不難理解了。

人家的意思是說，他在工作中沒有什麼主見，只知道聽李朝運的，那這樣一來的話，自然不可能把他提拔到市長的位置上了。

市委書記和市長，雖說在黨內的職務上，市委書記為大，但市長同時還是政府的當家人，所以這兩個職務更多的是一種互相牽制的關係。當然，這兒的牽制應作褒義理解，換句話說，這也是民主的一種體現，避免出現一言堂的現象。那樣的話，對於一個城市的發展無疑是極為不利的。

想到這以後，梁玉明幡然醒悟，原來沒能當上市長，只是因為他平時和李朝運走得太近了，這讓他憤恨不已。

雖然他也知道這有可能只是一個借口而已，但這也算是個捧得上枱面的一個理由了，誰讓你偏偏就能人家一個這樣的借口呢？梁玉明當時真有一種抓狂的感覺，此時，李朝運再去勸他這個那個的，他能聽得進去才怪呢。

從市委這邊出來以後，朱立誠去了市政府。他先去拜訪了幾位副市長，由於之前常有來往，所以倒也不顯得生疏。

聊了兩句閑話以後，朱立誠和剛才在李朝運和梁玉明的辦公室裏面一樣，不動聲色地留下一個信封，就站起身來就告辭了，只是信封裏面的數量不等罷了。

朱立誠現在雖然仍掛着涇都市常務副市長的名號，但實際上已經並不在其位了。泯州官場的人都知道，他是不可能再回來了，要不然李朝運也不會費盡心機，硬把他塞進這個正處級的培訓班裏去。

這樣一來的話，他今天的拜訪則完全可以理解為一個私人行為，所以他這信封里東西的數量也就不可能多。說白了，他也不指望這些領導們能幫着幹嘛幹嘛了，主要就是表達一個尊重。正如坊間說的那樣，領導也許不知道誰給他送禮了，但是一定知道誰沒有送，朱立誠可不願意做那個被人惦記的人，那樣的話，夜裏睡覺都不踏實。

從常務副市長曹奎的辦公室出來以後，朱立誠有點猶豫了，新市長那究竟要不要過去拜訪一下，準確的說，他現在只是代市長，因為要等年後人大選舉以後，才能成為市長。

早晨，朱立誠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打定主意，不過他傾向於不過去，他當然不是捨不得一個信封，而是因為他和這個從農業廳調任的新市長之間素昧平生，並且他也不可能再回泯州了，所以還真沒有什麼必要過去。

現在他卻有點改變主意了，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市之長，你現在名義還是泯州下屬縣級市的常務副市長，並且幾個副市長都已經拜訪了。如果不去市長那裏的話，日後傳出去那可是典型的不尊重領導。

為這點小事，落這樣的名聲太不值得了，想到這以後，朱立誠抬腳往市長辦公室走去。

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朱立誠見一個年青的陌生人坐在裏面，不用說着一定是新晉泯州市市長蔡光輝的秘書。朱立誠上前一步，遞上一支煙，然後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問蔡市長有沒有時間，他想拜訪一下。

這個秘書雖不認識朱立誠，但是見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人竟然是涇都市的常務副市長，倒也不敢怠慢，說他進去請示一下市長。說完以後，就站起身來，往裏間走去。

這個秘書給朱立誠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都說秘書就是領導的替身。這樣看來的話，這個新市長似乎也應該很有兩把刷子，李朝暉和王吉慶鬥了好幾年以後了，看上去把對方給徹底斗敗了，但誰又敢肯定他就是常勝將軍呢？

一會功夫，秘書就出來了。他微微頷首，對着朱立誠恭敬地說道：「朱市長，市長請你進去。」

朱立誠點頭表示感謝，然後直起身子，往裏間走去。

在市長辦公室里，朱立誠待了大約二十分鐘，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對方居然認識他，態度還很是熱情。這讓朱立誠進一步感覺到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由於初次見面，兩人只是泛泛而談，主要是蔡光輝在問，朱立誠在答，說的也是他在黨校學習的事情。

臨走的時候，朱立誠奉上了一個紅包，但是蔡光輝卻沒有收。他笑着對朱立誠說道：「一銘同志呀，你在涇都搞的小龍蝦產業和藥品價格整治工作都很成效，可惜呀……」說到這的時候，他停住了話頭，但是其中的意思，兩人都很明白。

朱立誠也沒有多說，謙虛了兩句，就起身告辭了。

出了市委、市政府的大門以後，朱立誠開着車往綠水花園駛去。他早晨來的時候，就和譚艷芸聯繫過了，對方估計這時候，應該正在家裏等他呢。由於明天還要拜訪何傑，市紀委書記，市政法委書記許長泰，市委組織部長任必信，所以朱立誠已經和鄭詩珞說好，今晚就不回去了。

他也想借這個機會和譚艷芸見個面，兩人已經有好長時間沒在一起了，上次見到她都沒能打招呼，當時正室可正坐在一邊呢，朱立誠可不想給自己惹事。過後，他也想着給對方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訊聯繫一下，不過想想還是放棄了。

這一路上，朱立誠都在思考蔡光輝這個人，他很慶幸今天去拜訪了一下。那絕對不是一個善茬，要是因此被他惦記上了的話，那才叫倒霉呢！

看來泯州又將上演一場龍爭虎鬥了，不過這已經和他這個即將離開之人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想到這以後，朱立誠竟有一種輕鬆之感，要不然夾在李朝運和蔡光輝之間，這日子估計也好過，再加上還有一個梁玉明，那就更讓人頭大了。

不經意之間，朱立誠開着車已經到了碧水花園，鬼使神差的他把車開到了一號樓的樓下停了下來。等車停下來以後，他這才意識到，看來在他的內心深處，歐陽慕青的位置還是要重於譚艷芸。這也算在情理之中，畢竟歐陽慕青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現在還給他生了兒子。

朱立誠推開車門，直奔樓梯而去，他上到五樓以後，想要去敲門，想想還是放棄了。歐陽慕青已經去了米國，就算回來的話，也不會還住在這裏來，要是那樣的話，她一定會和自己聯繫的。

重新坐回到車上，朱立誠啪的一聲打着火以後，掛上倒車檔，把車掉過頭來以後，直往前面的六號樓駛去。

朱立誠停下車以後，就抬頭往樓上看去，見那熟悉的位置燈火通明，心裏一熱，鎖上車門以後，連忙往樓梯口走去。他知道樓上正有一個女人為他守候，而他所能給予這個女人的實在是太少太少。對於歐陽慕青和譚艷芸，他都深懷愧疚，一個已經遠走他鄉，他絕不會讓另一個再受到任何傷害，這是朱立誠暗自發下的誓言。

到門口的時候，他並沒有拿鑰匙開門，而是輕輕摁響了門鈴，一會功夫聽見門內有動靜了，但是門卻沒有立刻打開，估計譚艷芸正通過門鏡往外看呢，於是他故意做了一個鬼臉。

門輕輕地開了，譚艷芸小聲地說道：「你有鑰匙怎麼自己不開門，還做鬼臉嚇唬人！」這雖是一句抱怨的話語，但裏面卻暗含開心之意。

朱立誠閃身進了門裏，只見譚艷芸穿着一件紅色的緊身羊毛衫，下身則是淡灰的長裙，看上去美麗動人。

譚艷芸見了愛郎的動作以後，開心不已，但此時臉上的表情卻頗為尷尬，因為她正在做菜，右手還拿着鍋鏟，現在都有點不知往哪兒放的意思了。

朱立誠此時根本無暇顧及譚艷芸的感受，他正沉醉在溫柔鄉當中。

譚艷芸感覺到自身也有點情動之時，連忙說道：「一銘，你先放開，我鍋里還燒着菜呢，別一會糊了。」

朱立誠聽了這話以後，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譚艷芸唉喲一聲，連忙逃也是的走開了，她已經發現某人此時情慾高漲，所以不敢多作停留，以免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