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出乎意料

孟懷遠在一邊都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難怪老爸評價時，說他身上有股氣勢，一種不甘久居於人下的氣勢。

孟懷遠遞了一支煙過去，然後說道：「還是之前說的那句話，我以後就跟你混了，你指到哪裏，我就打到哪裏，絕不含糊。」

朱立誠被他的這話逗樂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說道：「你說什麼呢，又是老大，又是指到哪裏，打到哪裏，準備去道上混呀？再說，我在涇都，你在田塘，再怎麼指，你也看不見呀！」

「嘿嘿，我可能也要調上來了。」孟懷遠一臉壞笑地說道。

「哦，陞官了？你這小子還真能裝，居然到現在才說出來，快點從實招來，怎麼安排的，副局？」朱立誠急切地問道。

孟懷遠的那句話，還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想想也沒有什麼。自己都已經副處了，人家有兩個常委在後面撐著，再進一步也很正常，況且在抓獲李賀天的時候，孟懷遠確實有不小的功勞，為此還立了二等功，此時往上走一步，也算順理成章。

孟懷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爸說，那樣太張揚了，暫任局長助理，不過我已經很滿意了，嘿嘿！」

朱立誠笑着說道：「你小子就假吧，不過上來了，確實是件好事。我之前還不理解，現在才算明白了老闆當初的話，田塘再好，它也不過是個鄉鎮。要想走得更遠，我們確實應該走上更為寬廣的舞台。」

「你這話說得是沒錯，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能夠邁上更高的台階的。」孟懷遠感慨道。

他很清楚自己這次升職，不光有舅舅的作用，更有政法委書記李亮在後面的推動。據老爸說，這次舅舅可是為了自己，可硬是吞下了一口氣，所以才讓他要好好乾，多向朱立誠學習學習。

至於其中的曲折，孟雲飛並沒有再說下去，好像也怕給孟懷遠太大的壓力，反而不妙。

朱立誠聽了孟懷遠的話后，點了點頭說道：「是呀，我們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就要做出點名堂出來，要不然不光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默默支持我們的人。」

孟懷遠聽後用力地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朱立誠具體指什麼事情，但他清楚地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態度和剛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甚至說是判若兩人，也不為過。

天色漸晚，兩人從雨帶畫廊裏面出來，直接進了對面一家飯店，甚至連店名都沒有看清。第一瓶喝完的時候，孟懷遠藉著上廁所的機會，給李倩打了個電話，讓她過半個小時以後，到雨帶畫廊對面的這個小飯店來。

照這個趨勢喝下去，兩人今天這酒肯定都要喝高，所以提前打個電話，把後勤工作安排好。李倩聽說以後，還真不含糊，直接說道：「你只管喝，半個小時之內，我一定開車過去，你們倆的安全就交給我了。」

孟懷遠開心地掛了電話，現在看來只要提到和朱立誠在一起呢，全家人無不支持的。要是換作和另一個人喝酒，借一個膽子給孟懷遠，他也不敢打電話回家說酒喝多了，讓李倩過來接他。那樣的話，來的可能不是李倩，而是孟雲飛。

李倩過來的時候，酒瓶已經空了，但杯中還有酒，兩人正在大聲地爭論着什麼。李倩仔細一聽，才知道在說誰的酒量大，到最後，竟然吵吵著要拿第三瓶來。

李倩連忙向服務員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好說歹說的，才讓兩人打消了繼續比拼下去的想法。

在老闆的幫助下，李倩好不容易才把兩人弄上了車。下車以後，朱立誠吐了一陣，人稍微清醒了一點，李倩才沒有費多大的勁，直接把他送回了家。她這才載着丈夫回家了。到家以後，在婆母的幫助下，把孟懷遠安頓好了，李倩想了一會，還是打了個電話給歐陽慕青。

歐陽慕青此時正在紅光小區，這段時間由於父親工作的原因，家裏很是壓抑，所以她經常來這邊過夜。聽說朱立誠酒喝多了，正一個人在宿舍呢，歐陽慕青連忙出門開車趕了過去，連白天穿在外面的大衣都忘記穿上了。

到了朱立誠樓下的時候，歐陽慕青才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時候要是過去的話，遇見一個熟人什麼的，該怎麼說呢，說不定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會浮出水面，可要是不過去的話，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在車裏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不管了，用圍巾把自己的臉部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只留了兩個眼睛，然後猛地一下子拉開車門，迅速地向樓道口跑去，還好，一直到三樓都沒有遇見一個人。她掏出鑰匙來，迅速打開了防盜門，然後一閃身，進到了門裏。

這時，歐陽慕青才感覺到劇烈的心跳，大有從喉嚨口跳出來的趨勢。

歐陽慕青穩定了一下情緒，打開了燈，在客廳裏面就聞到了一股酒味，這是喝了多少酒呀，這不是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嘛，她心裏不禁暗暗責怪道。

聯繫朱立誠平時一貫沉穩的表現，歐陽慕青不禁又擔心起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要不然他應該不至於喝這麼多的酒。

歐陽慕青邊想邊快步向卧室走去，她雖然沒來過，但這幢樓的佈局整個都是一樣的，所以也算是輕車熟路。

朱立誠一拿到這房子鑰匙的時候，就給了她一把，但她卻從未過來過，不是不想，而是怕被別人發現，那樣的話，大家都難堪，甚至還會有更為嚴重的後果。

歐陽慕青倒卧室門口的時候，就聽見鼾聲大作，往裏一看，只見朱立誠側着身子，睡得正香呢。

李倩臨走的時候，特意把床頭燈給開下來了，這下倒是方便了歐陽慕青，否則的話，黑燈瞎火的，她還真摸不著。歐陽慕青聞着滿屋子的酒氣，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想把窗戶打開，又怕朱立誠着涼，想想還是算了。

她到廚房擰了一個熱毛巾，把朱立誠翻過身來，給他擦了一把臉，然後又重新換了一個放在他的腦門上。

也不知是熱毛巾的刺激，還是酒勁稍微過去了一點，朱立誠的嘴竟慢慢的挪動着，歐陽慕青剛準備起身倒茶給他喝，猛聽見他在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些什麼。

歐陽慕青上前兩步，探下了身子。歐陽慕青的耳邊立即傳來了「結婚……我不結婚，爸、媽，再等等……」

聽了這話以後，歐陽慕青渾身如遭電擊，愣在了當地。在她內心深處，其實無數次地假設過朱立誠和她談及這個話題時的情景，包括自己該怎麼回答，她都考慮得非常周全。

出乎歐陽慕青意料之外的是，對方居然在這個她毫無防備的時刻，觸及了這個話題，真的讓她無言以對。

坐在床沿許久以後，歐陽慕青暗暗做出了決定，看來一直以來，還是太過於優柔寡斷了，有些事情，你可以無視它，但它卻一定會按照應有的軌跡準時發生，誰也改變不了，人的命，天註定，誰也逃不脫的。

第二天一早，朱立誠醒來以後，總覺得昨夜似乎有個女人來過，可是究竟是誰，對方又幹了一些什麼，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最後只有搖搖頭作罷。

昨晚這一場酒真是醉得厲害，在朱立誠的印象當中，好像從來沒有喝成這樣過，不過也算值得，至少讓他心頭的一個結解開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朱立誠邊往衛生間走去，邊暗暗想道。

在早點鋪喝了一碗稀飯，三個包子，朱立誠覺得說不出的舒服，尤其是這稀飯，在醉酒以後，沒有比這更好的東西了。

來到辦公室以後，曾善學照例已經為他泡好了茶。朱立誠邊喝茶邊看了當天的報紙，然後把曾善學叫進來囑咐道：「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別讓人進來，我要前段時間的下去跑了以後，收集上來的資料整理一下。」

「知道了，老闆，有事的話，你直接叫我，我就在門外。」曾善學連忙說道。

朱立誠聽後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說道：「你和陳玉瓊聯繫一下，看看她這階段的情況怎麼樣，要是還沒好的話，就告訴她們，可以延長一段時間，反正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我要的是有價值的第一手資料。」

曾善學聽后，點了點頭，他已經預感到老闆一定是想從教育上面做點文章了，所以醫療衛生這一塊，可以暫時放一放。

整整一天時間，除了中午以外，朱立誠哪兒也沒去，認真起草了一份《關於涇都市教育收費與教師聘任制的改革方案》。

從標題就不難看出，這一方案主要包含兩個方面，一是教育收費的改革，二是教師聘任制。關於教育收費改革，主要是要降低或者取消一些不合理的教育收費，方案直指鄉鎮學校的教育附加費和城區學校的擇校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