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人都是自私的

賈大虎尷尬的看了我一眼，我勉強地笑了笑，正準備轉身離開。

溫如玉一把拽着我：「你別走，這時當着你哥的面說清楚。大虎，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需不需要一個孩子？」

賈大虎只好說道：「小玉，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談孩子的事是不是不合時宜？」

「大虎，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醫生已經說了，你能從床上起來的幾率太小，如果現在不懷孩子的話，將來就更沒機會了。到時候要說我懷上了一個癱瘓在床的人的孩子，誰信呀？」

「這事能容我想想嗎？」

「不能！還是張清月提醒了我，只有這個時候懷上孩子，在時間上才說得過去。」

賈大虎猶豫了半天，最後嘆了口氣：「我不想要孩子，雖然是二虎的，可畢竟不是我親生的，所以……」

溫如玉把臉一沉，厲聲喝問道：「你是不是懷疑我跟二虎有一腿？」

暈！

她這話把我嚇了一跳，我真擔心她會把我偷看日記的事說出來，那樣的話，我將如何面對賈大虎？

賈大虎趕緊解釋道：「你說什麼呢？二虎現在算得上是我唯一的親人，你又是我摯愛的妻子，我怎麼會懷疑你們……」

「那你是不是等傷勢有所好轉，或者說可以出院的時候，就打算要跟我離婚呀？」

「沒，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賈大虎，你別在這裏給我人模狗樣的，你以為你癱瘓在床不起，主動給我提出離婚，就是為我好，對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跟你離婚了，人們會怎麼看我，我又怎麼能夠在這個社會上立足？」溫如玉冷聲道：「你為了使自己成為一個高尚的人，而要把我變成一個被社會唾棄的人，對嗎？」

「小玉——」

「夠了，離不離婚不是你說了算，既然你不想要孩子，到時候後悔的一定是你。等到有一天，我也不能動的時候，就看誰能替你養老送終！」

說完，溫如玉轉身朝外走去。

「二虎，二虎——」

我知道賈大虎叫我的意思，是想讓我留住溫如玉，但我卻沒有動彈。

等到溫如玉出去之後，我靠近賈大虎說道：「哥，你還是重新考慮一下吧，我感覺嫂子不可能跟你離婚，至少是在最近幾年，如果沒有遭遇特別大的變故，她是不可能棄你而去的。」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成為她的累贅。」

「哥，你想過沒有，萬一她始終不肯離婚，將來你再想要孩子，而她又不能再生育了，難道你不會為此而後悔嗎？」

賈大虎猶豫了半天，突然問了我一句：「二虎，你覺得你嫂子漂亮嗎？」

這不廢話嗎？

本來我還想申辯一下，用個轉折詞什麼的，可明知道他已經懷疑上我們，如果我還扭扭捏捏，豈不是證明我做賊心虛，坐實了他的判斷嗎？

「當然漂亮，嫂子是我至今見過的女人當中，長得最漂亮的一個。」

「那……如果我希望你娶她，你願意嗎？」

「你說什麼？」我瞪大眼睛看着賈大虎，做夢都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問題。

「二虎，你聽我跟你說，反正我已經沒有生育能力，即便你跟你嫂子做試管嬰兒，孩子是你們的，看你們最終卻成為不了夫妻，你嫂子守在我的身邊，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想為我和你嫂子好，你乾脆就娶了你嫂子，建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將來我還跟你們一塊兒過，讓你嫂子在照顧我，我也就心安理得，不會覺得虧欠她什麼。」

老實說，如果我到了結婚的年齡，賈大虎的說法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問題是我年紀還小，就算等我大學畢業結婚，溫如玉也已經三十一了，那個時候我再娶她，她是不是老了點？

而且，她願意等到那一天嗎？

溫如玉剛剛也說過，為了不讓人詬病，她甚至都不願意與賈大虎離婚。

按照賈大虎的說法，到時候她不僅要跟賈大虎離婚，而且還要下嫁給我，那背後會有多少人戳她的脊梁骨呀？

更重要的是，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表現出自己喜歡溫如玉，那樣的話，即便表面上不說什麼，恐怕賈大虎的心都會在流血。

「哥，」我笑了笑：「嫂子確實挺漂亮，但畢竟年紀大了，我怎麼可能娶她？」

「怎麼就不能娶？你能跟陳靈均在一起，難道你嫂子還不如她？」

賈大虎也是來不及了，居然拿陳靈均出來做例子。

我剛好趁此機會解釋一下，表明自己的愛好，更重要的是撇清與溫如玉的關係，要讓賈大虎知道，我對老女人不感興趣。

「哥，你不說她還好，我都快噁心死了。」

「怎麼了？」

「她都是生過孩子的人，還有那個沈大姐，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我都充滿了罪惡感，而且提不起興趣。」

「這——」

「實話跟你說吧，哥，我已經跟班上一個女同學戀愛了，和她一接觸，我更加不喜歡老女人了。就說陳靈均，今天我送她回家的時候，她想跟我發生關係，可我一點想法都沒有，直接就拒絕了她！」

賈大虎這才恍然大悟，尷尬的笑道：「確實，女孩子年輕就是本錢，很年輕的女孩子相比，再漂亮的老女人也就索然無味了。」

我點了點頭：「哥，關於我和嫂子的事，希望你別再提了，說句你不愛聽的，這事不僅讓我噁心，也讓我將來無法面對嫂子，說不定還會逼着我永遠不跟你來往。」

「為什麼？」

「如果你真一輩子躺在床上不能起來，我好心來照顧你，恐怕你還以為我心裏惦記着嫂子，那我就吃力不討好了。」

「不會的，不會的，」賈大虎苦笑道：「我怎麼會那麼想？」

「就算你不會，別人也會，也許別人會在背後說，如果我不是惦記着嫂子，怎麼可能天天往你家裏跑？甚至別人還會說，如果嫂子不是因為跟我有關係，又怎麼可能守在你身邊，照顧你一輩子呢？」

賈大虎愣了一下：「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支持跟你嫂子做試管嬰兒？」

我嘆了口氣：「如果你們之間有個孩子，別人至少認為是孩子羈絆住了嫂子，所以她才不願意離開這個家，而我以後經常來照顧你，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閑話的。」

賈大虎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傷感的說道：「那樣的話，我可就害了你嫂子一輩子。」

我仔細看着賈大虎，發現他傷感的眼神後面，還有一種難以琢磨的東西。

我忽然意識到，他並不是怕害了溫如玉一輩子，而是擔心日久月長，溫如玉會耐不住寂寞，會給他戴綠帽子。

放在過去，我不會這麼看他，但通過副校長和陳靈均，我覺得人都是自私的，很少有真正崇高的人。

而我確信自己沒看錯，況且通過那本日記，已經足以說明，賈大虎並不是什麼高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