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你這是在坐牢嗎?

第973章 你這是在坐牢嗎?

「您錯了。」

楊甜甜在聽到這三個字時,還有些驚訝。

因為這聲音,聽上去很耳熟啊,就像是她的——

只等到楊廣霍然抬頭,臉色猙獰的望着她,抬手一把採住她頭髮,猛地把她拽到他懷裏,厲聲喝道「賤婢,你敢說真錯了」時,才恍然醒悟,就是她在說話。

她怎麼會說話呢?

她哪來的膽子,敢招惹盛怒的暴君楊廣呢?

可就是她在說話呀。

而且,她不顧楊廣瞬間散出的強威,還在說。

她的嘴,根本不受她的控制了,一連串清晰的話語,從她那張好看的小嘴裏冒出來:「陛下,您真錯了。」

不是我說的。

不是我是說的啊!

是誰,在讓我說話?

聽到自己在說話,只想閉嘴卻閉不上的楊甜甜,魂飛魄散下只想就此死掉。

但她卻死不成,唯有聽她在說什麼。

想當年,文帝楊堅結束華夏亂世,創建隋帝國,在位期間史稱開皇盛世。

隋帝國強盛時期,萬國來朝那就是小兒科。

文帝獨創的府兵制,讓大隋鐵騎橫掃天下無敵手,國民榮譽感強到爆棚。

舉例,一隋帝國老農挑着糞筐走過獨木橋時,對面恰好走來衣着光鮮的國外巨賈。

管你妹是來自波斯還是美帝國呢,都統統給本大爺讓路,不然削死你妹的。

國外喬布斯之類的巨賈,就唯有乖乖讓路,還得鞠躬作揖,請挑糞大爺原諒。

不然啊,隋帝國的陸上航母,立即就會席捲他的故鄉,生靈塗炭。

再舉例。

隋帝國的某公民因身體殘疾等原因,幹不了力氣活,唯有站街乞討時,若有國際友人看他可憐,甩手就是三五千美元的賞賜——結果,只能是被隋帝國的乞丐大爺,把錢砸在他臉上。

身為隋帝國的子民,寧肯餓死街頭,也不會接受外國人的施捨。

那樣,會墜了隋帝國乃世界中心之國的顏面。

這兩個例子,不是史學家杜撰出來的,而是確有其事。

由此可以看出,當時隋帝國的地盤,雖說不如把他取而代之的唐帝國大,也不如又把漢民族經濟文化推向最高的宋帝國富有,但那時候的華夏神州,絕對是當世最強大,國民榮譽最強的時候。

那時候,像當前被國人極度崇拜的大洋馬明星,在隋帝國的地位,不會比一頭驢子更值錢。

絕對是娶來的小妾,買來的馬,認我騎來認我打。

那時候隋帝國的國庫內,串銅錢的繩子都爛了,也用不着。

後來唐帝國李二父子定了天下后,隋帝國時代囤積下的穀米,還用了好多年才吃乾淨。

由此可見,當時的隋帝國有多麼強盛。

但!

文帝楊堅駕崩后,楊廣登基后,卻在短短十數年內,就把這麼一份潑天大的家業,給糟蹋了個亂七八糟。

開挖大運河,三征高麗等本該被後人津津樂道的宏偉壯志,卻成了三十六反王,七十二路煙塵滋生的溫床。

尤其三十萬精銳府兵,被卑鄙的高麗人坑殺在遼水河畔,堆砌成高達十餘丈的京觀后,隋帝國元氣大傷。

尤其煬帝想把被各大門閥手裏的權力,全部集中在他手裏,結果卻引起強大反噬的行為,更是壓垮隋帝國的最後一根稻草。

隋帝國,與隨後的唐帝國,都是在最鼎盛時期崩潰的帝國。

「如果不是你急功近利,想在有生之年,做完本該一百年才能完成的霸業,結果卻搞得民不聊生,那麼強大的隋帝國,又怎麼能轟然崩塌?」

楊甜甜倔強的昂首,與楊廣對視的雙眸里,帶着她自己不知道的勇敢無謂:「你是隋帝國的罪人。你讓三十萬精銳府兵埋骨遼水,萬萬國民民不聊生的罪人!你可知道,遠嫁異族的皇姐在你駕崩后,有多麼的痛心?你可知道,皇姐為了挽回已經崩塌的隋帝國,做出了多大的犧牲?最終,卻被唐將李靜,逼死烈焰中。」

「你、你——」

楊廣渾身哆嗦了起來,鬆開了楊甜甜。

他想厲聲呵斥這個賤婢住嘴,卻從她的雙眸中,看出了來自千多年前的冰冷。

只說出了兩個你,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抬手,動作自然的撩起鬢角髮絲,楊甜甜跪坐在他面前,淡淡地繼續說道:「皇姐香魂歸天後,軒轅帝念她遠嫁異族前三十年中,兩邊關係友好,邊民安居樂業的大功,特賜她在烈陽暴晒下九九八十一天後,青煙起,美人生,是為軒轅王的命格。」

「我、我知道這些。不要,不要再說了。」

楊廣終於垂下了高傲的頭顱,顫聲哀求她不要再說了。

「我為什麼不說?這些話,我早就想說了。只是,一直沒機會。」

楊甜甜冷冷地說:「軒轅重生,本該晝男夜女,以她被軒轅帝恩賜的無上神通,在李唐時就該光復隋帝國。可就因為你這個葬送帝國的昏君,不甘總被關在九幽黑暗世界中,沒完沒了的鬧騰——軒轅帝念你實為不易,心存我華夏長存浩氣,才勉強放過你。卻把你折騰的罪過,嫁禍於軒轅王身上,讓她與天地之陰陽完全相反,為晝女夜男之身,再也不能施展神通,完成帝國光復大業。」

楊廣縮起了腦袋,就像一隻鵪鶉。

楊甜甜卻媚媚地笑了一聲,伸手,纖纖玉指,挑起了他的下巴:「看着我,我還沒說完。」

本該有機會光復隋帝國的軒轅王,因被鎖在九幽之內的楊廣牽連,顛倒了陰陽,被困烈焰谷,當然不甘心了。

就像楊廣整日哀嚎,鬧騰要出來那樣,軒轅帝也夠了皇姐,只好給她承諾。

說要想恢復正常之身,除非找到來自黑暗世界的,某個能返老還童的孽障。

那孽障身體里,藏着一條孽龍。

軒轅王只需找到那個孽障,等他身體里的孽龍長大后,把他抬到軒轅神像前,手起刀落喀嚓一聲,把他腦袋剁下來,讓他的鮮血順着神像往上走,等神像雙眼發紅后,軒轅王就能回歸晝男夜女了。

也能高舉著光復隋帝國的大旗,率領忠於她的那些異族兵馬,衝出烈焰谷,讓山河變色了。

不過——

就像楊廣鬧騰著出來時,並不知道九幽物業大拿,已經在外界給他提前設了個大敵那樣,軒轅王也不知道要斬殺的那個孽障身體里,藏着的那條孽龍,就是楊廣。

話說,蒼天也夠促狹的。

明明答應了楊廣姐弟倆,卻又安排他們為生死大敵:「你們倆儘管鬧。我就在邊上看。」

楊甜甜嘴角微微勾了下,徐徐地問道:「楊廣,你的意思呢?是束手就擒成全皇姐,還是殺掉皇姐,再施展你的抱負?」

「我、我不知道。」

楊廣徹底懵圈。

「是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楊甜甜無聲的長嘆一聲,挑着楊廣下巴的手指,頹然放下,喃喃地說:「但你卻知道,李南方不但是你的宿主,更是你隔代的孽障。冥冥之中,又有人安排梓童來到他身邊——不然,岳家老頭,又為何給梓童取名梓童?」

「梓童,梓童。」

楊甜甜的聲音越來越低,身子也越來越軟,慢慢地歪倒在了楊廣懷中:「已經註定,梓童只能是你孽障的梓童。無論,他們之間經歷多少的磨難,挫折,她都只能是他的梓童。」

「可我呢?我又算誰呢?你的三十七代後人,還是被命運安排梓童能來到這個世界的宿主?不但被你臨幸,還有可能被另外一個你給佔有——楊廣,你告訴我,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梓童,李南方,又該如何面對他們挫折的命運。」

楊甜甜喃喃地說着,問著。

楊廣沒有說話。

「你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呢?難道,要讓我們母女兩個人,來伺候你們父子一個人?」

楊甜甜譏誚的笑了下,睜開眼:「不然,你也不會同意我來帝王谷。被你臨幸后,從一個半老徐娘,蛻變成了一如花少婦——」

說到這兒時,楊甜甜猛地閉上了嘴。

她瞪大的雙眸中,瞬間就浮上無比的茫然。

太陽當空照,小溪潺潺流,徐徐的輕風自失魂崖那邊吹來,夾雜着沁人心扉的幽香。

二大爺站在遠處的小溪內,挽著褲腳,露出半截古銅色的粗壯小腿,雙手高舉起一張漁網,撒了出去。

噗的一聲輕響,漁網落在了水裏。

他慢慢地收網,好多紅色銀色的魚兒,在漁網裏不住地掙扎著。

一隻梅花鹿,閑庭信步般的走到他身邊,俯首看了眼漁網內,接着轉身噠噠地走了。

嘎嘎的叫聲中,一隻展開雙翅足有兩米寬的白色鳥兒,撲楞著翅膀,落在了梅花鹿曾經站過的地方,提起一根爪子,尖細的腦袋,不住的左右擺動着。

二大爺從漁網內,拿出一條大約三兩重的金色小魚,甩手扔了出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白色鳥兒剛收起的雙翅,再次展開,箭一般的橫飛過去,叼起那條即將落水的魚兒,眨眼間就飛到了遠處的蔥鬱樹林中。

「今天中午,給你熬魚湯喝。最近小溪里的魚兒,數量多的也太猖狂了些。」

二大爺回頭,遠遠地沖楊甜甜說了句,然後拎着漁網上岸,蹲坐在草叢裏,開始收拾起了魚。

楊甜甜慢慢地坐了起來,才發現她就在石屋後面的小溪邊。

以往很多時候,她都喜歡坐在這兒,望着溪水發獃。

累了,倦了,就順勢躺在這兒,美美地睡一覺。

這個正午,就像以往所經歷的很多正午那樣。

只是,她孤單的世界裏,多了個二大爺罷了。

就像,她在呆愣良久后,也不知道她現在夢中,還是剛從夢中醒來。

隱隱地,失魂崖那邊有玲玲的輕響聲傳來。

這個聲音,她此前從沒聽到過。

現在卻聽到了。

她低頭,看向了小溪水面上的自己。

微微波動的溪水,隨着二大爺走上岸后,慢慢地凝固成了一面鏡子,映照出了一個美人臉。

年輕,嫵媚。

卻沒有了,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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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貼身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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