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6章 一條白色的尾巴

第2326章 一條白色的尾巴

啞巴忽然掙開輕盈走向船頭,她立即感覺到了怕,慌忙也站起來,只走了一步,就噗通雙膝跪倒在了甲板上。

聽到刀子砍在骨頭裏的聲音,有人臨死前發出的慘嚎,看到船尾海面上那個人忽然飄上來,變成死人後,三浦輕盈還能保持清醒,就已經很不錯了。

要不是啞巴輕撫她頭頂,示意她別害怕,她可能連站,都站不起來。

三浦輕盈剛跪在地上,就聽到上島櫻花凄聲尖叫:「南方,來生再見!」

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是女人的緣故,三浦輕盈能從上島櫻花這短短六個字中,聽出所包含着的絕望,悲傷,不甘和憤怒。

卻沒有恐懼。

上島櫻花不怕死,只是不甘在還沒有找到李南方時,就這樣死去。

她曾經答應過他,要為他守好東洋這片基業。

她今晚死在這兒后,勢必會被田中此名用最快的速度蠶食。

而隨着李南方下落不明,岳梓童葬身大海,楊逍等人忙於搜尋他們,根本不可能理睬這邊的事。

甚至,她們都不會理睬她的死活。

被李南方派來協助上島櫻花的嘎拉,雖然被她倚為左右手,可無論是籍貫,名氣還是能力,他都不足以和田中此名抗衡,能及時逃出東洋,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樣算來,李南方曾經委託上島櫻花守護的這片基業,只能被田中此名通過今晚一戰,全部吞掉。

上島櫻花感覺死了,都沒臉去見百年後的李南方,所以才這樣的不甘。

可就在三浦輕盈剛聽到她的叫聲,眼角餘光就看到啞巴忽然抬手!

然後,現場所有人,就聽到了一聲清越有力的破空聲。

嗡——仿似龍吟。

田中此名也聽到了。

他可能比現場任何人,聽得都清楚。

因為那聲龍吟就在他耳邊響起。

只是,不等他搞清楚這聲龍吟來自何處,田中此名又聽到了「噗哧」一聲悶響。

這個悶響聲,就像頑童拿鐵條,刺傳了爛西瓜那樣。

田中此名很納悶,他怎麼會聽到這種聲音。

不管。

無論這個聲音有多麼古怪,都比不上他斬殺上島櫻花更重要!

嗨!

田中此名正要吐氣開聲,用手中刀把上島櫻花那顆漂亮的小腦袋,活生生的斬下來時,全身的力氣,卻像灰塵遇到颶風那樣,轉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怎麼回事?

鋒利的武士刀,自田中此名高舉起的雙手中,叭嗒掉在了地上時,他感到了從沒有過的痛。

很痛,很痛——

好像他的腦袋,被什麼銳器硬生生刺穿了那樣的痛。

痛的他無法思考,卻能聽到身邊小弟發生驚恐至極的尖叫聲。

還有上島櫻花的尖叫:「南方!?」

南方?

誰是南方?

上島櫻花的驚叫聲中,怎麼會充滿了哭泣的狂喜——田中此名剛想到這兒,就迅速滑進無邊的深淵中。

「南方,南方——你,你終於肯露面了。肯,肯見我了。」

上島櫻花聲音嘶啞的叫着,又哭,又笑,拚命想掙開已經斷氣了,還死死抱着她的某強悍小弟,看着站在船頭上的那個黑影,嬌軀打擺子似的哆嗦。

不但是她,田中此名那些小弟,也在呆愣片刻后,都齊刷刷的看向了那邊。

剛才,大家可是親眼看到,一道烏光從那邊激射而來,他們的田中老大,腦袋就被洞穿,死不瞑目了。

這些人,都聽說過李南方的名字。

也知道他是上島櫻花的男人,上島公主的親老子。

要不然,他們怎麼會設計,謊稱打撈到了李南方的屍體,把上島櫻花引到這兒來呢?

只是卻沒誰,會以為這廝有多麼牛皮。

上島櫻花就已經夠兇悍的了,她男人再牛皮,還讓諸位怎麼活啊?

但現在看來,上島櫻花的男人,何止是比她牛皮啊,簡直是、是什麼?

大家都獃獃望着站在船頭上的黑影時,三浦輕盈卻在暗中苦笑:「原來,他真是李南方,上島櫻花的男人。我、我怎麼敢和她,去爭搶男人?」

瞬間,性格溫婉的女孩子就深陷茫然,緩緩回頭,看向了大海深處。

她看那邊的樣子,像極了啞巴平時的模樣。

她知道那道讓田中此名死去的烏光,是什麼了。

黑刺。

那是一把看上去很不起眼的黑刺,把柄上好像還刺著兩個篆字——殘魄。

一把不起眼的黑刺而已,好意思叫這麼拉風的名字?

剛看到黑刺的名字時,三浦輕盈就是這樣想的。

本來嘛,性格溫婉的女孩子,就對兵器這種東西不感興趣。

要不是李南方每次拿出殘魄,就像輕撫愛人那樣擦拭時,三浦輕盈都懶得看黑刺一眼。

事實上,三浦輕盈也發現,只有李南方在擦拭黑刺時,獃滯的眼神,才會變的靈動些。

這有力證明了李南方對這把黑刺,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不過,三浦輕盈還是沒把殘魄黑刺當回事。

但今晚,當她親眼看到不起眼的黑刺,好像一條黑龍那樣發着龍吟,電射洞穿田中此名的腦袋后,她猛地想到了從書上看到的一句話——被十萬神魔祝福過。

被十萬神魔祝福過的兵器,哪怕是一根廢鐵,也能成為當世神兵。

可,殘魄黑刺被十萬神魔祝福過,啞巴竟然就是李南方,那又怎麼樣?

不好。

一點都不好!

如果啞巴只是啞巴,不是上島櫻花的男人,這兩個月來和他算是耳鬢廝磨的三浦輕盈,有把握說服父親,招他為上門女婿。

可他偏偏是上島櫻花苦苦尋找的男人!

無論他為什麼假裝啞巴,落魄到成為乞丐,也無論三浦輕盈再怎麼單純,也知道這種男人,不是她能留住的。

他,只能是上島櫻花的男人。

三浦輕盈當前所依靠的男人,只有那個酗酒的父親。

想到父親后,倍感孤獨的三浦輕盈,忽然心慌的要命,再也顧不上別的,雙膝當腳用,雙手撐著甲板「走」到了三浦友和身邊,把他抱在懷裏。

她想哭着呼喚父親,讓他醒來,給她需要的安全感。

只是她剛張開嘴,卻又閉上了。

因為岸邊傳來的殺氣,讓她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甚至,她連淚水都止住了,只是用力抱着父親,咬着嘴唇,偷偷的看向了岸邊。

田中此名的諸位小弟們,終於從懵比狀態中清醒了過來,高舉著長刀,厲吼著撲向船頭。

撲向,上島櫻花。

老大雖然死翹翹了,這是讓人非常難以接受的慘酷現實,可也是出人頭地的機會啊。

只要把上島櫻花和她男人都幹掉,諸位就能搶過斷刀流所有的業務,成為新的老大。

有誰規定,小弟不能成為老大?

田中此名剛出道時,不就是個濫賭鬼,給人當小弟的么?

上島櫻花成為傳奇之前,不也是某文豪的賢妻良母,只會逆來順受嗎!

諸位小弟的起點,可比上島櫻花高太多。

她都能成為傳奇,諸位小弟,怎麼甘心一輩子只能給人當小弟。

可以啊——誰要是這樣說,諸位小弟保管會把他滿嘴的牙打碎。

事實上,給人當一輩子的小弟,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最起碼,諸位小弟沒有看到美好未來時,就不會在老大剛死翹翹后,就立即生出「我能取而代之」的宏偉抱負,在金錢和美女的招喚下,從而忽視了那把可怕的黑刺。

也因此,遭到了悔恨不及的致命打擊。

沒有人能看清,站在船頭上的李南方,在短短十幾秒內,究竟用了什麼邪術,就把所有小弟都放翻在地上的。

大家只知道,他們的胳膊和腿,都被打斷了。

劇痛的感覺,讓諸位小弟們發出凄厲的慘嚎聲后,才想到老大是怎麼死的了。

老大那麼牛皮的存在,連人家李南方啥樣子都沒看到,腦袋就被黑刺洞穿,一縷英魂冉冉西去了,他們僅僅憑藉「我能取而代之」的滿腔熱血,是無法戰勝強大敵人的。

幸好,可怕的李南方,只是打斷了他們的手腳,並沒有打斷他們的脖子。

常在江湖飄的小弟們,還是很有幾分經驗的,看出李南方是手下留情后,都知趣的閉上了嘴巴,以免殺豬般的慘嚎聲,會惹惱了這個殺神,讓他們永遠無法享受劇痛的美好滋味。

當李南方彎腰,伸手從田中此名的腦袋裏拿回黑刺時,有個聰明的小弟,立即意識到本晚的絕對男女主,要開始親切的會晤了——他最好是悄悄的走人。

腿斷了,咋走?

不要緊,可以滾。

當最聰明的小弟,強忍着劇痛,緩緩向遠處滾去時,其他人也醒悟了過來,立即爭相效仿。

最後一個倒霉的小弟,矯健的身影,消失在曙光中時,上島櫻花終於掙開了某個強悍的屍體——縱身,撲到了李南方懷中,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兩條大長腿蛇般纏住他的腰,失聲痛哭中,紅唇好像雨點那樣,劈頭蓋臉的吻在他臉上。

李南方沒有任何的回應。

就像一尊雕像。

雕像在被美女抱着狂吻時,會有啥反應?

上島櫻花的吻,終於停止。

她看向李南方的雙眸中,全是無法形容的惶恐。

李南方雖說鬍子拉碴的,看不出本來的英俊模樣——但那雙眼,上島櫻花卻能牢記一輩子。

現在,這雙能看懂她內心的眼,卻無比的獃滯。

陌生。

就像,他很快就會轉身,消失在大海中,再也不回來。

上島櫻花怕死了。

她張嘴,嬌軀劇顫著,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來。

於是,她低頭,狠狠咬在了李南方的肩膀上。

一口,見血!

雕塑,活了——左手托住了她的豐臀,右手輕拍着她的後背,卻沒說話。

聽着上島櫻花充滿狂喜的哭聲,三浦輕盈則悲從心來。

上島櫻花當前的樣子,她以前曾經偶爾想到過。

剛想到時,她還被這想法嚇了一跳,暗罵自己是花痴,當初收留啞巴,只是看他可憐而已。

就算後來覺得他很可靠,有了要把他招進家當老公的想法,性格溫婉的三浦輕盈,也不該用這麼親密的姿勢,擁抱他啊。

三浦輕盈曾經有機會這樣擁抱李南方,卻沒珍惜——

現在,她只能眼睜睜看着上島櫻花,這樣抱着不知不覺走進她芳心內的男人,感覺心如刀割,只想痛哭。

先別哭了。

話說老爸三浦友和的臉色怎麼不對勁?

曙光中,好像死人臉那樣灰白。

而且,他的臉,也那麼冷。

三浦輕盈下意識的低頭,側臉貼在父親的臉上試了下,又慌忙抬頭,伸手放在他鼻子下——嬌軀劇顫,凄聲叫道:「爸!」

田中此名為避免三浦友和暴露大家的行蹤,狠狠一石頭砸過去,正中他後腦勺的那一下,不止是把他打昏了。

還——打死了。

三浦輕盈的悲切叫聲,驚醒了傾心品嘗愛情血液滋味的上島櫻花,慌忙抬起頭。

李南方也回頭看去,隨即把她的大長腿輕輕拿開,一個健步跳上了漁船。

就像看到救星那樣,三浦輕盈立即抓住李南方的褲腳,哭着叫:「流星,流、李南方。快,快看看我爸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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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貼身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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