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不願意相信的這些事

第1019章 不願意相信的這些事

鬼面女人很厲害。

岳梓童可是親眼看到,她在三兩下間,就把那麼厲害的齊月給打成了重傷。

那個平舉著一根三角鐵,側着身子螃蟹般慢慢走過來的人,竟然也知道。

不然,他絕不會每邁一步時,都得藉著頭頂上方彩鋼瓦發出的咣當聲,來掩護他走過來的腳步聲。

而且,他還屏住了呼吸,微微低着頭,眼睛只盯着鬼女人的腳後跟。

岳梓童知道,他做出這樣的動作,是全方位的隱蔽他慢慢走過來時,能讓鬼女人察覺出的異樣氣場。

岳梓童當年在國安混日子時,就曾經受過隱藏殺氣的特殊訓練。

目光,雖然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卻是最能傳遞殺氣的一種方式。

舉例,一個小孩偷着爬上鄰家的棗樹偷棗吃時,主人從下面走來了,這時候孩子如果抬頭看向別處,而不是緊張的看着主人,那麼主人就會毫無察覺,自顧自的走過去了。

同樣,人類最神奇,敏銳的第六感,對充滿敵意的目光警覺性,也是最高的。

所以這個忽然出現的人,才會低頭看着鬼女人的腳後跟。

「這是個殺人的行家。」

岳梓童在發現這個人出現后,腦海中突地浮上了這個念頭時,就看到那個人好像微微搖了搖頭。

這是在提醒岳梓童:「千萬別看我。不然,你眼神里的異樣,會引起鬼女人的注意,讓她察覺出我已經來了。」

這個人微微的搖頭動作,肯定是這個意思。

岳梓童敢肯定。

但接着,她的眼眸里就浮上了明顯的茫然之色,心中有個聲音在問她:「你怎麼會知道,他此時的心裏在想什麼?」

她早就知道「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句話,也能深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但這句話,不都是該用在相知相愛的戀人之間嗎?

這個人,怎麼可能會和她心靈相通了呢?

她又不認識他。

這個人穿着什麼樣的衣服——沙塵暴襲來后,岳梓童的白色婚紗,都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又怎麼能看出這個人的衣服,是什麼顏色,款式的?

而且,這個人因為是側身而行,岳梓童能看到他腦後,居然還綁着個小馬尾。

男人綁馬尾,也真夠讓人看不慣的。

非但如此,這個人還留着滿腮的黃鬍子。

當然了,鬍子也可能是黑色的,只是沾滿了灰塵變黃罷了。

至於他的眉宇之處——他低着頭呢,岳梓童的目光又不會拐彎,當然看不到。

她不認識這個人。

在她的印象內,她從沒見過這個人。

但偏偏!

不知道為什麼,岳梓童卻覺得這個身形略微消瘦的男人,和她已經相識了十多個世紀。

這種荒唐的想法,讓岳梓童更加的茫然,努力去想像他是誰。

她雙眸中的茫然,被楊棺棺清晰的看在眼裏。

卻沒有絲毫的懷疑。

楊棺棺以為,岳梓童這是在思索她為什麼要殺她。

「好了,你該上路了。至於我是不是因為他才殺你,等你到了陰間,就會搞清楚了。」

楊棺棺微微冷笑着,說出這番話時,吸了老半天都沒把砸在東牆上的西牆吸走的龍捲風,終於不耐煩了,呼嘯著轉移了鳳眼。

被強大吸力吸氣半米高的彩鋼瓦,忽地砸落回原處,發出咣當一聲更大的響聲。

巨響讓眼神茫然的岳梓童,猛地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楊棺棺也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時,平舉著鋼管的那個人,抓住了這個稍縱即逝的好機會。

「嗨!」

隨着這個人的暴喝聲,三角鐵夾雜着雷霆萬鈞之勢,毒龍般從楊棺棺背後半米處,惡狠狠刺在了她左肋下!

「啊!」

三角鐵刺進她身體之前,沒有絲毫防備的楊棺棺,立即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剛要回頭,就覺得身子驀地飛了起來,對着東牆中間的窗口,連帶着那根刺進她身體里的三角鐵。

那個人把三角鐵當長矛用,一擊得手后,毫不猶豫的連同三角鐵,一起狠狠擲了出去。

唯有這樣,他所有的力氣,才能通過三角鐵全部用上,傳送到被擲出去的楊棺棺身上。

讓她無法因遭受重創后,所產生的本能反應,伸手抓住窗戶。

窗戶外面,就是不耐煩要挪走的鳳眼。

鳳眼下,是耀眼的太陽光,直徑足有十五米寬。

楊棺棺的右手五指,剛抓住窗口,就被三角鐵上輸送過來的巨大慣性,催著向外疾飛。

被迫鬆手,指甲在塑鋼門窗上,劃出幾道深深地指痕。

她本人,則像失去控制的風箏那樣,飛進了鳳眼內。

鳳眼內的耀眼陽光,照在楊棺棺那張可怕的臉上。

她身子隨着不知轉速多少的氣流,迅速上升時,回頭看向了窗戶內,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就站在窗口,抬頭看着她。

「李南方!」

楊棺棺在看到李南方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李南方蓄起了頭髮,鬍子的事,華夏國內沒誰知道。

和他共同在小荒島上生存大半年之久的楊棺棺,卻能一眼就能認出來。

「原來,殺我的人,會是李南方。」

楊棺棺本事再大,但在天威面前,也唯有徒勞的掙扎著,苦笑:「我是為了你,才殺對不起你的岳梓童好不好?可你,卻幫她來殺我。為什麼會這樣,我對你這麼好。」

她想把這些話喊出來。

她想大聲質問李南方,為什麼要殺她。

她想——無論她想做什麼,她所有的喊聲,連同她的人一起,被急促上旋的龍捲風,卷到了半空中。

楊棺棺的喊聲,雖說被龍捲風卷向了半空中,一點都沒傳到李南方的耳朵里。

可他卻從她凄聲大叫時的嘴型,看出她是在叫他的名字。

「她怎麼能認出我是誰?」

李南方有些驚訝,微微歪著腦袋,心想:「而且,剛才聽她說話時的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的樣子。她,究竟是誰?」

如果楊棺棺不是擔心,她在以女孩子模樣行走在街頭上時,很可能會讓某個可能被埋在廢墟下的人,以後會聽出她的聲音,因而故意粗著嗓子說話的話,李南方在她與岳梓童說話時,早就知道她是誰了。

那麼,李南方就不會再偷襲她。

李南方如此小心翼翼的偷襲她,是恰好親眼看到她是怎麼擺平賀蘭扶蘇,與打殘齊月的了。

李南方不認識齊月。

但他認識賀蘭扶蘇啊。

無論李南方內心深處,因扶蘇哥哥對小姨不死心而討厭他,但都得承認他是個和葉小刀同級別的高手。

就這麼一個和葉小刀同等武力值的高手,在鬼女人面前竟然沒有多少反抗力,就被搞得拿腦袋狠撞三角鐵了——李南方親眼看到她要傷害岳梓童時,能不加倍小心,拋棄所謂的「真男人,不偷襲」說法,利用頭頂彩鋼瓦的咣當大響掩護,小心翼翼的偷襲她?

對於鬼女人,李南方向來沒有多少好感。

這可能是因為,他曾經被某個鬼女人逆推過的原因吧?

但這個鬼女人,絕不是那個把他逆推了的鬼女人。

因為那個不要臉的鬼女人,身材相當豐盈性感的,無論是個頭,還是體型,都要比這個鬼女人高,大些。

「她是誰?她怎麼會認識我呢?而且,她在被捲走之前看着我的眼神里,雖然有濃濃的恨意,卻也有些捨不得的悲傷。她,究竟是誰?」

李南方雙手掰著窗戶,看着迅速卷過平原跑向遠方的龍捲風,心裏居然升起了好像丟掉多重要東西的惆悵。

就在這時,岳梓童有些沙啞,還有些發顫的聲音,在背後傳來:「你、你是誰?」

「你猜猜,我是誰?」

岳梓童的聲音,驅走了李南方心中莫名其妙的惆悵,古里古怪的笑了聲,慢慢地回頭,看向了在過去大半年內朝思暮想的女人。

女人的樣子很狼狽。

不止狼狽,還狼狽到了極點。

白色的婚紗早就看不出顏色了,因婚紗撕破而露出來的大半個香肩,也是髒兮兮的。

嘴角還殘留着鮮血。

手上,腿上,懷裏的齊月臉上,也都是鮮血。

她的頭髮早就散開了,模樣比剛才被龍捲風捲走的鬼女人,好看不了多少。

她抱着齊月,赤腳倚在牆上,微微弓起的右腿,在極快的輕顫著。

當李南方的目光,落在她右腿上后,眉頭皺了下,怪聲問道:「你腿受傷了?」

岳梓童的右腿上,有一道長約十幾厘米的傷口,那是她在為保護梁主任踢走燈籠時,被竹篾划傷的。

她還沒有來得及包紮,沙塵暴就來了。

鮮血粘住了婚紗,緊緊地貼在了腿上。

「是,是不小心,被燈籠里的竹篾划傷了。」

岳梓童努力睜大眼睛,死死望着這個馬尾辮鬍子男人,再次問道:「你,你是誰?」

李南方想了想,如實回答:「我是李南方。」

「什麼?」

岳梓童一呆,接着尖叫出聲:「胡說,你怎麼是李南方!?」

李南方冷笑,依舊是古怪的聲音:「我為什麼不是李南方?」

「他已經死了,死了!」

岳梓童忽然憤怒起來,抱着齊月一瘸一拐的快步走了過來,嘶聲叫道:「我親眼看着他的屍體,被推進火化爐里火化的!他的骨灰,是我親自從英三島接回來——」

李南方打斷了她的話:「他的骨灰呢?」

「他的骨灰——他的骨灰?」

岳梓童所有的怒氣都消失,因憤怒而生出的力氣,也都散掉,身子踉蹌了下,倚在了牆上,低頭看向了滿地的沙塵,喃喃地說:「他的骨灰,骨灰,已經散在這片沙塵里,再也找不到了。」

「他沒有死。」

李南方抬起右腳,邁在了窗台上:「就算他真死了,他的鬼魂也會回來,看你是怎麼撇下他,和別的男人結婚的。你會遭到報應的。因為,你不但背叛了他,更是羞辱了他。」

李南方桀然一笑,翻身躍出了窗外。

門外,傳來了紛沓的腳步聲,賀蘭群星擔心的聲音叫道:「梓童,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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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貼身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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