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 心虛

皇后、太子遇刺這樣的事情，在朝中但凡有點人脈的人家，也都得了消息，而對於皇帝如此處置之事，也是飛快就傳了出去，要說這宮中，防守也是相當嚴密，但是對於這些官宦人家來說，也是一個最不嚴密的地方，若有心想要探聽點什麼，也算不得是多為難的事。

「看來楊貴妃果然是內宮中最為得寵的嬪妃了！」

這是許多官宦人家，都在議論的事情，甚至有一部份人，已是稍稍改變了原先對於三皇子的看法，甚至思量著是不是與之再套套近乎，或是拉近一些關係。

畢竟瞧著皇上這樣子，楊貴妃必將盛寵不衰，而三皇子登大位也不無可能，畢竟太子並不怎麼得皇上的待見，些許小事都能讓他被禁足，如今雖然已是放了出來，可已是失了不少人心。

而與之同時，香枝兒也是由自己的渠道，先一步得到了宮中的消息，皇帝的作法也是讓她頗為驚奇，即便是再寵愛楊貴妃，那也不能什麼表示也沒有，至少表面上意思意思，也要做個樣子懲罰一番才是，然而人家就是這麼任性，自己的心頭好，怎能讓其受半分委屈。

「嘖嘖嘖，咱們這位皇上，瞧著很有情聖的潛質啊！」香枝兒嘖嘖有聲，隨即搖頭笑道：「他這番作為，想是將皇后等人氣得不輕吧！」

「聽聞五公主當場哭着跑了，太子在東宮砸了一屋子的東西，而皇后……」閻寬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盡數講了一遍。

「皇后不愧是皇后，倒是比一般人都能沉住氣。」香枝兒感嘆道。

說起來皇后雖然私心頗重，除此之外，倒也挑不出什麼差錯來，做為這時代的女人，明知皇上是靠不住的，那可不就得指望娘家指望兒女嘛，私心重些，這也是現實所迫。

相較於皇后，楊貴妃憑的也只有恩寵了。

不過皇后、太子被禁足這麼長時間，而楊貴妃還不放過，派人暗中行刺，這彼此間的仇算是結大了，而皇帝對於這些事，還只一味的偏袒，越發激起這其中的矛盾。

不過皇權之爭，想來也是不死不休，即便沒有這些仇恨，他們也會爭鬥不休，誰也不會放過誰去，端看誰能佔據最後的上風吧！

不管怎麼說吧，這兩方人馬，定是會斗個不死不休的，鹿死誰手，就看他們誰的本事更大些。

香枝兒做為一個旁觀者，私下裏分析，覺得皇后的勝算似更大些，畢竟沒有皇帝的寵愛，她都能穩坐中宮數十年，沒點本事的女人，是絕對坐不穩的，再反觀楊貴妃，天時地利都佔據了，派人刺殺之事竟還會走漏消息，可見其本事。

就是不知接下來，皇後會如何對付楊貴妃了，宮中的爭鬥，如一場大戲，至於她們這些朝臣內眷，也不知會不會受她們之間戰火的連累，想到這些牽牽絆絆之事，她也不由一陣皺眉。

皇后拉攏朝臣內眷，而楊貴妃也有樣學樣，他們國公府又是這樣的存在，還當真是無可避免，好在她不是國公夫人，也好在她懷着孩子，倒還可以借口避避，她已是有些感覺山雨欲來之勢，沒事盡量避開這兩尊大佛吧。

「近日密切關注一下皇后一系的動向吧，皇后吃了虧，總是要找回場子來的，咱們的人不要參和進去，只旁觀就好。」香枝兒叮囑道。

原本她對這些事情是不怎麼關注的，但皇后一系的矛頭卻也有指向她，她少不得要多留心一二，不然什麼時候就大禍臨門，她還不自知呢，這龍爭虎鬥，總有一傷，兩人要斗得旗鼓相當，那才叫有意思呢，她已是在暗自思索，必要的時候，要不要幫楊貴妃一把，總不能讓皇后一系太過得意不是。

五公主既然派人行刺於她，那她也不會讓她好過的，總要給其添些亂子才好。

打發走了閻寬，香枝兒獨自坐在窗前思索了一番，對於朝中局勢，她也並不那麼上心，分析得最多的，還是內宮之中，畢竟其中一些事，與她也是切身相關。

「少奶奶！」紅梅在門外輕喚了一聲。

「進來！」香枝兒回過神，應了一聲，隨即皺眉問道：「不是說不讓人打擾嗎，可是有什麼事？」

「奴婢有事稟報，所以……」

「什麼事，說吧！」

「錦華軒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夫人今日神色有異，先是在院子裏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隨後便把自個關在屋裏。」再多的，她也沒打聽出來。

「發脾氣，還把自個關起來？」香枝兒聽着，不由一陣心索，片刻后便明白了些，前些日子小秦氏與楊貴妃走得頗近，如今皇后與太子已是無恙，而楊貴妃又犯了事，想來會消停一陣子，那麼小秦氏自是討不了好，皇后必然會給她臉色看，更甚者會當眾訓斥她一頓。

要說起來，小秦氏這名聲可算不得好，能被人訓斥的地方，可就多了。

「想來是擔心前段時間太過招搖，惹來皇后的不喜吧！」香枝兒這會兒，倒是挺能理解她的，瞧著這情形，明顯是站錯隊了啊！

不過以往皇帝待皇后、太子的態度，也很容易就讓人站錯隊不是，只是世事難料啊，明明都被厭棄了，卻還能翻得了身，再反觀朝中那些中立的大臣，這些才是真正的不倒翁。

紅梅聽聞，也頓時笑了起來：「奴婢原本還覺得皇后、太子出來，五公主又要開始囂張起來，皇上怎麼就沒多關他們幾天，現在看夫人這樣子，倒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跟着香枝兒看得多了聽得多了，如今她也不是那個一無所知的丫頭，眼光也漸漸放到內宅之外，明顯比以前有見識多了。

「夫人那裏不必理會，讓她多憂心幾天吧，我看皇后這才放出來，也騰不出手腳來，再說了，她的仇人還在眼皮子底下呢，又哪來那麼多功夫理會旁人的，夫人這樣的，皇后也是不會看在眼裏的，最多不過是以後見着了，刁難幾句罷了，有咱們國公爺在，也不可能真拿她怎麼着。」

這主要還是小秦氏自己做賊心虛，覺得與先前與楊貴妃走得太近，得罪了皇后，皇后指定要找她算賬了，需知，皇后眼下卻是有更大的事要忙活呢，哪有空理會她啊，反倒是她這沉不住氣，誠惶誠恐的樣子，自個嚇自個罷了。

要不怎麼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只要國公爺不倒，他們這一家子人，都安生得很至少明面上是誰也不敢伸手，暗地裏的嘛，那就各憑手段了。

紅梅聞言，思量了一下小秦氏的行為，也不由一陣好笑：「該，前些天夫人巴結上楊貴妃，整日裏神氣活現的，好似有多了不得似的，誰知這才幾天，她便蔫了。」香枝兒待她極不錯，而小秦氏卻時不時就要為難香枝兒，紅梅自是不待見，這會兒也樂得看笑話。

「你也別這麼說，畢竟楊貴妃如今還沒怎麼着呢，有皇上護著，即便是皇後娘娘，也都不能怎麼着楊貴妃呢。」香枝兒淡淡說道，她是不看好楊貴妃的，心機手段也都不怎麼樣，而三皇子也不像是個能扶得起來的，但凡這母子倆再多幾分本事，或是公正廉明，或是心存善念，或是有些治國之才，她興許都會幫他們一把，但事實卻正好相反，優點沒見到丁點，缺陷卻是一大把，她何至於幫這樣的人呢。

她能幫她的，也只是引得他們與皇后爭鬥罷了，其餘的，可不能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