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驚退

第九百三十六章 驚退

有了晴風的加入,場上的情形也沒有好多少,仍是難以支撐,只是稍稍緩解了些壓力,楊嶺瞅著這情形,心是越發的往下沉,先前那話說得很是灑脫,可真正面臨這樣的情形,他也不是完全不動容的。

與人對戰之時,眼風也不時的掃向身後的馬車,只是才一眼掃過,便見一黑衣人正持刀向馬車內刺去,頓時嚇得他一聲大叫:「住手。」

他是知道的,少奶奶身邊有兩個會功夫的丫頭,可這會兒兩丫頭都跑出馬車來應敵,車上也就只余少奶奶與兩個個不懂功夫的婆子丫頭,如何會是這人的對手,心裏已是急得不成,恨不得能飛身過去搭救,可身邊糾纏着他的黑衣人,根本不給他回援的機會。

「少奶奶!」朝南聽到楊嶺一聲大喝,不由也轉頭去看,頓時也嚇壞了,大喊出聲。

而晴風、晴雨姐妹,也被人糾纏住手腳,完全無法分身,不過她們姐妹兩人,對香枝兒的了解,卻是比旁人多些,懸著心的同時,對香枝兒也還持有幾分信心。

只見那黑衣人提刀往車內刺去,紅梅與洪媽媽嚇得不行,不過手中握著的刀,卻也知朝人揮過去,只是就她們這點力道,能拿得穩刀都不錯了,又哪有什麼攻擊力,被人一把擋開,已是完全承受不住那股力道,人頓時一左一右便被那大力帶下車去,撲通一聲摔從車上摔了下去。

香枝兒見那人的刀刺來,握在手中的帕子朝着那人一揮,一股似有似無的馨香味散出,車廂狹小的空間內,也能讓人清晰的感受到,那長刀堪堪停在香枝兒的面前,手持長刀的黑衣人,頓時也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少奶奶……」朝南拚死殺退圍攻之人,立馬飛奔而來,入眼便是那黑衣人倒下的一幕,臉上還帶着驚惶之色,頓時轉換成不可思議的神情,不過瞧著香枝兒安然無恙,他倒是放心不少。

「少奶奶,你沒事吧!」朝南忍不住還是問出聲來,實在是眼前一幕太過怪異,他一時也沒看出問題所在,不過自家少奶奶是否安好,這才是大事。

「我無事。」香枝兒語聲很是清淡,臉上的神情也說不上是好是壞。

「如此,奴才便放心了。」朝南應了一聲,隨即轉身便又迎上一個殺過來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數量比他們多,兩三人對付他們一人,且還能留在最後的,往往都是身手不弱之輩,幾人應對起來,也是十分吃力,還能支撐這麼長時間,也完全是憑着一腔毅力在支撐。

而楊嶺屬於幾人中功夫最好的那一個,黑衣頭領卻是親自動手,帶着兩個手下與之交手,這楊嶺也算是叼鑽,左躲右閃間,一時半會兒的,竟也沒能讓對方佔到多少便宜,倒不是說他身手比對方強,而是一個追一個躲的,且他躲得也很有章法,讓人一時半會的拿他沒辦法,這完全是拖字決。

「楊嶺,你大小也算號人物,有本事真刀真槍的與我干一場,躲什麼躲,縮頭烏龜似的,也實在是太讓人瞧不起了。」那頭領是想速戰速決,但人家並不給他機會,這會兒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自是心急了。

而楊嶺卻是嗤笑一聲,道:「真要是光明正大幹一場,那你跟我一對一的交手啊,仗着人多欺負我們人少罷了,這又有什麼好說的。」

那人聽着一埂,卻是再不說話了,一雙陰沉的眼睛,越髮帶出兇狠。

香枝兒仍是坐在車中,手裏還握著那塊帕子,她出門來時,並不知道會遇上這樣的事,這條帕子還是先前就收在隨身的荷包里的,這會兒拿出來應急倒是正好,可惜的是能用的也只有這麼一塊帕子,且上面的藥力,也不足以大面積殺傷,在這車廂之內,倒還能起點作用,拿到外面去,風一吹,估計藥效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面對此情此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端看他們還能否多支撐一陣,也或是……

她這裏正想着,突然聽到身後的方向傳來一陣動靜,不過片刻,便聽到一陣高喝之聲:「朗朗乾坤,竟有惡徒行兇,哪來的賊子,不要逃!」

隨着一聲記喝,便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這是有人來了,從他們身後過來,想來也是從護國寺方向過來的,那麼必定也是官宦人家,官宦人家出行,護衛小廝這些人手,少說也會多帶上幾個,是絕對有自保之力的。

而此刻這些黑衣人也殺得略有些疲憊,若再來一隊幫手,楊嶺領着人反殺過去,那也不是不可能。

楊嶺見到有人來,頓時精神一震,朝着那邊大喊了一聲:「在下乃國公府的護衛頭領,不知是哪家的貴人在此,還請援手一二,他日國公府定有厚報。」

這話一出,那黑衣頭領頓時變色,國公府在整個安國來說,地位都十分特殊,因獨攬軍權在手,一般人見到國公府的人,都會禮敬三分,也就近些年皇帝打壓得多了,在朝中便有些人不拿護國公當回事了,但總的說來,護國公府還是有着絕對的威信的。

遇上這樣的事情,若是置之不理,那必然與國公府結仇,如今這滿朝上下,會與國公府結仇的人家,還真找不出幾家來,這身後來人,定然不會不管,那人也很是乾脆果斷,還沒待到後面那行人發話,他這裏卻是一聲呼哨,一刀逼退楊嶺,反身便飛奔而去,隨後其餘幾個蒙面人也都隨着他一路奔逃,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楊嶺見狀吃驚之餘,也不由大鬆一口氣,今兒也是運氣,若是再多堅持一時半刻的,估計他就要支撐不住了,就最後這片刻時間,他身上就連着挨了三刀,刀刀見骨,傷得着實不輕。

見一眾人奔沈而去,朝南、朝北,以及晴風、晴雨,幾人也都是大鬆一口氣,今兒這一番苦戰,他們也是遇上對手了,此刻一個個身上都帶傷,着實狼狽不已。

而紅梅與洪媽媽兩人,這會兒也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剛才與一黑衣人撞上,因對方力道過大,非是她們能抵擋的,雙雙摔下馬車去,洪媽媽磕破了頭,紅梅卻是折了手,兩人也是一臉慘狀。

香枝兒也從馬車上下來,見到幾人個個帶傷,而地上還躺倒著一片,臉上的神情也是十分不好:「辛苦你們了。」

「這本是屬下等該做的。」楊嶺拱手應了一聲,身上傷得重,行動間有幾分艱難。

晴風晴雨兩人也帶了傷,不過傷得卻沒有楊嶺等人重,她倆輕身功夫不錯,躲避得十分靈活,但對方也着實厲害,仍是帶了傷,這會兒兩人一左一右,護衛在香枝兒身旁。

而楊嶺卻是帶着朝南朝北,去查看府中的一眾人等,一番打鬥下來,死傷無數,但也並非個個當場斃命,被打暈過去的,這會兒也算是撿回一條命了。

「你們姐妹不要緊吧?」待楊嶺幾個去忙活,香枝兒便詢問道。

兩人均是搖頭:「少奶奶放心,我們姐妹傷得不錯。」雖是如此,但衣裙上卻也染上不少血跡,看起來仍是觸目驚心。

「一會兒回府,我那裏有上好的傷葯,倒也不怕落下痕。」香枝兒說了一句,隨即便轉頭看向身後,沉呤片刻便道:「隨我過去後面瞧瞧吧,今兒也多虧有他們及時出現,這才驚走了那一眾賊人,不然……」怕是真有可能交代在這裏了。

說起來,五公主此次還真是大手筆,居然一次派出這麼多好手來襲擊她,也不知是不是太高看於她了,但此番也確實是差點就得手了,香枝兒壓下心事,帶人便向後走去。

她這裏才迎向對方走出幾步,便見那一行人中,由丫頭婆子挽扶著,走出一年輕婦人來,這婦人約二十四五的年歲,看上去倒是雍容典雅,見香枝兒走過來,對方也帶着人迎上前來。

「這位想必便是國公府二少奶奶吧,妾身夫婿乃禮部侍郎……」那位夫人語速輕緩的說道。

這一開口,香枝兒也便知道對方是誰了,隨即也福身見禮:「原來是孫夫人,今日遇險,在此多謝孫夫人了。」香枝兒快言快語。

「不敢當,說來慚愧,妾身也並沒做什麼!」孫夫人不敢居功。

「哪裏的話,若不是夫人一行人到來,驚走了賊人,我等怕是再回不了國公府了,怎麼說此番也是要多謝夫人的。」

孫夫人聽着這話,不由笑了笑,再看了看那邊亂糟糟一片的情形,不由開口道:「少奶奶今日受驚,在外也頗有不便,不若由妾身送少奶奶一程吧!」

香枝兒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事坐駕,那馬車的車帘子已是給人一刀削掉了,車廂外也被刀劍劃過無數刀劍痕迹,也虧得這馬車夠結實的,不然只怕都要散架了,雖說瞧著還成,不過卻已是不太適合乘坐了。

「如此,那便多謝孫夫人了。」香枝兒沒有拒絕,此刻她也是心急着能早點回府,若那些人還不死心,半道兒上攔截她,只怕還真就回不去了,搭上孫家的馬車,也算是能護衛她一程。

楊嶺得知這消息,自是沒有不贊同的,今兒這事兒來得蹊蹺,顯見是針對二少奶奶而起,能早些將這尊大佛送回府里,他也算是交了今兒的差事,再則死傷這麼多護衛,也不是小事,他還得留下來處理後續事宜,還有那些黑衣人,也要查清對方的底細。

要說起來,國公府太平了這麼多年,幾乎都不曾出過遇刺這樣的事情,而府中的這些護衛們,卻也有些大意了,不然這一來就被人殺了個人仰馬翻,連結陣的機會都沒有,他也着實汗顏。

「少奶奶還請先回府,屬下需得在此料理後續事宜,此事非同小可,一會兒也會著人稟報國公爺,旁的事兒少奶奶倒也不必擔心,安心回府便是。」楊嶺叮囑了一聲,也不有些擔心她一個孕婦,會不會驚嚇過度,不過瞧著這二少奶奶沉着冷靜的模樣,倒也不像受驚的樣子。

他這會兒對這位二少奶奶也是頗有些疑惑,要說這些黑衣人吧,沒有沖着府里其他人動手,怎麼就只對她對手了,且這位二少奶奶的表現,從頭到尾都冷靜如常,這膽識也非一般人可比,再則,他那會兒明明瞧著有人朝車內動刀,偏偏二少奶奶卻什麼事也沒有,而那人卻撲通一聲倒了下去,種種跡象表明,這位二少奶奶似有些不簡單。

他心裏已是琢磨著,這種種異狀,待事後一定要跟國公爺稟報一聲,要說這二公子與二少奶奶,夫妻倆人似都不是常人呢。

「我這裏不必擔心,後續的事兒,那就麻煩楊隊長了,其間若是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大可以打發人來問我。」雖然這人是國公爺的人,但此事卻是因她而起,而楊嶺此番也算是護衛得力,她也記他的情。

出了這樣的事兒,楊嶺倒底還有些不放心,尋到孫府的護衛,又是一番叮囑,讓他們一路務必小心防患,擔心歸途不平,倒是把孫府好端端的護衛給嚇了一大跳,回程的一路上,個個都懸著心,真擔心會不會也遇上先前國公府的狀況,要知道他們雖然也同是護衛,可與國公府的護衛比起來,卻是差了不只一點半點,人家都被殺得那副慘狀,就憑他們這點身手,指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好在一路上平安無事,順順噹噹的將國公府的少奶奶送回了府,一眾護衛這才大鬆一口氣。

香枝兒隨孫府的人回府,楊嶺也並不那麼放心,晴風晴雨自是跟着,朝南他也派了他一路跟着回來,身邊也就留了個朝北跟他打下手,死傷一大片,那情況他一人也料理不過來不是。

好在這邊回府後,也會派人過去接應,而國公府少奶奶遇刺,也非是小事,該知會的人,也都必須得知會到。

香枝兒主僕幾個一回到國公府中,頓時造成大轟動,實在是太狼狽了些,除了香枝兒外,其餘人等個個帶傷,而跟隨出門的護衛,卻是一個都沒回來,這樣的大事,府里的各院主子們,全都驚動了。

要知道國公府這樣的存在,要麼太平無事,真要有事,那旁的人也定然好不到哪兒去,今兒是國公府二少奶奶遇刺,那麼明兒有可能是各院的爺們,也或是太太、夫人、老夫人,一切皆有可能,關乎切身安危,誰又能做到不在意,但凡在府中的各院主子們,此刻都不免人人自危。

在他們看來,香枝兒一個后宅女眷,這又是才入京不久的,連出門的時候都少,自是不可能得罪什麼人,既然得罪了人,那也不可能派殺手這樣兇殘,會遇刺這樣的事,定然是與國公府脫不了干係,國公府樹大招風,想是有心人要故意要給他們一個警告之類的,總之各種私下猜測紛踏而來。

香枝兒回到流雲居,袁氏已是領着府中的大夫在等著了,在院門口迎著香枝兒一行人,袁氏一臉焦急的上下打量着她:「怎麼樣,可要緊?」見她完好無損,神色也還看得過去,心跟着放下不少。

「大嫂不用擔心,我並無大礙,倒是她們幾個,個個都帶了傷,一會兒讓大夫看看吧。」香枝兒指了指身後幾個。

「她們自是要看大夫的,忠心護主也該有重賞,不過你這裏卻是更要緊,還懷着孩子呢,卻受了這番驚嚇,先讓府里的大夫瞧瞧,我已是打發人去請太醫了,一會兒再讓太醫給診診脈,萬不可不當一回事。」袁氏擔憂道。

她也是着實沒料到,不過是去了一趟護國寺,竟是差點連人都回不來了,府中護衛一個都沒有回來,她這心裏也是一陣后怕不已,若非還帶着這些護衛,好好的人怕是真的就回不來了,心裏也是氣恨不已,倒底是誰,會下這樣的毒手,實在太過狠辣了。

「倒還好,並不曾受多大的驚嚇,不過太醫來瞧瞧也好。」香枝兒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太醫看過了,大家也都放心了不是。

「我已經打發人去順天府報案了,不管是誰下的手,這事兒都不能這麼不了了知,定要查出個水落石出來。」袁氏氣憤道,天子腳下,居然也能發生這樣的事,實在是太過膽大包天,也太不將國公府放在眼裏了。

官家的程序肯定是要走的,但能不能查出什麼來,還真不好說,不過活口卻還是有的,至少她迷暈過去的那一個……不過,這事兒最終會如何走向,就看國公爺是什麼態度了吧。

審個把人這種事,楊嶺就最拿手,她不信會橇不開口,只是最終結果如何,還得國公爺拿主意,畢竟此事將與五公主,也等同於是太子一系對上,那就不是小事,不能等閑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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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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