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三萬一瓶
大街上,空空兒把玩着手中的請帖,嘴角微微一挑:「那點花花腸子放本盜聖面前,真太稚嫩了。」
吳翎不堪入目的小手段,在她看來簡直毫無意義。
韓凌天抱着一大摞東西,微微偏頭:「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罷了。」
「如果那個虛辰鼎真的品質不錯,對於你以後煉製東西也大有好處,至少不會再炸。」
空空兒沒好氣的看着他。
韓凌天聳了聳肩,以前在山上他都用死老頭的爐鼎,灰不溜秋又髒兮兮的,但哪怕煉製天材地寶都沒有什麼反應。
所以他早就習以為常,單純的認為用鐵鍋也不會炸,才那樣堅持。
但即便炸了也無所謂,他有手段將藥液完美的護住。
「反正到時候就去看看,若真有問題,一個吳家肯定攔不住你。」
仗着韓凌天半步宗師的實力,空空兒語氣非常輕鬆。
「攔不住我,但能攔住你。」
韓凌天將一大堆東西放到跑車裏,舒了口氣。
明顯看到跑車本就很低的底盤再次降了許多,也就是他,換成別人早就被累得趴在地上。
空空兒不置可否,腳步突然一頓:「她是怎麼回事?」
韓凌天一怔,順着指尖看去,頓時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跟在後面。
「呵呵,好巧啊。」
被兩人發現,姬餘音整整旗袍走了上來,蒲扇輕搖,沖着空空兒微微一笑:「小妹妹,你長得真漂亮。」
看到姬餘音的瞬間,哪怕空空兒同為女人,也被一瞬間驚艷到,緊接着,她對韓凌天投去質問的目光。
「邢堂的人,現在跟我了。」
韓凌天簡單解釋一句,旋即淡淡看向姬餘音:「你不在黃埔家獃著,跟我後面幹什麼?」
「堂主讓奴家跟着你,好時刻伺候着。」
姬餘音抿嘴一笑,似有萬種風情。
空空兒看了看她,眉頭緊皺,緩緩開口:「行走無聲,一晃三米,你從哪學來的摘星步?」
姬餘音臉上笑容一滯,有些警惕的盯着空空兒,顯然第一次被人看出底細。
「摘星步?」
韓凌天一愣。
「摘星步乃我門頂級身法,大成者來去如風,甚至可上九霄攬月摘星,向來只授親傳弟子,你從哪學的,或者說,你到底是誰?!」
空空兒眼神瞬間凌厲了許多。
「小妹妹不要如此盛氣凌人,或許,你應該叫奴家一句,師姐。」
姬餘音俏臉冷了下來,從身後掏出一張面具帶上。
韓凌天眉梢一挑,發現面具竟然沒有雙眼。
「你……」
空空兒驚呼一聲長大小嘴,一臉的難以置信。
「能看出摘星步,證明你在門中地位也不低,對於一些故事應該清楚,呵呵,沒料到吧,奴家的眼睛並非先天殘疾,而是幼時,被人封住經脈導致!」
姬餘音強壓着騰騰燃燒的火氣,手中蒲扇被緊握的嘎吱作響。
「那……」
空空兒徹底呆住。
「換句話說,都拜門主所賜!」
姬餘音咬着牙,強擠出幾個字。
那種久居黑暗的無助與痛楚,不親身經歷,根本沒幾個人能懂。
「我回去會調查的,若事情果真如此,我一定替父親賠禮認錯。」
空空兒神情認真。
「原來你是門主的女兒,呵呵,那有些賬就該提前算算了!」
姬餘音眼神中殺機畢露,驚人的氣勢爆發而出。
空空兒有些緊張,單打獨鬥自己完全不是對手,而論身法對方也差不了她多少。
兩人同門,可一見面竟要生死相搏!
「咦,電話號碼沒錯,為什麼無人接聽呢。」
突然,韓凌天拿着手機橫插而入,立在兩人中間。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他撥打給當初賣畫的那位大叔。
然而,電話那頭一直傳來關機的語音提醒,打了幾次都是如此。
霎時間,姬餘音目光波動了幾下重回安靜,收斂氣勢,如往常那般雲淡風輕,瞥了空空兒一眼后,恭恭敬敬的站在韓凌天身旁。
空空兒一臉複雜,萬萬沒有料到會在此碰到二師姐,也沒有料到,天生雙目失明的人並非天生,而是跟自己父親有關係。
「餘音,幫我查查怎麼回事。」
韓凌天把手機號發給姬餘音,同時皺了皺眉。
他記得大叔家人生病,理論上來說,電話不應該輕易關機才對。
「身份確認,他叫孫立新,濱海市黃澤縣漁村的人。」
很快,姬餘音便查到大體資料。
「查查人在哪,我直接把錢拿去。」
韓凌天看了看時間。
十分鐘不到,姬餘音接了個電話,旋即看向韓凌天:「在第一人民醫院,三樓七號病房四床。」
韓凌天點點頭鑽入跑車內,直接一腳油門駛向第一人民醫院。
姬餘音坐在副駕駛位置,空空兒身體柔軟嬌小,便擠在略有些狹窄的後排。
一路上,空空兒不斷從倒車鏡中看着姬餘音,多次欲言又止。
而姬餘音則面朝窗外,抿著嘴,表情很冷很冷。
很快來到醫院,剛入門便看見人影攢動,黑壓壓的一片,哪怕今天工作日,看病的依舊非常多。
三人直接來到住院部三樓七號病房,裏面有六個床鋪,病人和家屬擠滿屋子。
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一陣哀求聲:「王大夫,求你行行好先給我兒子用藥,錢會有的,真的!」
韓凌天看見,說話的正是大叔,他此刻拉着一個醫生的手,飽經滄桑的臉上寫滿了絕望。
身穿白大褂的王大夫一把將他推開,冷眼相向:「先用藥?你兒子的葯很貴,我要是先給你用了,萬一回頭不給錢怎麼辦?」
「再說,看你們窮嗖嗖的樣子,可能有錢嗎?!」
最後一聲輕哼中充滿不屑。
「王大夫,會有的,我一旦湊齊了錢,肯定會馬上交給醫院!」
大叔哭喪著臉繼續哀求。
王大夫昂着頭,一副嫌棄到了極致的神情:「你既然清楚錢要交給醫院,那找院長求情去,我一個小小的大夫可做不了主!」
「王大夫,你……你不能昧著良心啊!」
孫大叔滿頭大汗。
王大夫表情頓時一變,指著孫立新大聲呵斥:「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講,你再敢當着眾人的面詆毀我,小心攤上個誹謗罪!」
「三十多萬啊,足足三十多萬,前段時間我們治病花了三十多萬,當時你拍著胸脯保證,只要用了什麼美產特效藥,我兒子肯定會康復,可……可大家看看,都多少天了,我兒子哪有一丁點好轉的情況啊!」
病床上躺着一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面白如紙,渾身水腫,看上去十分虛弱。
寥寥幾語像是一條導火索,瞬間點爆了王大夫的情緒。
他橫眉冷對,出言反駁:「你少在那裏胡攪蠻纏,作為一名醫生我可不會保證什麼,畢竟誰都清楚,任何病症都沒有絕對治好一說,哪怕簡單的一個摔傷,搞不好嚴重了都會死人的!」
「可……可我們每天花費好幾萬的醫藥費呢啊……」
「你仔細看清楚,一分錢一分貨,錢又沒到我手上。」
王大夫理直氣壯,指著病床旁的輸液瓶,上面寫滿密密麻麻的英文,絕大多數人都看不懂。
孫立新很無助,一臉哀求的看向周圍人,希望他們中能站出幾個幫着說說話。
可眾人都一言不發,人在屋檐下,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去得罪王大夫可不明智。
王大夫大手一揮,冷冷斜他一眼:「沒錢就收拾收拾回家,別站着床位不放,醫院每天要接待很多病人,我沒工夫跟你瞎扯!」
「王大夫,求求你,求求你在寬限幾天好不好……」
孫立新喪著臉,說話都帶上了哭腔。
突然,一個平靜的聲音傳來。
「要錢是么,多少?」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韓凌天踱步走來,臉色略有些陰沉。
「你誰啊?」
王大夫輕蔑的瞥了他一眼。
「什麼人你不需要了解,他的醫藥費我來出。」
韓凌天插著兜,淡淡看着他。
「哪裏都有多管閑事的哈,你來出也可以,交三萬,我親自給他拿葯!」
王大夫冷笑一聲。
「騙人的吧,什麼樣的葯值三萬?」
空空兒跟了上來,眼睛瞪得圓圓的。
「沒錢是嗎?呵呵,沒錢就立馬滾蛋,別充什麼大款!」
王大夫絲毫不留情面。
孫立新看着突如其來的幾人,尤其最中間的韓凌天,讓他覺得一陣眼熟,可仔細琢磨的話,冷不丁又記不得。
「什麼樣的靈丹妙藥需要三萬,我們有知情權吧?」
韓凌天眉梢一挑。
「我犯得着跟你解釋嗎?」
王大夫湊了上去,緊接着,大手一揮:「沒錢就別吱聲,裝什麼大尾巴狼,你是那種能一次性拿出三萬的主?可笑!」
見韓凌天穿着一般,他眼中立馬充滿不屑和輕蔑。
此時,孫立新一拍手掌,驚訝的指著韓凌天:「小夥子,你……你不是……」
「大叔,認出我來了?」
韓凌天微微一笑。
「嗯,你怎麼來了?」
「記得那幅蘭花圖么,當時說好賣了錢分你一半,今天剛交易完,結果你電話關機,沒辦法,我就只能來找。」
「賣了?」
孫立新先是一愣,緊接着,有些好奇的走上前:「賣了多少錢?」
王大夫不屑的輕哼一聲:「切,當什麼寶貝么,一副破畫能值幾個錢!」
只看兩人的打扮,他就能猜出畫的等級,破爛罷了。
下一秒,韓凌天的聲音淡淡傳出。
「確實不多,也就一千兩百萬而已。」
話音一落,場內所有人都面帶驚詫,不由自主的長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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