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9章：是你們沒良心還是我

而在魏牧之轉過來的時候，陸琰看到了他背後衣服上，有斑駁的血跡。

血跡已經幹了，所以只有可能，是昨天沾上去的。

陸琰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想到魏牧之堅持要去給魏希上香，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一切，還是等上完香再說吧。

只是走到靈堂門口的時候，就被兩個傭人給攔了下來。

蕭錚已經行走在暴走的邊緣，一看到竟然有人作死攔他們，冷眸一掃，「滾開。」

兩個傭人哆嗦了一下，但還是大著膽子說道：「抱歉，大少爺您……您不能進去。」

魏牧之本來想說什麼，但見得蕭錚一手扶住他，然後抬腿就是這麼一踹。

幾聲慘叫，兩個傭人被踹翻在地，原本想叫人，一抬頭卻對上了陸琰冷淡的視線。

一瞬間，所有的話又都給咽回了肚子裏，哆哆嗦嗦地縮在角落裏，不敢再說些什麼了。

處理了兩個傭人之後，蕭錚再抬腿，一腳就踹開了關着的門。

蕭錚拿了兩把香，一把遞給了魏牧之，然後說道：「我和你一起給小希上香。」

原本，蕭錚只是計劃，在出殯的這一天，遠遠的送魏希最後一程，免得到時候又和魏家扯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

但眼下，計劃趕不上變化，趁著這個機會，親自給魏希上一炷香也就沒有遺憾了。

只是，還沒等他們跪下上香，一道尖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誰把這個禍害放進來的？不許碰我兒子，不許打擾我兒子的清凈，你給我馬上滾出去！」

不用回頭都知道，這道尖銳的聲音，來自於魏母。

蕭錚本來就已經非常不爽了，更何況，魏母還口口聲聲稱魏牧之是禍害。

「你說誰是禍害，有種給我再說一遍。」

魏母是聽傭人說，魏牧之進靈堂了，也沒顧得上傭人後面說除了魏牧之以外，還有其他人在。

火急火燎趕過來的時候，張嘴就是這麼一句。

哪兒能想到，一抬頭看到的竟然會是蕭錚。

而幾乎是下意識的，魏母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對於蕭錚，魏母還有很深的陰影。

尤其是蕭錚現在這個樣子，以及說話的語氣，說明他已經非常不耐煩了。

「你……你怎麼會在我家？」

蕭錚冷笑，「你以為我樂意來？」

要不是魏牧之在這裏，蕭錚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魏家半步。

「我不管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我不允許你們打擾我兒子的最後一程！」

一口一句我兒子，這話聽在蕭錚的耳朵里，顯得格外刺耳。

「小希是你兒子，難道魏牧之就不是了嗎？好，就算你們不拿魏牧之當兒子，但他作為小希的哥哥，過來給他上一炷香，也是理所應當的，你們沒有資格阻攔。」

聞言，魏母諷刺地笑了起來，「小希的哥哥？要不是他，小希會走了嗎？他還那麼小，他才只有十一歲都不到啊，這個禍害害死了我的兒子，卻厚著臉皮來給我兒子上香，是誰給他的這個臉，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蕭錚簡直是要氣炸了。

「你他媽在這裏胡說什麼，害死魏希的是姜城，法醫的驗屍結果，以及警方的最後結案報告上，清清楚楚地寫着，這件事和魏牧之沒有半點兒關係！」

魏母冷笑，「沒有半點兒關係？開什麼玩笑，你讓他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如果不是他把小希給帶過去，小希會中槍嗎？這一切的過錯，都是因為魏牧之這個禍害！他從一出生就禍害我們魏家，現在，我可憐的小希也被他給禍害死了，這下他該滿意了吧！」

蕭錚怒極反笑，「禍害？呵，看來你們魏家的人，都是容易貴人多忘事啊，不如我來替你們回憶一下？」

「還記得魏希因為腎結石住院吧？當時情況是不是很嚴重，嚴重到必須要換一個腎，才可以挽救他的性命？」

一句話，讓魏母瞬間沒了聲。

「要是你們真那麼疼愛魏希，怎麼不自己去捐腎，反而把魏牧之給推進了火坑裏？要不是他的這個腎，魏希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沒命了！」

魏母臉色大變，卻還死鴨子嘴硬：「你……你胡說，腎……腎是他自己要捐的，我們從來沒有逼過他！」

「逼不逼有什麼實質性的差別嗎？就因為他是魏希的哥哥，所以他就該為魏希無條件的付出？是，你們的確是生了魏牧之，也養了他，但早在他十八歲成年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把他趕出家門了，既然不肯認他是魏家人，你們在讓他捐出一個腎的時候，怎麼不捫心自問一下，自己有沒有良心？」

一連的質問，讓魏母險先站不住，往後倒退了一步。

魏牧之壓抑地低咳了聲，抓住蕭錚的手臂，「蕭錚，別說了……」

雖然這些都是事實，雖然魏牧之早就已經習慣了被這樣區別對待，可當蕭錚把這些事情，全都擺到枱面上來的時候，魏牧之才發現，他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不過魏母不愧是臉厚的，即便是被這麼啪啪打臉了，她也依然還能叫囂：「我們生他養他，而且他還是小希的哥哥，讓他捐一個腎怎麼了，又不會要了他的命，他現在不是還依然活蹦亂跳的？」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蕭錚簡直是要懷疑這個世界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蕭錚還想說什麼，但被魏牧之給拉住了，「我們不會久留，上完這炷香就走。」

魏牧之實在是不想在魏希的棺槨前，和魏母發生爭執，這樣會驚擾了魏希的亡靈。

而且，他現在頭痛欲裂，渾身上下都難受得不行，也沒有力氣去爭辯這些。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再爭論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難道爭出了勝負，魏希就能活過來了嗎？

蕭錚忍下了這口氣，打算迅速和魏牧之完成上香的流程。

但魏母卻依然不肯退一步，大叫道：「你們都是木頭樁子嗎，還愣著幹什麼，把這兩個人給我轟出去，我不允許他們給小希上香！」

站在旁邊的傭人們，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上去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