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不，他是我的一切

魏牧之兀自笑了起來，「不，他是我的一切。」

一句話，順利讓侯部堵了一口老氣，「你……你簡直是鬼迷心竅了！」

對此，魏牧之還大大方方地接下了：「嗯，他就是我的鬼迷心竅。」

侯部忍無可忍，踹了他一腳，「你還以為我這是誇你了？」

「師一一四傅，我非常感謝您這些年來對我的栽培，對不起，是我讓您失望了。師傅，前半生，我活的實在是太累了，我只想用後半生，去守着一個人，希望您能理解。」

說着，魏牧之深深地朝侯部鞠了一個躬。

侯部氣得頭疼，但最後，也只是揉着太陽穴，重重地嘆了口氣：「鐵了心了，是吧？」

魏牧之笑了下，「是，今天這個字，非簽不可，而且，我媳婦兒還在家裏等着我回去吃飯呢。」

嘖，這戀愛的酸臭味。

侯部沒忍住，又踹了一腳，然後備過了身，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滾吧。」

他苦心栽培了多年的好面子，就這麼走了，侯部何嘗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畢竟，人家的心已經不在這裏了。

魏牧之抱着一大堆東西出來的時候，J員們在外面排成了一排，一個個的，都通紅著雙眼。

他們還在默默祈禱著，希望侯部能勸住魏牧之。

畢竟，侯部在魏牧之的心裏，即是老師，又是父親一樣角色。

但當他們看到魏牧之懷裏抱着的辦公用品的時候，就知道這事兒已經沒迴轉的餘地了。

「魏處，您……您真的要走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J員的聲音都在顫抖。

畢竟共事了這麼久，魏牧之又何嘗捨得，自古以來，告別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抱歉，以後不能和大家一起進退了，不過，你們都非常優秀，相信即便我不在，你們也一定能撐起半邊天，加油！」

他們並不想聽到魏牧之說加油，他們只想魏牧之能夠留下來，和他們並肩作戰。

但終究，魏牧之也只是和他們每個人擁抱了一下，然後，拿着屬於他的東西，離開了分部。

這個他曾經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場。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魏牧之走出這片戰場，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可是他們在場的每個人，都勸不住他，也沒有資格勸他。

因為，他是為了他心尖兒上的那個人，離開了這片戰場。

等上了車之後，魏牧之搖下車窗，朝他們擺了擺手，「都回去吧，別在門口杵著了，侯部還在呢，小心都給你們記怠工，扣獎金。」

然後，魏牧之揮揮手，車窗上移，他就這麼離開了。

等魏牧之離開之後，J員們終於忍不住，一個個抱頭痛哭了起來。

而他們也沒有機會看到，在關上車窗的那一刻，魏牧之已是淚流滿面。

這片他曾經戰鬥過的地方，從今天開始，他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只不過，他沒有不甘心，也沒有後悔，只是，不捨得，不捨得曾經和他一起戰鬥過的所有人。

直到車子開出了很遠的路，魏牧之也難以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忽然，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魏牧之以為是蕭錚打過來的，趕忙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

拿起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的卻是謝蘊的電話。

這個點，謝蘊給他打電話做什麼？

雖然心裏奇怪，但魏牧之還是滑開了接聽鍵，嘴上調侃著：「怎麼，是接到風聲，要來給我踐行……」

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了謝蘊大氣喘喘的聲音：「我……我在醫院……」

醫院？什麼鬼？

沒等魏牧之搞清楚，謝蘊又說了下半句：「姜潮……姜潮住院了，情況……情況不太好……」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電話那邊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當魏牧之一路飆車來到醫院的時候，謝蘊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搶救室門口的椅子上。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是姜潮犯病了嗎？」

姜潮身體不好，魏牧之當然是知道的。

而像今天這樣，被直接送到醫院搶救，魏牧之上次也體會過一次。

但看謝蘊此刻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弄得魏牧之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

謝蘊雙眼通紅，顯然是哭過，他抹了一把臉，才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和他在酒吧喝酒，本來……本來都挺好的，他忽然……忽然就不舒服了，緊跟着就渾身發燙，全身都起了紅點，昏死過去了，我……我帶他到醫院的時候，甚至……甚至都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這一刻，謝蘊真的是怕極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怕過了。

就像是那年，聽到那個人的死訊一樣，這樣的害怕再次席捲而來，壓斷了謝蘊腦中的最後一根弦。

魏牧之一聽這話，也是惱了，一把抓住謝蘊的領子，「你是蠢貨嗎，姜潮的身體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能帶他去酒吧！」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謝蘊說話的語序都是顛倒的，完全沒有邏輯性可言。

這也讓原本想罵些什麼的魏牧之頓時就罵不出來了。

鬆開了手，魏牧之靠在牆壁上，才開口：「謝蘊，你最好祈禱姜潮能夠平安無事。」

謝蘊抬頭，雙眼通紅地看着魏牧之。

良久，他忽然問道：「魏牧之，當初那場大火，姜潮……你以為姜潮死了，你當時在想什麼？」

魏牧之側目看向他，沒有回答。

而謝蘊也不等他回答，艱難地扯了下嘴角，「如果，如果當初姜潮……還在的話，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魏牧之微微蹙起了眉頭，「這個問題，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而且現在，你跟我討論這個，有什麼意義嗎？」

謝蘊沒有再說什麼，自嘲般地搖了搖頭。

「我只是想，這個世界真是太可笑了，你不想要的，總是圍着你轉，你渴求的，卻窮盡一生也得不到。」

魏牧之的眉梢蹙得更緊了，「謝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魏牧之，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很羨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