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對一個人，最有效的懲罰

方凱哆嗦著嘴：「我……我不是，明非，舅舅這麼做都是為了你，是為了……」

陸明非嘆了口氣，「舅舅，我真的替外公生了你這麼個蠢貨，感到可惜，我們方家的人，雖然說不上太聰明，但像你這樣，出門不帶腦子的，絕對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被自一一四己的親外甥這麼劈頭蓋臉地說，方凱已經完全沒有臉了。

不過也是，他今天都能給陸明非跪下了，足以見得，他早就已經把臉皮什麼的都給扔了。

現在，方凱一心想的都是如何來個絕地反擊，起死回生什麼的。

因為方凱知道，只要陸明非肯鬆口，肯再幫他，那麼他的公司就絕對不會倒。

「明非，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是舅舅真的都是為了你着想，明非你這麼有才華，呆在陸門，有陸琰壓着，你就永遠也沒有出頭之日，只要你肯幫我，我……我把公司送給你，以明非你的才華，一定可以把公司帶上正軌，這樣以後陸門要是想欺負你，你也不用怕了，明非你看，舅舅這都是為了你啊！」

方凱說得可謂是聲淚俱下，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多麼地大公無私，多麼地一心一意為陸明非着想。

其實陸明非倒是覺得挺奇怪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教育，可以把方凱培養地這麼愚蠢。

雖然他的母親也不見得是個聰明人，但之前的幾年，方家也的確是因為方琴的緣故，混得是風生水起。

方凱就完全是靠方琴發跡的，按理來說，也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

但偏偏，方凱的愚蠢，一次次地打破了陸明非對於愚蠢這個詞的認知。

這樣一個蠢貨，怪不得能把那麼大的一家上市公司，給經營成這個樣子。

也難怪，對自己的親生父親，親生母親，也能下得去手。

因為在方凱的眼裏，只有金錢是最重要的。

「方凱，何必呢，尾巴都已經完全露出來了，還要在這裏裝清高，其實破產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放心，看在你是我親舅舅的份兒上，我不會讓你餓死的，舅舅你不是很看重方家嗎，既然這樣，不如你去養老院，和外婆一塊兒住吧，既能夠照顧好外婆，還能不被餓死，兩全其美，多好呀，對吧？」

一聽到這話，方凱都快昏過去了。

因為方母住的養老院，字面上說是養老院，但其實，就是一家披着養老院外衣，實際上，就是一家精神病院。

方母一天到晚都瘋瘋癲癲的，很少有意思清醒的時候，這要是放在普通的養老院，指不定會禍害到其他的老人。

所以，方凱當時還特意讓人去弄了個名義上是養老院，實際上就是個精神病院。

如果他被弄到那個精神病院去，他一定會被弄瘋了的。

「不行，我不去，我絕對不去，明非……明非你不能把我弄到那個地方去，我不去……」

看着方凱撒潑，陸明非也不急，就這麼站着，看着他發瘋。

「不想去嗎？那我也沒辦法了，既然舅舅你各方面都沒有任何問題，那麼也一定可以還債，應付外面的那幫人，對吧？」

一句話，瞬間就讓方凱閉上了嘴巴。

如果去精神病院，就說明方凱的精神是有問題的，那麼在法律上，他也就不用承擔責任。

但要是他沒有任何問題，那麼公司所欠下的巨款，就必須由他這個第一法人來負責。

說着，陸明非微微彎下腰，拍了拍方凱的背，「舅舅，你現在呢，有兩個選擇，第一，做個正常人，把外面那些人的債都給還清了，二十年後，你還是一條好漢，第二，去養老院陪外婆，對外宣稱自己精神有問題，法律責任你可以不用擔。」

方凱癱坐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但陸明非多了解方凱，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已經動搖了。

雖然方凱很想做個正常人，但如果他精神沒有任何問題，那麼欠下的錢，就必須還清。

公司倒閉，背負巨額債務，而且現在那些被埋在工程下面的工人還不知死活。

到時候，重重壓力下來，方凱很有可能會被抓進牢裏，在牢裏度過下半生。

雖然精神病院也不是人呆的地方，但至少，要比牢裏好許多吧？

見方凱不在反對，陸明非滿意地笑了笑，「舅舅放心，怎麼說，你也是我僅剩不多的親人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坐牢的，舅舅你就好生地呆在養老院，只要你把外婆給照顧好，說不準，我會接你出來哦。」

原本已經絕望的方凱，霍然抬起頭來，「真……真的嗎？」

「當然了，而且，舅舅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和我談判的資格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陸明非的臉上帶着笑容，是笑眯眯地和方凱講的。

就像是在講今天吃什麼飯一樣地簡單輕鬆。

方凱絕望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決定：「去，我去，只要不坐牢，你讓我去哪裏都可以。」

陸明非笑了笑，「你看，舅舅你早做決定不就好了，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親外甥，難道還能害你不成？」

呵呵，他這不是害，而是直接把他坑得體無完膚！

可是此刻，方凱即便是被坑得咬牙切齒，也不敢在陸明非的面前說他半句不好。

因為，他的生殺大權，就掌握在陸明非的手中，要是讓陸明非一個不高興了，他可能在牢裏半輩子都出不來。

從方氏集團出來之後，直到上了車，秘書才不解地問道：「總經理，您費了這麼大的心思，才弄垮了方氏集團，讓方凱走投無路，這一樁樁罪證，加上幾條人命，足夠讓方凱下半生都呆在牢裏，您又為何提出讓他去養老院呢，這樣豈不是便宜他了？」

陸明非閑閑散散地倚靠在後座上，聽到秘書的話，微微掀開眼皮，「在這個世界上，讓人死的方法有很多，而讓人生不如死的，才是對一個人，最有效的懲罰。」

就算方凱現在是個正常人，等到了精神病院，整天和那群精神有問題的人接觸，這種在精神上的折磨，是每時每刻的，這可比去牢裏改造，要有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