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為你與世界為敵1
「呸!文小白!你個雜碎!孬種!」
「啪!」
一耳光扇在男人已經高高腫起的臉上,長相眉清目秀,卻穿的弔兒郎當的年輕男人甩了甩手。
「媽的!這臉還真硬!打我的手疼!」
「文小白!你他媽……」
「我警告你!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年輕男人揪住罵人男人的衣領,一雙眼睛陰霾,「我老大的大名也是你能喊得?」
「鑫子,放開他。」
一道淡漠的男聲響起。
顧小鑫放開男人,往旁邊推開。
陰影里,另一個年輕男人慢慢的走過來。
他穿着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黑色的皮鞋,黑色的劉海長的快要遮住眼睛。
挺直的鼻樑,薄唇。
乍看,男人長得不是特別帥,但是很有味道。
一種禁、欲、系的味道。
身上散發着陰冷潮濕的氣息,好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
走到被綁在椅子上,揍成豬頭的男人面前,他伸出手,指尖是一柄銀色的彈簧刀。
男人瞪大眼睛,驚慌了,「文小白!你想幹什麼!你,你想幹什麼!」
「怕了?」顧小鑫在一邊冷笑,「慫蛋!」
修長的手指利落的把玩著彈簧刀,文小白用刀背在男人臉上拍了兩下,「你老大搶了我的貨,你強了我手下的女朋友。有這事吧?」
「我,我,貨的事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自願的!不關我事,她是自願的!我沒強她!」
「放屁!」顧小鑫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暴躁的低吼:「你沒強她,她要鬧要自殺?你騙誰!混蛋王八蛋!老子弄死你!」
「鑫子。」文小白轉頭看了顧小鑫一眼。
顧小鑫咬咬牙,轉過身去大口喘息。
站直,文小白手裏的彈簧刀扎進男人的大腿,血「滋」出來。
「啊!」
男人發出殺豬般的聲音。
文小白面無表情,拔出刀。
「你老大搶了我的貨,在哪兒?你強了我手下的女朋友,有這事吧?」
「文哥!文哥!我錯了!我錯了!」
顧小鑫笑:「你這麼大歲數,管我老大叫哥,你好意思!」
「文哥!文哥饒了我!饒了我!」
「貨,在哪兒?」
「文哥!我……啊!」
又是一刀,還扎的是剛才男人腿上那個血洞。
男人冷汗涔涔,眼底都紅了。
拔出刀,文小白面無表情,聲音冷淡:「貨,在哪兒?」
「……東,東邊倉庫。」男人氣若遊絲的說,「文哥,饒了我!饒了我吧!」
文小白看了顧小鑫一眼,顧小鑫馬上打電話,「眠,在東邊倉庫,你帶人過去,小心點。」
掛斷線,他對文小白說:「老大,眠過去了。」
文小白點了下頭,問男人,「你強了我手下女朋友,有這事吧?」
「文哥,文哥,我錯了……我……啊!」
第三刀,還是那個地方。
男人直接疼昏了。
文小白面無表情的拔刀,厭惡的看着身上不小心濺上的血漬。
顧小鑫走過來,踢了踢男人的腿,「沒用的廢物。老大,怎麼弄?」
「閹了他,扔出去。」
「好勒。」
*
倉庫里,幾個人正在喝酒打麻將。
「石頭呢?怎麼這麼晚還沒過來?」
「不知道,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我手機沒費了,你打。」
「靠!你就不能交個話費嗎!天天蹭!拿我的打!」
撥號過去,男人皺眉:「關機了。」
他話音剛落,倉庫被就被踹開。
「林眠?」
看見門口領頭的男人,裏面的幾個人驚懼的站起身。
麻將桌翻掉,其中一人咽了口唾沫,指著林眠,「你,你,你來幹什麼?」
林眠笑,「拿回我們的東西。」
「屁!這裏哪有你們的東西!你這事,你這事你老大知道嗎?」
「不跟他們廢話。」林眠轉頭對身後跟着的手下說,「上吧。」
等到文小白和顧小鑫開車趕到的時候,林眠已經結束很久了。
靠在車邊,他正在抽煙。
看見文小白跟顧小鑫從車上下來,他迎上去。
「老大。」
文小白點了下頭。
顧小鑫問:「貨呢?」
「拿回來了。你們那邊呢?」
「閹了。」
林眠沒說什麼,遞給文小白一支煙,「老大,郝佳琦那邊估計已經得到風聲了。」
文小白吸了口煙,吐出個煙圈,沒說話。
顧小鑫冷哼:「我們會怕他?是他先撩人,賤人!老大,明天的董事會上,董事長那邊,你可得奏郝佳琦一本。他越來越囂張了。」
林眠看着文小白,伸手捏了下顧小鑫的肩膀,「行了,你少說一句,老大心裏有數。」
顧小鑫聳聳肩,伸手,「眠,你給我一根啊,就顧著老大,不管我。」
林眠笑,遞給他一支煙。
三人一起靠着車子吸,吸完了,文小白說:「我走了。」
「老大,去哪兒?」
「回家。」
「老大,阿姨身體怎麼樣了?」
「老樣子。」
文小白說完,打開車門上車。
看着車子駛離,顧小鑫跟林眠說,「改天咱們去看看阿姨吧?」
「嗯。」
「你說阿姨身體……」舔了下唇,顧小鑫壓低聲音,「要真是有那天,老大會不會瘋了?」
林眠皺起眉沒回答。
他們都知道媽媽對老大來說多重要,如果媽媽沒了,他們真不敢想想老大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老大在乎的人,那就只有他媽媽一個了。
要是沒了媽,他們老大估計就成為一個徹頭徹尾沒心的冷血動物了吧。
……
拐彎抹角超市。
超市的名字就叫拐彎抹角,主人起名字的時候很隨意,不過因為有意思,所以超市生意還不錯。
時間,凌晨1點。
長發遮住女孩半張臉,她正趴在櫃枱後面打瞌睡。
因為跟她一起上班的女孩臨時家裏有事,所以她今天幫着值夜班。
「叮鈴。」
超市門上掛着的風鈴響起。
女孩揉了揉眼睛,爬起來,「歡迎光……」
沒看見顧客,她拍拍自己的臉,看了眼牆上的時鐘。
雖然是24小時營業,可是很少有這麼晚還來買東西的顧客。
走到日用品那邊,男人伸手拿了兩包濕紙巾。
女孩看手機里有室友發來的短訊,低頭回復時,淡淡的血腥味撲鼻。
她抬起頭,嚇了一跳。
面前站着一個黑面神。
男人見她盯着自己愣住,屈指敲了敲桌面。
女孩回過神,急忙說:「對不起!對不起!」
掃了濕紙巾,她說:「一共9塊8,現在這款濕紙巾搞活動,買三包送一包。」
男人沒說話,掏出10塊錢遞給女孩。
女孩咬了下唇,打開收銀櫃。
「不好意思,沒有零錢了,你看拿糖行嗎?」
她說着,從糖罐子裏拿出一塊糖遞給男人。
是棉花糖。
夾心的棉花糖。
男人看着糖,微微愣了一下。
就在女孩以為他不會要的時候,他竟然伸手接了過去。
拿着濕紙巾,男人轉身離開。
女孩就這樣站在那裏,望着門口,很久很久。
「嗡。」
桌上,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室友的短訊。
『肖天藍,你再夜不歸宿的話,宿管阿姨那邊,我們可給你兜不住了!』
肖天藍舔了下唇,編輯了回復。
放下手機,她再次看向超市門。
他住在附近還是偶然路過?
如果是偶然路過,那他們是不是不會再見了?
他身上有血腥味,是受傷了嗎?
早知道剛才她應該問一句的。
想到這裏,肖天藍驚訝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想什麼呢!
肖天藍!
還問一下!
你是瘋了嗎!
再說,那個黑面神,看上去不像好人。
可是,他是不是受傷了啊?
坐下去,肖天藍托腮出神。
車裏,文小白打開濕紙巾,擦著黑色襯衫上面的血跡。
擦完了,他把用過紙巾扔在副駕駛。
視線落在副駕駛座位上,肖天藍當做找零給他的棉花糖上。
頓住。
伸手拿過糖,他撕開糖紙,把棉花糖放進嘴裏。
「好甜。」
寂靜的車裏,男人的聲音輕輕的,帶着一絲顫和澀。
啟動車子,車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一進門,就是咳嗽聲。
文小白快步走向母親卧室,推開門。
文媽媽伏在床邊,劇烈的咳嗽著。
快步過去,他扶住母親肩膀,「媽,還好嗎?」
文媽媽咳嗽完,咽下嘴裏的血腥,擠出一抹笑,「沒事。你回來了。」
「嗯。」
「怎麼這麼晚?」
「公司有點事。」
「加班了?」
「嗯。」
扶著母親躺下,文小白倒了一杯水回來。
文媽媽喝了口,蒼白的臉上依舊沒有一點血色。
文小白捏緊杯子,說:「媽,明天去醫院吧。」
「去什麼醫院。」文媽媽搖頭,「我沒事,在家養著就行。」
「明天去醫院。」把杯子擱在床頭,文小白給母親掖了掖被角。
文媽媽知道拗不過兒子,只能沉默的閉上眼睛。
等到她睡著了,文小白才輕手輕腳的從房間退出。
剛走進自己房間,手機響起。
看了眼來電人,他接起。
「小白,行啊,你真行啊。」
手機那頭,是郝佳琦咬牙切齒的聲音。
文小白不說話,掛斷線。
將手機拋向大床,他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