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元旦彩蛋

XXXX年12月31日。

傍晚，很溫柔的灑進來一片柔柔的夕陽餘光。

撒亂的紙張打印著顏雪最新的劇本細綱，她歪歪的倒在床上，一隻手還搭在黑屏的筆電上。

沒一會兒，卧室門被推開，一個小腦袋探進來，緊接着，另一個小腦袋也探進來。

兩個小腦袋相互對視一眼，大的那個揉了揉小的那個的小腦袋，小的那個立刻會意，蹦蹦噠噠兩步，又忽然變成輕手輕腳。

其實顏雪在門開的時候，就醒了。

裝睡就是想要看看兩個寶寶要做什麼。

小肉團趴在床上，眨巴眼睛看着媽媽安安靜靜的睡顏，小心翼翼的伸手戳戳媽媽的嘴角。

突然，顏雪張開嘴咬住了小寶寶的肉爪子。

「呀！」

小糰子尖叫一聲，被媽媽抱個滿懷。

驚魂未定的小糰子在顏雪親吻額頭的時候安定下來，她仰起臉，奶聲奶氣：「媽媽，天已經快要黑了，你該起床了。」

顏雪溫柔的又往小寶寶的臉蛋上親了親，抬起頭，看見她家的大寶寶走進來。

肖天藍小盆友捏捏妹妹的手指，開始幫着收拾床上的紙張，那是顏雪的劇本。

最近她在幫一個公司寫劇本，女主角談了四九城的薛木子，男主角定了涼城的匡子晏。

顏雪握住甜甜小公主的手腕，拉着她一起坐到床上。

甜甜靠在顏雪手臂上，聽她問：「爸爸呢？」

「爸爸在做好吃的。」小寶寶搶著回答，用手比劃着，興奮的說：「好多好多好吃的，肉，肉肉。」

「再吃肉，你這個小肚子就要爆炸了。」顏雪失笑，揉了揉小女兒圓鼓鼓的肚皮。

小小公主頓時害羞，把臉埋在媽媽懷裏，哼唧哼唧。

甜甜小公主被妹妹萌化，把她挖出來，抱着使勁兒親了親。

顏雪讓她們先自己玩，自己下床穿了鞋子，去廚房找人。

肖先生不愧是居家旅行必備的好男人，此刻，廚房開着蘊黃色的燈，柔和的燈光下，他背對着廚房門口方向，正在忙碌。

顏雪靠在門框上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走過去，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肢。

臉貼在他背上，她深深的嗅了一口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肖蒼山轉頭看了她一眼，握住她交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溫柔的問：「睡醒了？」

「嗯。」

顏雪應了一聲，探頭過來看他在忙什麼，「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

肖蒼山吻了下她的鬢角，又把她抓過來在懷裏圈抱着。

下巴抵在她發頂，他手下不停，熟練的操作。

把木耳、青筍還有腐竹都放進砂鍋，香味飄出來，引得人食指大動。

肖先生的廚藝越來越好，顏雪蹭了蹭他的胸膛，踮起腳，啄了口他的下巴。

肖蒼山寵溺的笑，忽然貼近她的耳朵，「今晚跨年。」

「嗯？」

「我的新年禮物，你準備了嗎？」

一聽肖先生這個語氣，顏雪就知道，這禮物，肖先生肯定不懷好意。

攤攤手，她仰起臉看着他，「你想要，什麼禮物？」

肖蒼山吻她的唇，聲音在兩人唇縫間，「你知道的，顏顏。」

顏雪裝糊塗，搖頭：「不知道。」

「嗯？」

「你這人。」佯裝薄慍，她捏住肖蒼山的腰側，用了五分力，擰了一個鈍角，「能不能正經點！」

「怎麼不正經了？」肖蒼山還在裝，笑着，「我什麼都還沒說。還是，你在想什麼？嗯，你想到了什麼？」

「我沒有。」

兩人就在打啞謎中，暫時把這個所謂的「新年禮物」給揭了過去。

不過，這事好像還沒完。

……

你有沒有過一種，感動，有點類似，莫名感動。

當你在外面，面對着喧囂的城市，色彩斑斕的霓虹，或者是，僅僅是，萬家燈火。

忽然，想到，有一個地方，有個家，可以回，有人，在等你。

就在某個瞬間，潸然淚下。

車子在一個紅綠燈前停下，手機震動，一條短訊進來。

顏湫拿過來看了眼，嘴角彎起，心軟的一塌糊塗。

甚至，那條短訊只有簡單的三個字：

買醬油。

花店的小姑娘推薦他買蝴蝶蘭，顏先生抱着一盆蝴蝶蘭去了樓下的超市，買了醬油，還買了顏太太最喜歡的草莓。

打開門，飯香撲面，他嘴角的弧度還沒有褪下，他的太太聽到聲音，從廚房奔出來。

「醬油呢？醬油買了沒有？」

第一句，竟然是這個。

她沒看到他抱着的蝴蝶蘭？

顏湫失笑，舉起手裏的購物袋，「買了。」

「快點給我。」顏太太快步過來接過袋子，把醬油拿出來查看，「對，就是這個牌子。」

然後，她終於發現了顏先生手裏的花，「這是，蝴蝶蘭？」

「嗯，花店的人說這個是今天早上空運過來的。」

顏太太微微蹙眉，老實說：「你要負責給它澆水，我會忘。」

家裏本來養了幾盆花，顏先生出差一周，花差點全部陣亡。

因為顏太太總是忘記澆水這件事。

顏湫失笑，過來吻了下顏太太的額頭，「知道了，交給我。」

顏太太滿意的笑，又發現了草莓，「你還買了這個？」

「嗯，看見很新鮮。」顏湫說着，放下蝴蝶蘭，彎腰換鞋。

顏太太抱住顏先生的腰，下巴抵在他背上，「謝謝老公。」

顏湫轉過身把她抱在懷裏，剛要溫情的吻下去，只聽顏太太突然叫起來：「我的菜！」

懷裏溫度驟然失去，顏湫一愣，隨即失笑搖頭。

先去客廳把蝴蝶蘭放好，他到廚房尋人。

他的顏太太手忙腳亂的在對付那鍋黑乎乎的東西。

「怎麼了？」

「都怪你。」顏太太轉頭，貼着他的臉抱怨：「我的菜糊掉了！」

「沒關係。」顏湫看了眼菜色，嗯，顏色還真的挺，重口味。

親了親老婆的臉蛋，他寵溺的說：「我會都吃掉的。」

「你確定？」顏太太挑眉，對他抱着懷疑的態度。

顏湫笑，「確定，除了吃菜，還要吃點別的。」

「嗯？」

不解恍神間，身體一輕。

火關掉，她的唇被堵住。

抱她坐在琉璃台上，顏湫微微撤開身體，凝着她亮晶晶，透徹的眸底。

「聽畫。」

「嗯？」

「聽畫。」

「嗯？怎麼了？」

「老婆。」他叫她，忽然抱住她，臉埋在她頸窩。

尹聽畫不知道他怎麼了，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髮，「老公，你怎麼了？」

她不知道，他也不會告訴。

有些話，還是適合埋在心裏。

他有多慶幸，她在他身邊，在他懷裏，這輩子，他終究沒有失去她，終究是得到了。

他不敢說出來，生怕還會有什麼波折。

幸福來得不易，他需要小心經營。

甚至，有時候睡到半夜醒來，他會驚慌的把她抱進懷裏。

不敢想像，如果她沒有來到他身邊，如果沒有她陪着，那樣的生活，會是怎樣的地獄。

「聽畫，我愛你。」

尹聽畫臉上一紅，抱緊他的肩背，「嗯嗯，我也愛你。」

「老公，放我下去，我還要做飯。」

拍拍顏湫的肩，尹聽畫輕聲說。

顏湫把她抱下去，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

尹聽畫眨巴眼睛，想到什麼，「對了，你的新年禮物在卧室，你去看看。」

「新年禮物？」

「對啊，你快去，唔，去看吧。」

她說着，推他。

顏湫摸摸她的臉，轉身往卧室走去。

尹聽畫呼出一口氣，甜甜的笑起來。

那份禮物，他應該會很喜歡吧。

推開卧室門，顏湫見他們的大床上，端正放着一個白色打着紅色蝴蝶結的禮盒。

這麼個小小的盒子，裝了什麼？

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拿過盒子。

解開蝴蝶結，他打開盒子。

裏面彩色的絲帶間，塑料的白色棒子。

耀眼的兩道杠……

……

肖蒼山推開門，房間里沒看見顏雪。

他皺眉，叫了聲：「顏顏？」

「肖醫生……」

一道和顏雪聲音一模一樣的女聲響起，可是叫的卻是，肖醫生？

哪裏來的肖醫生？

肖蒼山微微一愣，不經意低頭，卻發現自己身上穿着，白大褂？

醫生的白大褂？！

所以，肖醫生是他？

快步進了卧室，他站在穿衣鏡前。

男人身材高大，身形頎長，黑色長褲，白色衫襯，外面是，白色的醫生袍。

他怔愣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然後，浴室門忽然開了。

肖蒼山看見那人的同時，倒吸一口氣。

是，顏顏？

只見她穿着一身護士裝，裙子及至膝蓋，頭上還帶着護士帽，俏生生的站在那裏。

這是什麼？

cosplay嗎？

醫生和護士？

肖先生和顏護士？

「顏顏？」聲音沙啞，肖蒼山叫她。

顏雪卻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針管，一步一步走過來，「肖醫生。」

「該打針了。」

打針？

給他嗎？

肖蒼山輕咳一聲，伸手握住顏雪白皙的腕子，「咳，打針？」

顏雪微笑，伸手拉住他的衣襟，帶着他往大床走去。

手抵着他的胸膛，她紅唇微動，曼聲輕語：「肖醫生，別動，我會輕點。」

她舉起手裏的針管，笑着湊近。

肖蒼山發現，那並不是真的針管，而是方針的玩具而已。

是不是她偷拿了小寶寶的玩具？

*

「蒼山？蒼山？」

耳邊聽到溫柔低低的女聲。

肖蒼山睜開眼睛，「嗯——」了一聲。

顏雪半支著身體，手放在他臉上，「你怎麼了？做夢了嗎？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做夢？

等等！

夢！

那個，是夢？！

不敢置信的坐起身，肖蒼山茫然的看着周圍，又去看身邊。

顏雪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弔帶睡裙，不是護士裝。

而自己也穿着煙灰色的睡衣，不是白大褂。

天！

捂住額頭，他擰眉，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顏雪看他樣子，伸手摟住他的肩背，下巴抵在他肩上，柔聲問：「蒼山，你怎麼了？真的做了什麼夢嗎？」

「唔。」他放下手，把顏雪摟到懷裏，「哦。」

聽他聲音有絲窒悶，顏雪不解，雙手捧着他的臉，吻了吻他的唇，「什麼夢？」

肖蒼山不說話。

顏雪捏捏他的鼻尖，眼神一閃，「老公，新年快樂。」

哦，對了，今天是1月1日，元旦，也是，新年。

肖蒼山撇嘴，撓她痒痒，「就說說嗎？我的禮物呢？新年禮物呢？」

「有，有的，有新年禮物。」顏雪笑着躲癢，眼淚都出來了。

肖蒼山放過她，抱着她拍背，「在哪兒？拿來給我。」

顏雪推開他下床去，不多時，從柜子裏抱出來一個大盒子。

她臉紅紅，把盒子放在他腿上，「喏，新年禮物。」

天知道，這禮物選的，她多害羞。

可是，可是，他估計會，很喜歡吧。

算了算了，就犧牲這麼一回。

誰讓她愛他呢。

肖蒼山挑眉，看了眼她，又去看盒子，慢慢打開。

呼吸瞬間一滯！

顏雪咬唇，看他表情，忽然有點摸不準。

怯怯開口：「你，你喜歡嗎？」

肖蒼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兩套白色的衣服，晃了他的眼。

所以，現在是夢想成真的時刻嗎？

抬眸，他看着顏雪，眼底，狼光閃爍。

嗯嗯，所以，新一年的這一天，會很長，非常長。

……

「淼淼，買薯片！薯片！啤酒和薯片！」

「還有辣條！淼淼，別忘了辣條！」

「知道了，馬上回去。」

夏淼笑着掛了手機，從貨架上拿了室友點名要的薯片和辣條，還有啤酒。

這是她們寢室最後一個跨年，明年畢業，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

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她穿梭在熱鬧的校園。

有人在放煙花，她停下來看了會兒，忽然想念起某個人。

某個好久不見，以為忘記，卻總會在不經意間就浮上心頭的人。

他的臉，在模糊中清晰。

夏淼甩甩頭，讓清晰的臉變模糊，快步往宿舍樓走去。

推開門，她被室友們餓虎撲食的包圍住。

大家從她手上拿了零食，一鬨而散。

夏淼失笑，坐在下鋪的床上，有室友往她手裏塞了一罐啤酒，她笑着打開，仰頭喝了半罐。

上鋪的室友彎腰下來，問她：「淼淼，心情不好？」

「沒有。」夏淼仰起臉，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她不是心情不好，不是。

她只是心有點疼。

在新年即將到來的時候，有點心疼罷了。

上鋪的室友爬下來，坐在她身邊，「明天我有個聯誼，要不要一起去？」

「聯誼？」

「嗯，咱們寢室就咱們倆是單身狗，新年，脫單！」

說着，室友往她手裏的啤酒罐子狠狠撞了一下。

夏淼愣了一下，笑：「對！脫單！脫單！」

「淼淼，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我喜歡……」

不好！

那張模糊的臉又，又清晰起來。

等到夏淼反應過來，眼底是室友震驚的臉，「淼淼？」

她一怔，下意識往臉上摸，已經是一手的濕淚。

她怎麼哭了？

「淼淼，你沒事吧？」

室友們圍上來，七嘴八舌的關心她。

夏淼只是搖頭，又突然站起身衝出寢室，把室友們的聲音都甩在身後。

她穿着拖鞋，跑出去很遠。

氣喘吁吁的停下時，發現自己站在學校的人工湖邊。

到處都是新年的氛圍，她在熱鬧中深深的寂寞著。

心裏，腦里，甚至嘴裏都在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無意識的。

「莫一航，莫一航，莫一航，混蛋！」

「我怎麼混蛋了？」

突然，男聲接話，在身後，含着一絲輕笑。

夏淼背脊僵住，不敢置信！

不可能！

不可能的！

他怎麼會……

轉過身，淚眼模糊中，她的眼底倒映出那個人挺拔的身姿。

真的是他？！

莫一航晃了晃手裏的手機，劍眉擰著，「你怎麼不接電話？」

電話？！

夏淼往身上一摸，才想起來，手機扔在寢室沒帶。

「我……」

剛一張嘴，眼前一花，她被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煙花絢爛了夜空，喧鬧聲，她的耳朵被人吻住。

「新年快樂！淼淼。」

「莫一航……」

「嗯。」

「你怎麼，你怎麼會來？」

「不知道。」

其實，他知道。

知道自己為什麼在跨年的夜晚，新年的第一天，發了瘋似的來找這個女孩。

他知道。

與愛情有關。

……

「歆歆。」

「別煩，讓我睡。」

「歆歆。」

「柯睿天！你再吵我就丟你出去！」

「歆歆，歆歆，歆歆。」

曲歆一巴掌呼在柯睿天那張欠扁的俊臉上，怒：「你到底要怎樣！」

折騰她一晚上，現在還不讓她睡覺。

柯睿天握着她的手，笑，親親她的鼻尖，「什麼時候給我轉正？」

「唔，看你表現。」

「我表現的還不夠好？」

「唔……」

「歆歆，我們結婚吧。」

「……」

「歆歆。」

混蛋！

曲歆咒罵着，卻悄悄彎了嘴角。

她怎麼會愛上這個混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