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下山之日
五弊之中，唯獨孤，我是不能接受的。我之所以學習玄術，就是為了保護身邊之人，怎麼到頭來還是落得個孤，我不願意。
想到這裏，我不禁疑惑，那古時之人，到底為了什麼，甘願放棄那麼多東西也要學習玄術。
算了，不瞎想了，我繼續研究著六壬式盤。六壬式盤由天盤和地盤，上部分是天盤；下面為地盤。合起來就是「天圓地方」。
我現在已經不是小菜鳥，能熟通這些東西了。六壬式盤是用來占卜的，使用時，轉動盤面，將占卜時的天干地支、月將、時辰等一一寫在紙上，接着就可以開始推演了。
我尋思著，要不推算一下彩票。隨即又搖搖頭，大材小用！別的沒學會，我可是知道風水師是不會缺錢的。怪說不得能在那麼繁華的地區開設風水堂，清虛子怕是做了不少事吧。而且，如果我真的學成，沈菲菲的命格，我也可以自己動手去改了……
所謂讀卦容易，解卦難，推算之術對於我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困難，而眼下着急的是如何解卦！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早上我就爬山鍛煉，中午就跟着清虛子習武養氣，學習玄門法術。這期間的進步，就連清虛子心裏都為之一驚。自己已經算是天賦極高的，可山外有山，眼前這個小夥子卻還要比他的天賦還要高。若是修鍊一段時間，指不定能成就多大！
當然，我是不知道這些話的。清虛子並沒有開口點評過我的學習，平日裏除了教我，他也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和我那師父簡直太像了。我只知道，我有些想念師父了。
而我大概是知道他在沉默什麼的。雖然降頭師的事已經過去了，但是在他心裏，這件事並沒有完完全全地過去。不過，那降頭師也是好運。一般鬥法失敗，降頭師都會遭到不同程度的反噬，反噬有多嚴重就得看下的降頭有多厲害。
那降頭師的本領不低，下的降頭也是極其歹毒陰狠，若不是清虛子手下留情，護住了那人的心脈。以破魂針的威力來說，灰飛煙滅不至於，但是走得絕對不會那麼輕鬆。
哎，果然是旁觀者清。
「咚」
一聲悶響打斷了我的沉思，我起身準備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大晚上的，我就算有點本事，也要好好休息啊！
走到門口，卻發現清虛子背靠着院子中的大樹，竟然在喝酒，剛才那一聲悶響，是酒罈子滾落的聲音。見到我過來，清虛子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開口：「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敢情是整宵夜啊，還差點東西，懊惱上山的時候怎麼不帶點小吃。我抬腳走了過去。
「小子，什麼是因果？」
「我就猜到你還在想這事。想聽聽我的意見嗎？」我沒給他回答的機會，繼續開口道：「你沒有錯，你的師父也沒有錯。玄門就是為了保護常人，你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自私的。」
「降頭師害人在先，你們最多也就是防守不當。不過整件事中，你做的沒錯。」
多多少少也知道點內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安慰人其實很簡單嗷。
「至於其他的，你也不該去想了。」
點到為止，不然說太過了，清虛子清醒起來打我怎麼辦？我也給自己倒上一杯，人吧，總有點難事。
清虛子有他的難言之隱，我也有我的不想開口訴說的事。活那麼久其實挺沒意思的，酣暢淋漓的人生，貴在有限，現如今我知道自己可以滿級升階了，倒也沒對人生抱有什麼期待了。活這麼明白，可真沒什麼意思，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二個非要長生不老。
「他的一生都被玄門所害，我卻連他的名字卻不知道。」
我扶了扶額，平日裏如此不要臉的一個人，竟在這裏開始矯情，卡在了這裏？
「他知道那些他殘害之人的名字嗎？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自己。」
那降頭師為一己私慾，不考慮他人感受，這錯在先。誰都不想去傷害他人，當年他師父的舉動並不是為了迫害而迫害，倘若他老人家還在，知道這個做法的下場，也定定不會下手如此之狠的。
也不知道清虛子聽沒聽進去，他自顧自地喝酒。
「小子，什麼是責任？」
「盡我所能吧。」
「什麼叫天道？」
「我哪知道，還沒學習到這裏，跳過，下一個。」
「明日我們可以下山了。」
下山！我腦海頓時清明起來，終於可以下山了！我學習好了？太好了！
「你別以為你現在學會了，就能擅自去做一些事。」
清虛子突地抬起頭看着我，其他事？他是猜中了我想去替沈菲菲改命的打算。
「逆天改命這事，你小子還承受不了。而且你道行也還沒那麼深，還是交給我來做吧。請我吃飯就好。」
我沒再開口，和他有默契地繼續喝着酒。有沒有能力我不知道，但是加上破魂針的力量，我相信我是可以做到的，或許有些困難，但絕對不是說做不到。清虛子之所以這樣說，是不想我背上業障吧……
「嘶……」
頭有些痛，外邊已經是天亮了。我在哪？我不是昨天在喝酒嗎，何時回到床上了，難道在做夢？可聞到我一身酒氣，看來是清虛子將我擰了回來。
我立刻起身換了身衣服，好好地收拾一番，今天，我要下山了！上山的日子雖然枯燥，但也是充實的，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哈哈哈，師父，我回來了！不知你準備好了嗎？我摩拳擦掌，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清虛子已經早早起來，坐在院子中等我出來。見我收拾完備，起身帶着我下山了。
要走了，還有點捨不得這個地方，是時候告別這些熟悉的東西了。不知道山下的情況怎麼樣，謝玄清有沒有亂來？
想到這裏，我加快了腳步，清虛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開口道：「放心，我算了一卦，山下的一切安好，你師父把你的錢也用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