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誰，與我何干？
之前霞姨一直想要撮合李凌和唐秋然。
唐清和當時心想也不錯。
畢竟李凌的母族徐家可是京州望族，他外公又是身居太師之位。
唐清和只是個雁南城小小主簿，能把女兒嫁給李凌自然是攀龍附鳳。
可後來一打聽，原來京州徐家從來都不承認有李凌這個外孫。
尤其是他母親徐萍，更是被徐家以敗壞門庭之罪下令除籍。
還不是因為李家跟徐家壓根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更別提李凌的父親李行風了，當官當了三十年，卻只是個東溪城的師爺。
哪怕刨除李凌母族的勢力，單說他是玄真山的弟子，也同樣是個顯赫的名聲。
如果李凌一直保持着玄真山弟子這個身份，那唐清和嫁女兒也算開心。
現在倒好。
李凌被玄真山逐出，連這點身份都沒了。
如今的李凌就是個廢物，唐清和還怎麼能夠把李凌放在眼裏呢。
「讓秋然離他遠點吧。」唐清和說出這番話，再也沒有幾年前的那種期待了。
霞姨知道丈夫不悅，也不敢說什麼。
不過霞姨倒是說：「就讓凌兒在咱家住段時間，送他去雁南學院繼續修習，也算是給萍妹一個交待。」
翻來覆去，霞姨還是給李凌找了個事干。
雖然這夫妻倆在商量這些事。
可李凌一點也沒在乎，他也沒有聽到。
李凌到了後院自己的廂房裏便直接睡下。
趕了一天路，加之剛剛融合完兩世記憶，他也該好好歇息一下。
睡到清晨卯時。
太陽還未升起，李凌便睜開了眼睛。
李凌看到眼前有個清秀女子。
之前李凌還沒反應過來，當他看清女子樣貌的時候，頓時過去將其抱住。
縱使是一代魔帝，也難免有溫柔之時。
那個面目清秀的女子穿着打補丁的羅裙，臉上似乎還有些灰土。
她被李凌抱住之後頓時有些緊張。
還好天色未明，倒也遮住了她的羞澀。
「啞啞，我已思念你一世。」
女子叫啞啞，是唐家的小丫鬟。
早些年霞姨看她可憐就把她撿回來養著，稍微大了些就讓她在家裏做些丫鬟做的事。
她沒有名字，因為天生啞病不能說話，便被稱作啞啞。
前世里，李凌住到唐家之後便一直是啞啞照顧他的起居。
一直到後來李凌離開唐家時還特地把啞啞帶走。
李凌永遠都不會忘記三十歲的那天。
那時候李凌的身邊再也沒有別人了，只有啞啞和二兩碎銀。
當時李凌窮困潦倒，想要用碎銀買米時，卻碰到攔路搶劫的人。
為了讓李凌不餓肚子，啞啞跟歹徒拚命護銀。
結果歹徒失手殺了啞啞。
李凌永遠都記得那個說不出話的女孩對自己有多麼好。
他永遠都記得啞啞倒在自己懷中，鮮血浸染本就透風的麻衣。
也就是那一刻，李凌萬念俱灰遁入魔道。
後來他成為魔帝之後多次尋找關於復活啞啞的辦法。
可惜沒有辦法。
即便他砸爛了半個閻羅殿也沒有任何可能。
這一世，他不會再讓啞啞受任何委屈。
「哩哩……哩哩……」
啞啞的嘴裏只能發出這種簡單的音節。
李凌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
畢竟這一世，啞啞和他才剛剛認識。
倒是啞啞還在奇怪，為什麼這位公子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還有什麼思念一世的話，為什麼聽着這麼奇怪。
算了，反正霞姨吩咐自己要照顧好李凌。
李凌愛憐地看着啞啞。
「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啞病。」
啞啞有些懵懂，但也莫名地對李凌多了一分好感。
因為十四年來，還是頭一次有人說要給自己治病。
一想到治病，李凌便知道自己該做正事了。
既然重回人間，那他自然要修魔。
如今的這具凡體被七邪草徹底毀了。
奇經八脈全部被廢，任何修為都存不下來。
換做其他人，遇到這種損失定會痛不欲生。
可李凌不同。
如此正好可以修得元始天魔體！
前世的李凌修為有些基礎不牢，以至於到了魔帝的境界之後再難提升。
後來他知道了，全是自己的身體在惹禍。
原本他的凡體可以稱之為紫陽體。
紫陽體是武者夢寐以求的身軀，也是之前李凌能三年修成靈武境界的原因。
可是紫陽體終究是魔修的拖累。
所以他前期修為還好，越到後面境界越是感覺到力不從心。
此刻，他直接修鍊元始天魔體就好，不必再想其他的問題。
他想到了一個地方，那便是落雁湖。
現在天色未明，事不宜遲，正好去落雁湖看看。
因為落雁湖的水脈正好可以助他煉成魔體。
李凌讓啞啞在家裏待着，然後一個人趁著微亮天色跑了出去。
落雁湖算是雁南城內靈氣比較旺盛的地方。
李凌選擇這裏作為修鍊地點也因為落雁湖裏的水脈。
想要練就元始天魔體，必須要經歷五個部分。
水脈、鬼瞳、毒血、龍骨、元魂！
落雁湖暗含三千水脈，正好能夠將其煉化成為自己魔體經脈！
然而就在李凌剛剛到達湖邊打坐的時候，卻有個女孩帶着臭臉走了過來。
「你來落雁湖幹什麼？」
李凌抬眼，看到這個女孩穿着一身練功服。
模樣十分俊俏且身材略豐腴，胸前的練功服看樣子快要撐爆。
儘管李凌掃了她一眼，卻並沒回答，只是開始坐定修鍊。
女孩說罷就要拔劍：「你知不知道我爺爺要用落雁湖療傷？」
原來女孩身後還有一個看起來不太舒服的老者。
那老者散發着英武氣概，看得出來曾經也是個高手。
老者勸了一句：「兮兒莫衝動。」
「可是爺爺，您的傷要緊啊！」
兮兒趕緊將佩劍拔出，又對李凌喊道：「我叫元子兮，我爺爺是元都統！請讓開！」
凡是在雁南城混的人，當然都知道所謂的元都統是誰！
那可是當年古桐郡頭號武官，元森！
曾經元森手下可是握著三萬兵馬，在郡城那個級別都有着強大的話語權！
後來元森年老，所以辭掉官位回到雁南城老家來生活。
但這也不影響他仍舊擁有着往日的威望！
更何況元家在雁南城還是那如日中天的大家族！
就連唐清和那樣的主簿大人見了元森也得跪地磕頭，更別說常人了。
然而李凌卻說：
「你是誰，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