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攀扶高枝

第277章 攀扶高枝

嚴以崢用了很長時間,才從莫大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其實他之前隱隱就有些懷疑的,只是沒有想到真的被他給猜中了,只是這種感覺相當微妙卻又難以言喻。

如果說曲晴才是蘇家真正的大小姐的話,那麼當初一直和他有婚約的人其實本身就是曲晴?!

這還真是一種奇妙而莫名的緣分,一想到這裏,嚴以崢的唇角輕輕勾起一抹微笑。

過往的種種突然間在面前豁然開朗,他也真心替曲晴感到開心,至少她終於找到了她的家人,而顯然蘇家一定會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加倍的寵愛。

無論如何,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甚至還收穫了一個親生哥哥,那麼他自然也不用再擔心蘇家會想要利用曲晴肚子裏的孩子去給蘇南暖做手術了。

「那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去蘇家,曲晴既然被蘇言白接走了,那麼她自然應該是在蘇家才對的。」

話音未落,嚴以崢便立刻起身離開,擺脫了蘇南暖的那一層陰影,他現在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曲晴,向她傾訴這一段時間來他對於她的思念。

同時,也要將這個精心準備的婚禮送給她,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

在沒有任何希望和自由的情況下嗎,人又應該怎麼辦呢?

只是蘇南暖無比清楚,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放棄自己的話,那麼不會再有人來救贖她。

一整天的下午都是陰沉沉的模樣,透過窗戶,蘇南暖能夠看到霧灰色的厚厚雲層,像是壓在她胸口的大石頭一般,鬱結難當。

看這個架勢,恐怕一會兒應該會有一場雷陣雨吧、

她最不喜歡下雨天,正如她最不喜歡被拋棄的感覺一般。

所有人都離開了她,陸琛也是,洛秋也是,直到她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慘白的病房之中只剩下一個歇斯底里的她了。

沒錯,看這個樣子,蘇言白一定是知道真相了。

她趴在桌子上,病歷單被壓在竹竿似的手肘下面,她微微吸了吸鼻子,盯着眼前一行行字,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好好對焦。

不過即使她不去看上面的內容,也清楚那上面書寫的是怎樣的絕望。

她再一次錯失了拯救自己的機會,甚至一同失去的,還有她作為蘇家大小姐的權力。

「曲晴,為什麼你總是和我作對?」

含恨的聲音從后槽牙一字一句狠狠咬了出來,只是這樣也不算是解氣,她猛地將面前的病曆本撕碎散落在地上,神情凄楚得如同一個瘋子一般。

如果曲晴從一開始就死了,那該有多好。

有些已經被捋順的心思,此時此刻在心裏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曲晴和蘇言白,他們兩個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扯上了關係?

不是她多心,只是之前在她的渲染下,蘇言白分明是十分憎惡曲晴的,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慢慢對曲晴改觀的呢?而現在的他又將依賴誰而活下去呢?

無法安心。

其實自從那一天蘇言白為曲晴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隱隱有些感到不安了,於是刻意想用發病來轉移蘇言白的注意力,沒想到最終還是失敗了。

而蘇言白和曲晴相認的畫面,也曾經一直盤旋在她腦海之中,揮之不去,成為了困擾着她的一個噩夢。

在夢裏,她夢到她們兩個人回到了孤兒院裏,古老久遠的記憶之中,唯有曲晴和她的笑聲顯得無比鮮活。

而這一次,蘇家人找打孤兒院之後,被領走的人是曲晴,她卻在孤兒院之中受盡了屈辱,最終活成了一副狼狽的模樣。

因為這個噩夢,她每每總是在天還沒亮的時候被驚醒,薄薄的睡衣被冷汗浸濕,然後便再也難以入睡。

而現在,這個噩夢以另一種令她驚恐的模式上演,她卻不得不逼迫自己去面對再次被拋棄的現實,她的身份已經被識破了,所有加諸在她身上的光環便漸漸離她而去,而她現在不過是一個一無所有,還絕症纏身的孤兒。

蘇南暖站起身,拖着拖鞋一路走到醫院外面的露台上,打算透透氣,排解一下現在鬱結的心情,冷靜下來想想自己之後的出路。

蘇家以後是完全靠不上了,而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裏,她必須快速攀扶著另一個高枝,才能保障弱小的自己不會被淹死。

外面很冷,每當風輕輕拂過臉頰的時候,她都有一種不可名狀的驚訝感,原來現在的她依然還在活着。

活着。

這種在蘇家衣食無憂的生活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不必為物質生活擔心,時時刻刻與奢侈品打交道,一度曾是別人羨慕的對象。

她無法想像離開了這些名譽傍身,她究竟還能不能活下去。

別人都說由奢入儉難,她原本高高在頂端,現在卻又再次要跌進泥土裏。

「不行,我不可以!」

僅僅不過是一夜之間,她從高高在上的蘇家大小姐,再次變成了孤兒院裏沒有人要的孤兒。

她沒辦法接受!

曲晴小時候最喜歡額童話故事就是《醜小鴨》,她也總自卑地覺得她就是那個醜小鴨。

可是那個時候蘇南暖就知道了,醜小鴨最後變成白天鵝,並不是因為它付出了多麼艱辛的努力,而是因為它生來就是白天鵝。

一如現在曲晴,她生來就是含着金湯匙出聲的蘇家大小姐,而她不過是一個人沒人要的孤兒。

「不行,那樣的生活,多一秒我也過不下去!」

她當初步步為營,真的是拼了命一般作為蘇家大小姐謹慎地活着,而如今看起來蘇家恐怕是要徹底拋棄她了,那麼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她現在開始就必須找到一個新的可以攀扶的高枝了。

嚴以崢的形象在腦海之中漸漸成形,蘇南暖緊抿著雙唇,看着窗外漸陰沉沉的天空,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便起身離開病房。

另一頭,嚴以崢一路馬不停蹄跟着金特助趕到了蘇家,本滿心歡喜以為可以接曲晴回家,卻直接吃了一個閉門羹。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信不信我踏平你們家大門?」

嚴以崢此時站在蘇家大門口,外套上已經沾染了一層寒霜,然而臉上卻依然是不容抗拒的嚴肅和冷酷。

「我來接我的愛人,你們憑什麼不允許?蘇言白呢?讓他出來見我!」

守在門口的人自然清楚嚴以崢的身份,只是他們家蘇少早就有過交代了,要是嚴以崢找上門來,一定要好好在言語上「折磨」一番他才行。

只是他們這些公子哥兒說話都跟流水似的,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們底層人士怎麼敢欺負得起這些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們,只是現下兩頭都不能得罪,也只好板着臉看着面前氣勢洶洶的嚴少。

「不好意思,嚴少,我們家少爺現在不在裏面,請您今天離開吧。」

嚴以崢劍眉倒豎,臉上顯然已經隱隱有些怒意了。

「他不在?誰關心他在哪裏,我只關心曲晴在哪裏!」

金特助看到嚴以崢眼中的狂怒,心中喟嘆,趕忙上前攔住了嚴以崢。

「嚴少,這件事情我來處理吧,你先回車裏等等吧。」

心思細膩如他,現在也看出來這些人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兩位,雖然不知道蘇少跟你們具體交代了什麼,但是曲晴在成為蘇家大小姐之前,就已經是嚴少的愛人,並且和他相伴許久了,我相信你們應該也能理解這種摯愛之人被不由分說帶走了心慌感吧?我們並沒有惡意,今天只是想要見曲晴和蘇少一面,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把話說開而已。」

守在門口的兩個面面相覷,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我們家少爺吩咐了,今天不接待外人,請你回去,明天再來吧。」

金特助微微頓首,微微笑了笑。

「雖然我不知道蘇少究竟和你們交代了什麼,但是如果你們再這樣緘口不言的話,我想嚴少不介意到時候把整個蘇家夷為平地,只是不知道如果到那個時候,你怎麼和你們家少爺交代?」

說罷,他拍了拍手,那些原本藏在暗處的人便傾巢而出,此時此刻正面色凝重地望着守門的人,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良善。

開玩笑,他奉行的準則向來都是先禮後兵,而現在很明顯不讓這些人知道一些厲害是不太可能讓他們服軟了。

果然守門人一見如此陣仗,紛紛變了臉色。

「警告你們最好不要亂來,蘇少現在真的不在這裏,你們要找的小姐,也不在這裏。」

聽到他們終於鬆口,嚴以崢立刻乘勝追擊。

「那他們在哪裏?告訴我她在哪裏?」

守門人抿了抿唇,淡淡開口道:「在……在機場,少爺要帶小姐出國,這一次是秘密行程,算時間,應該已經登機了。」

「什麼?」

無論是金特助還是嚴以崢,臉上俱是一陣震驚。

嚴以崢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曲晴會一言不發離開他,和蘇言白一起去往另一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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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成婚:狼性總裁求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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