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有出入的曾經
男人清冷的面孔和多年前那個略顯稚氣的小男孩慢慢重合,他們總算是反應過來,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份。
身子不受控制的一軟,幾個中年男人頓時驚慌失措到了涕泗橫流的程度。
「蘇少!蘇少!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秋秋你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好不好?」
「蘇少,我們是真的不知道當時綁架的是你還有你妹妹啊,要是知道你們的身份,就是給我們一百個狗膽也不敢這麼做啊!」
「求求您了,蘇少!我們當時也是掉進錢眼裏面了,我們不是故意的啊,求求您網開一面好不好,只要留着我一條狗命在,我這一輩子,下一輩子,我們全家,都給您當牛做馬來報答您好不好?」
「求求你了,蘇少,求你饒了我們一條賤命吧!」
「……」
求饒聲不絕於耳,此時此刻求生的意志牢牢束縛着他們,什麼男人的尊嚴,男兒膝下有黃金的邏輯統統拋到腦後。
一群大男人沒命一般不停沖着蘇言白磕頭,直到額頭滲著血水也絲毫不敢停下半刻。
蘇言白將這些人滑稽的求饒一一看在眼裏,卻絲毫沒有半分動容,反而對於他們沒有自尊的求饒心生了幾分厭惡。
他輕勾起嘴角,竟然露出一個無比殘忍的微笑,然而語氣之中卻鋒芒畢露,刀鋒一般狠狠刺著在場每個人的耳膜,反覆遊走着。
「哼,你們當初既然敢綁架我的妹妹,甚至還恬不知恥虐待一個小女孩,自然也是有幾分膽色的啊。說白了,我很欣賞有膽色的人。」
地上的那群人聽聞不寒而慄地后提了幾步,苟延殘喘一般張開嘴,卻遲遲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蘇言白直起身子,冷冷開口道:「但是你們知道嗎?在你們逍遙法外的這些年裏,我妹妹一直在外面流離失所,受盡欺辱,這些賬,你們總歸是要還一點兒的吧?敢作敢當,既然敢做,這個代價,多多少少還是要付出一點兒的。不過碰你們,我還真是嫌髒了我的手。」
就在這時,兩個黑衣人反剪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蘇言白看到這個男人,不由得笑了出來。
「嘖嘖,還真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啊!」
那個男人看了看蘇言白,又看了看地上畏畏縮縮的男人,瞬間明白了眼前的情況,腿一軟竟然直直倒了下來。
「真好,一個不少,現在全部聚集齊整了。」
蘇言白沖着站在一邊的助理歪了歪頭。
助理點點頭,招手示意那一群守在旁邊的黑衣人。
那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從一旁拿出由合金製成的棒球棍,快步向那群人走來,下一秒,沉重的棒球棍敲擊著血肉,發出一聲悶響。
「唔——」
緊接着,細密的捶打從四面八方襲擊而來,如細密的雨點一般重重砸在那群人的身上,伴隨着骨肉撕裂的聲音,那群人卻如同迴光返照一般,發出一聲大過一聲的祈求。
「蘇少!蘇少我們沒有啊!唔——」
那幾個男人臉上沾黏着不知道是誰的鮮血,大睜着眼睛,如同從煉獄爬出來的厲鬼一般,哭喊出聲。
「蘇少,我們當年沒有害得小小姐流離失所啊,冤枉啊!」
「唔——」
「真的,我們當年知道綁架的是小小姐之後,因為害怕蘇家,當年立刻就把小小姐送到孤兒院了,我們真的沒有傷害她半分啊!」
「對啊對啊!我們怎麼敢虐待小小姐呢?冤枉啊!蘇少這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
男人們凄厲的呼喊聲不絕入耳,但是敲擊在身體上的棒球棍卻沒有絲毫要停的跡象。
黑衣人高高揚起手中的棒球棍,重重打在其中一個剛好試圖抬頭求饒的男人的嘴上,瞬間鮮血飛濺在他們的臉上,幾顆牙齒猛地掉落下來,沾染著鮮紅的血液滾落在地上。
「唔——」
那個人捂著嘴,卻還是跪在地上眼中帶着一絲沒有破滅的希望。
即使這樣,那些人卻依然不停歇地求饒著,企圖能夠讓蘇言白聽到他們的元曲。
「呵呵,胡說八道,你們沒有傷害我妹妹?大冬天晚上把一個小女孩扔在孤兒院門口,如果不是孤兒院的人恰巧發現,你們以為我們的妹妹還有命活下來?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凍死了,這樣你們還有臉說你們沒有折磨她?沒有虐待她?」
越想越生氣,蘇言白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他那可愛的妹妹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孤兒院門口的場景,深冬的雪花洋洋洒洒飄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她的一張小臉凍得慘白,彷彿下一秒就會失去呼吸。
手心不由得緊握,大力到指節泛白的程度。
腦海中的場景漸漸和面前滿臉鮮血的幾個男人重合起來,更激起了他內心的額痛苦與狂怒!
如果早一點找到妹妹的話,她也不至於現在還被這樣的病困擾著,如果當初被帶走的人是他而不是那個可愛單純的妹妹的話,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些人的錯!
「好了,停手!」
他冷冷開口,那些黑衣人迅速收起棒球棍,退到一邊站成一排。
他隨手拿起一根棒球棍,三兩步走到支起身子的男人面前,狠狠砸了下去!
「你們到現在怎麼還有臉說沒有折磨她?你們怎麼還有臉這麼好好地苟活着?你們都應該去死!」
那些人販子頓時慌了心神,蘇言白眼中帶着嗜血的光芒,他是真的想要幫他們統統活活打死!!
「蘇少,蘇少,冤枉啊!我們是在大白天把小小姐送到孤兒院的,而且放完之後擔心小小姐受凍還專門按了孤兒院的門鈴,根本沒有半夜三更把小小姐扔到孤兒院門口啊!」
「對啊對啊,我們綁架了小姐這點我們承認,但是您不能……不能冤枉我們啊,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才想要綁架換點兒錢的,怎麼可能要人命呢?」
「冤枉啊,蘇少,我們真的沒有想要害死小小姐啊,我們怎麼可能不怕蘇家呢?我們真的沒有做過啊!」
蘇言白微微一愣,手中沾著血的棒球棍遲遲沒有再揮出去。
他們說他們並沒有打算要害蘇南暖?
那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被他忽略了呢?
他的視線再次冷冷移到地上那群人的身上,冰冷得如同想要生生剜下他們身上的每一塊肉,親眼看着他們被凌遲處死一般,不由得紛紛打了一個冷戰。
「蘇少,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啊!你千萬要相信我們!」
「對啊對啊,我們哥幾個怎麼敢騙您啊,再說了,即使我們騙你了,你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全部查出來了啊!」
蘇言白微微一頓,將手中的棒球棍扔到了一邊,隨即深深皺眉。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悲。
現在這一群人幾乎就和半死沒有什麼區別,瀕死的人不會說謊,這一點他向來清楚,只是他真的能夠相信眼前這些害得他的妹妹流離失所的人販子嗎?
他們還能算是人嗎?
「蘇少!蘇少!你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有!你給我借幾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離他最近的那個男人拖着一條斷腿,掙扎地向他這裏爬來,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褲腿,卻被他很快嫌棄地踢到了一邊。
「滾開,誰讓你用你的臟手碰我了!你想讓我直接廢了你的胳膊嗎?」
「唔——」
那個男人倒在一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他微微一顰眉,空氣中遍佈着濃烈的血腥味,逼得人有些噁心。
眼前這些男人早就已經奄奄一息了,按理說即使他們想要脫罪,也不可能在接受了這樣強烈的打擊之後還能保持思維清醒的狀態來整齊一致地編出這種瞎話來欺騙他。
難道真的是自己誤會他們了嗎?
一想到這裏,蘇言白眼中狠厲的神色稍微收了手。
他不覺有些詫異,因為他當時清楚記得在找到蘇南暖的時候,聽到呂院長提起過,蘇南暖是在半夜三更在孤兒院門口發現的,那個時候她渾身冰涼,奄奄一息。
如果當初不是恰好孤兒院的保安因為閑來無聊想要出門喝點小酒,剛剛好在孤兒院冰冷的地板上發現了已經沒有幾分人氣的蘇南暖,否則蘇南暖大概在當天夜晚就會被凍死!他也永遠都沒有辦法找到自己的親生妹妹,只有守着這一份悔恨苦苦折磨自己一生一世了。
一想到這裏,他感覺心中一陣一陣抽的生疼,連帶着看那些人的眼神也狠厲了幾分。
眼前這些人販子的話顯然和呂院長說的有莫大的出入,但是他堅信呂院長不可能那這種無聊的事情欺騙他。
而眼前這些人一臉真誠的模樣,倒是也不像是在說假話的神情,這一點他在商場上混跡多年,多多少少還有有些分辨能力的。
這其中有問題,但是讓他去相信眼前這些心腸歹毒人販子的話嗎?
他只恨不得讓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們的話,還是讓他多少有些不願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