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難得糊塗

「皇阿瑪病了」

「嗯」

程爾林隨意的附和了一聲，手中依舊沒離開結他，輕輕撥弄著腦中熟悉的旋律，腳落在地上輕輕打起了拍子，看起來是那麼閑適。

「上了春秋的人了，就是這個樣子，四爺怎麼沒侍疾呢」她想到什麼直接就說了，皇上病了，皇子沒在京城侍疾……

「皇上昏迷到現在，只說了三個字，程爾林」

她本來低垂的眼眉這才微微抬了起來。不知為何下意識的算了下日子，康熙五十二年？不對！既然不是那種日子，怎麼病的這麼嚴重？

她突然怨恨起自己剛才的冷靜，她為什麼會算他剩下的日子！？

程爾林哐的一聲把結他扔在了桌上，雙手十指緊扣在秀髮之中，死命的掐住自己的頭顱，自己這是怎麼了！

胤禛看的一頭霧水，她面目時而鎮定時而猙獰，眼眶子周圍的肌肉在顫抖，慢慢的紅了。

「怎麼會病的這麼嚴重」

她的變化胤禛看在眼中，這才是她慢慢回到了那個她熟悉的世界的時刻。

「千叟宴，上個月的事」

千叟宴，程爾林腦中立馬抽出了那個千古懸案……歷史果然默默的按照他自己的軌道行進，似乎任何人的力量都是徒勞，任何外力的干預也不會讓這個巨輪脫軌。

「十四爺呢」

她果然什麼都知道，胤禛證實了自己之前關於她的一系列猜想，她之所以能對自己「潛龍勿用」那句話，並不是她能看透皇阿瑪的心思，而是她了解一切！她知曉一切！

胤禛步履緩緩的走向程爾林坐的地方，圍着程爾林開始轉圈，一圈兩圈三圈……程爾林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他的手突然搭在程爾林的肩上，她的肩就像過電了一般迅速的閃開了。

「皇阿瑪捨不得動老八？你說怎麼辦……」

胤禛的聲音陡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坐在了程爾林剛坐的位置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一種試探一種問詢？

「你想要他的命是么？」程爾林莞爾。

「他是我兄弟啊」

「皇上捨不得做的事，你會幫他做完的」

胤禛的再也收不住的狂跳起來，他一下子離開了凳子，快步走到程爾林跟前，沙啞著嗓子滿眼血絲。

程爾林並不戒備他，人表達出自己慾望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更何況那個位置天下僅此一份。誘人程度可想而知，如今皇帝老矣，此前種種鬧得那麼不堪，若再不奮力一搏，只怕這項上人頭難保，哪怕有人現在願意做富家翁，命運也由不得他。

程爾林只點了點頭，再不肯多說什麼。

她想了一夜，胤禛在門外守了一夜，直到天亮后她推開門，看見胤禛古惠風和馮厚就矗立在廊下看着自己的房間，臉上掛着霜，馮厚還凍得直哆嗦，最終她還是決定跟着胤禛回了京城，說實話，她感動了，感動的一塌糊塗，雖然她也不知道真假，或許就是那個人病重之餘說下的糊塗話，但為了「程爾林」那三個字，也值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