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撫慰士卒
隨着鳴金之聲響起，城頭和雲梯之上正在攀爬的涼州軍好似潮水一般迅速退卻。
軍中早有一些醫士準備就緒，用熱水清理受傷士卒的傷口，用小刀切開傷兵身上的皮肉，將深入其中的箭頭取出，隨後用之前在熱水中浸泡過的布條包裹起來。
經過這一番清理，受傷較輕的傷兵呻吟一聲，感覺好受了許多。
「鎮東將軍到！」
早有士卒當先開路，叫喊一聲，數十名甲兵簇擁著一員全身披掛的大將到來，正是受命鎮守兗州、獨當一面的劉燁麾下大將于禁。
營中醫士見到于禁親自到來，急忙起身行禮：「見過於鎮東。」
于禁擺擺手，示意道：「救治傷病要緊，不要管我。」
醫士雖然不免有些緊張，但還是依言所行，繼續救治傷員。
于禁對一名已經被包紮好的傷員詢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傷兵見到鎮東將軍溫言相慰，不免有些激動。
「於鎮東，俺……俺感覺很好，傷口沒有之前那麼疼了，多虧這些大夫們。」傷兵感激道。
「呵呵，如此就好，爾等為國征戰負傷，朝廷理應負責。」于禁溫言道：「你放心，若是傷重，朝廷還有撫恤。」
傷兵激動的點了點頭：「俺這條命便是朝廷的，大將軍指哪，俺就打哪！」
于禁走出傷兵營，對身旁的徐庶感慨道：「元直，大將軍當真是深謀遠慮，專門下令在軍中組織醫士。自從醫士營成立以來，我軍傷兵死亡甚少。」
古代戰爭之所以如此慘烈，死傷者眾多，其實很大一部分陣亡者並非當場戰死，而是受傷之後治療不力，因此喪命。古代的醫學知識遠遠落後於現代，而且軍中醫士很少。
劉燁考慮到近現代部隊中均有野戰醫院和軍醫，有效的保障了傷員的痊癒和恢復，因此下定決心在軍中成立醫士營。
每千人軍中當有醫士三人，如此一來大部分傷員都能夠得到有效救治。其實劉燁剛剛做出這一決定時，受到了不少阻力，但是劉燁卻是一力決斷。
「夫王師將士，為朝廷征戰，為國家赴死，傷重而不得治，豈王道乎？」
劉燁獨斷專行，並且重金聘請關中名醫，請他們教授成百上千大規模的學徒。很多大夫都不樂意，因為古代各行各業都是敝帚自珍的，雖然可能會收很多徒弟，但是只有少數人甚至只有一人能夠得到真傳，稱之為傳授衣缽，為的是防止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而劉燁則是直接以千金重禮聘請名醫，並且許諾只要他們還活着，每年朝廷都會專門補助。如此一來終於是聘請到了一部分名醫，答應教授門徒。
而這些學醫的年輕人經過數月培訓之後，便被發往雍涼、南陽、兗州、冀州、洛陽各處駐軍之中，不過眼下依舊缺口很大，因此劉燁特意從國庫中抽出一筆資金，獎勵學醫的年輕人，一時之間從者如流。
徐庶點點頭，感慨道：「大將軍愛兵如子，對待將士如此愛護，三軍將士自然人人樂意效命，怪不得涼州軍兵威震懾天下。」
于禁開口道：「元直，走，去重傷營看看。」
「敢不從命。」
于禁、徐庶兩人走出了傷兵營，朝着重傷營大步走去。
還沒走近，便聽到一陣低低的哀嚎聲，于禁和徐庶不由得眉頭一皺。
重傷營門前的守兵見到于禁兩人，急忙行禮。
「無妨，某進去探望重傷士卒。」
于禁擺了擺手，與徐庶走入其中。
營中躺着的都為重傷員，或是被金汁澆在身上，或是傷口深可見骨，血流不止，醫士儘力包紮，這些人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唉……」
于禁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鐵面無私，治軍嚴謹，實際上卻對於麾下士卒外冷內熱，經常用自己的俸祿為士卒加餐。有的士卒家中貧困，無錢侍奉老母，因此暗中垂淚，于禁見到之後一番詢問，暗中命人送了千錢和五匹絹布到那士卒家中。
關羽水淹七軍，于禁選擇投降，未必不是為了保全士卒性命。
此事一經傳出，三軍將士無不感動。
「將軍，將軍來了！」
「是……於鎮東，於鎮東來看我們來了。」
諸多重傷兵見到于禁，情緒忍不住激動起來，而于禁則是急忙道：「諸位不要起來，免得牽扯到傷口。」
眾多重傷員這才躺了下來，卻是極力抑制住哀嚎聲，不想讓于禁聽到。
只見一名涼州兵身披數創，傷口處扔在不斷滲血，他年紀不大，長著一張圓圓的娃娃臉，大概剛過二十歲，緊咬牙關。
于禁緩緩的坐到他身旁，關切道：「感覺怎麼樣？」
「於鎮東，我……我沒事。」重傷兵一開口，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於鎮東，某……某怕是活不成了。俺有一件事想求你，成么？」
他看着于禁，流淚道。
于禁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溫聲道：「你說便是，只要本將能夠做到，一定答應你。」
「俺爹死的早，多虧俺娘不辭辛苦把俺養大，俺如今怕是不行了，唯一挂念的就是俺娘。」
「俺死之後，將軍能否照料一二？若如此，小人死而瞑目矣……」
于禁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鄭重道：「你不要這麼想，你要撐住，活下去，好好的照顧你娘！」
「萬一……有所不測，某自會照應老人家。」
重傷員淚流滿面的點了點頭：「於鎮東的話，俺信得過。」
于禁長嘆一聲，鬆開了他的手，隨後又詢問了一些身負重傷的士卒，他們都強忍傷痛，看的于禁頗為揪心，風流善辯的徐庶一時之間也沉着臉，心情頗為沉重。
兩人從重傷兵營中走出后，都沉默起來，一時之間相顧無語，只得苦笑一聲。
「唉，這些都是精兵啊。」徐庶感慨道：「實在是可惜。」
于禁沉默一陣，忽然握緊了拳頭。
「正因為如此，某才要追隨大將軍。大將軍乃是世之雄主，定能撥雲見日，到時天下再也沒有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