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內外呼應

六月二十五，黑山軍於毒部率領十餘萬人馬，南下寇犯冀州，兵臨朝歌，四面圍城，兵鋒直指冀州治所鄴城，意圖明顯。

冀州境內本來也有數萬大軍，不過韓馥已經下令潘鳳領兵三萬西抵壺關，因此境內空虛。

鄴城，宮城議事廳。

「諸位，於毒領兵十餘萬南下寇犯，應當如何是好？」

韓馥面色蒼白，語氣微微顫抖，畢竟冀州境內精銳被潘鳳帶走了三萬，境內兵馬集結起來不過兩萬人，如何能夠與於毒十餘萬大軍抗衡？

荀諶出列道：「使君，某這裏有一個計策。」

韓馥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急忙道：「友若有何妙計，快快道來。」

荀諶對韓馥施了一禮，正色道：「於毒乃是黑山賊中悍將，素來能征善戰，在黑山賊中僅次於張燕，此番攜帶十餘萬大軍前來，所圖非小。」

韓馥嗯了一聲，期盼的看着荀諶，想要知道他到此出的什麼計策。

「使君捫心自問，能夠以區區兩萬之軍，使於毒退卻乎？」荀諶問道。

韓馥搖搖頭：「治政安民某略有所長，揮軍作戰卻是非我所長。」

韓馥性格懦弱，坐擁冀州百萬之眾卻無所作為，冀州文武早就心有不滿，不過他倒是也有優點，那就是誠實。

荀諶笑笑：「既然使君不能退敵，倒不如請有能之人來退敵。渤海太守袁紹，乃是四世三公之後，素來為大將軍所器重，在渤海郡招兵買馬，麾下有數萬可戰之士，更有顏良文丑、麴義高覽這等世之猛將，如今潘鳳將軍領兵在外，冀州境內空虛，要領兵退敵，非得請袁太守出兵不可。」

「正是如此！友若先生此言很有道理，袁太守海內聞名，能征善戰。」

「是啊，早就聽說袁太守麾下顏良文丑二將勇冠三軍，麴義、高覽精通兵法，皆為良將之資。」

議事廳中文武群臣聽到荀諶開口，紛紛交口稱讚，贊同荀諶的意見。

韓馥的臉色更白了，他有心拒絕，畢竟他再怎麼軟弱也是冀州刺史，哪裏有刺史遇難，反而請麾下的太守來幫忙的道理。

更關鍵的是……麾下的這群文武竟然一股腦的倒向袁紹，自己要是不答應，豈不是和手下唱反調，他們……

「不可！」

眾人稱讚聲中，一道聲音如同石破天驚喊了出來，荀諶眉頭一皺，韓馥則是面色一喜。

沮授面色鄭重的站了起來，先是對韓馥和冀州群臣施以一禮，隨後道：「以某之見，請袁本初出兵援助冀州之舉，萬萬不可。」

韓馥急忙道：「公與有何高見，快快說來。」

「某有一言，諸公請聽。」

沮授侃侃而談道：「主公當前有所顧慮，不過是因為冀州境內空虛，兵力不足是不是？」

韓馥點了點頭，要是潘鳳沒有領兵出征，他就直接任命潘鳳領兵出征，征討於毒了，何必如此呢。

沮授道：「主公何必請袁太守出兵呢？完全可以把潘將軍叫回來，如今潘將軍雖然領兵西抵太行八徑，不過黑山軍尚未與其交戰，而且劉車騎出兵一舉覆滅孫輕、王當，威震黑山賊。黑山賊在劉車騎兵威之下固守，不會出兵。」

「況且劉車騎既然已經領兵南下，潘將軍領兵牽制黑山賊的目的已經達到，完全可以撤回來。況且於毒雖然號稱大軍十餘萬，不過黑山賊之中多為老弱婦孺，於毒所部精銳不過兩三萬人，與我冀州守軍相當，不足為懼。」

沮授又道：「況且袁本初雄心勃勃，若是請他入主冀州，到時候萬一反客為主，主公將如何處之？」

韓馥聽到沮授這話，頓時動搖了。

之前的那些話倒也還罷了，潘鳳領兵回來，就算無法消滅於毒，領兵阻擋倒也夠了。

袁紹的雄心，韓馥一直都知道。

早在洛陽之時，袁紹就不甘寂寞，在大將軍何進的幕府之中與名流自處，後來入宮誅殺宦官，甚至當眾與董卓作對，有「汝劍利，吾劍未嘗不利」之語。

後來董卓作亂，袁紹更是在渤海郡厲兵秣馬，被尊為反動聯盟諸侯，誰都知道他所圖不小。

所以韓馥不想聽從荀諶的建議。

「公與先生此言差矣，潘將軍出征黑山，那是朝廷的命令，豈可輕易違背？況且袁太守一向是忠貞愛國，率兵討伐董卓一事就能看得出來，使君何必擔憂呢？」

荀諶出聲反駁道。

沮授哼了一聲，什麼朝廷的命令？分明就是劉燁的命令，現在天子尚未成年，何太后名義上垂簾聽政，實際上主政朝廷的卻是車騎將軍劉燁代為攝政。

只不過這句話沮授卻不能明著說出來，只好道：「那也不必請袁太守入內，於毒精銳之師不過兩三萬人，余者多為老弱婦孺，每日糧草消耗甚多，我冀州軍各地集結守軍也有近兩萬人，足以抵擋於毒軍，何必要請袁太守入內呢？」

「報！緊急軍情。」

衛士飛奔入內，面色焦急。

聽到是緊急軍情，冀州文武頓時不再爭辯，靜了下來。

韓馥正色道：「何事，速速道來。」

「稟報使君！黑山賊張燕率領五萬大軍南下黑山，兵鋒直指壺關，潘鳳將軍特請使君加派糧草，準備堅守。」衛士大聲道。

「什麼？張燕興兵來犯？」

「足足五萬大軍，看來張燕這一次精銳之師傾巢而出，潘將軍要經歷一番苦戰了。」

冀州群臣議論紛紛，荀諶則是面帶得意，對沮授喝問道：「公與先生，剛才你還信誓旦旦說潘鳳將軍回師，現在呢？」

沮授冷笑道：「於毒背離黑山賊，張燕實力大損，必然是藉著討伐潘將軍之名整頓黑山內部，他攻打潘將軍是虛，掌握兵權才是真。」

「主公！絕不能為張燕所騙，某擔保那張燕不過是佯攻，不信的話請主公命令潘將軍以小股部隊發動試探性攻擊，黑山賊必定退卻！」沮授大聲道。

「如此一來，激怒黑山賊又當如何？」荀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