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全滅

夜色深沉，寒風呼嘯。

十一月的夜晚，群星隱藏，萬物蕭瑟，天地寂靜無聲。

玉波池，也是冷風蕭瑟。

已經是深夜，胡昭的書房中，依舊亮着。油燈搖曳，屋子中的身影燈光搖曳，在一點點的晃動。如今的胡昭，還在奮筆疾書。

他要根據張綉闡述的開科取士，制定一系列的計劃。除此外，治理河內郡的方案，必須要做到心中有數。

故而，胡昭很忙。

他說是要安排府上的事情，其實膝下也就幾個弟子，倒沒什麼需要安排的。

真正要做的，是要藉助這兩天的時間，考慮好下一步的打算。

此刻，住宅外。

官道上，噠噠的馬蹄聲急促。

六匹馬由遠及近的靠近，馬背上是一個個黑衣武士。這六人，赫然是史家、竇家和牛家派來的死士。他們都身着黑衣，腰間懸掛着一柄長劍，神情冷峻。

靠近胡昭的住宅，六人齊齊下馬，踏步而行，快速摸過去。

為首的人，名叫史七。

他是領頭的。

史七帶着人靠近，來到院子外面，縱身一躍，便輕鬆翻入牆內。因為府上的住宅本就不大，加上深夜亮着油燈的地方，便極可能胡昭居住的，所以史七等人，輕鬆來到院子中。

六個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書房中。

史七盯着前方的書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神情。

對他而言，殺氣區區胡昭，實在是容易。殺一個胡昭，其實不需要這麼大的陣仗。甚至在他看來，連牛家和竇家的殺手都不需要。

單憑他史七一個人，就可以殺了胡昭。

「上！」

史七揮手，下了命令。

六個人快速往書房圍過去，就在他們距離書房門口，不足一丈時，忽然間，寂靜的空中，響起刺耳的破空聲。

「咻！咻！！」

六支弩箭，忽然射出。

六支弩箭的速度，快如閃電，轉瞬間就到了史七等人的身前。

史七面色沉靜，拔劍就揮出，只聽叮的一聲，劍刃斬在箭桿上，撞開刺來的弩箭。史七劍術精湛，身法迅速，倒是避開了，可其餘五人，身上都中箭。

有的人胸膛中箭，有的人大腿中箭，傷勢各異。

殷紅鮮血，不斷流出。

「誰？」

史七低喝，往周圍看去。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昏黃光芒下的院子中，赫然有六個同樣身着黑衣人出現。只是這六人明顯精瘦，他們一個個眼神明亮，渾身氣息收斂，完美融入黑暗中。

史七哼了聲，沒想到胡昭竟有護衛保護。他看向其餘人，問道：「你們怎麼樣？」

「無礙！」

另外的人，快速拔出弩箭。

對他們這樣的死士而言，區區身上的傷勢，只要不是致命傷，只要還活着，就不足掛齒。

「殺！」

史七低喝一聲。

他手中的劍掄起，腳下點地，人便快速的衝出，直取錦衣衛。就在這時候，一道銳利的劍光浮現，昏黃的光芒下，這劍光卻是爆發出璀璨光芒，瞬間撞在史七的劍鋒上。

出手的人，赫然是史阿。

王越為了保護胡昭的安全，專門派遣了史阿帶隊。

史阿的劍術精湛，他一手快劍，快如閃電，劍光流轉間，那劍刃上，彷彿有流光轉動。盪開了史七的劍鋒瞬間，史阿身形快速往前。

劍鋒一往無前，不斷刺向史七的要害。

這一刻，史七如臨大敵。

面對史阿的進攻，史七竟難以抵擋。他手中的劍一開始，還保持了鎮定，沒有什麼慌亂。可連續幾次交手后，史七的劍招變得亂了起來。

「叮！」

鋒銳的劍尖，刺在史七的劍刃上。

劍鋒錯開，下一刻，史阿一個穿花繞樹般，身形到了史七的身後。他一劍刺出，直取史七的後背。史七嚇了一跳，連忙轉身格擋。

只是他剛剛轉過身，卻見史阿收劍，左手掄拳就打出。

一拳，快如閃電。

啪！！

拳頭撞擊在史七的太陽穴上，力道不輕不重，打得史七頭暈轉向，有了一剎那的失神。就在這失神的瞬間，史阿再度進招，一記掌刀落在史七的脖子上。

「啪！」

沉悶聲響傳出，史七應聲就倒在地上。

已經是昏厥過去。

史阿打暈了史七后，沒去管周遭的廝殺。他對戰史七的時候，麾下的錦衣衛也是快速出手，都是壓着五個死士打。

史阿蹲下來，手夾住史七的下巴，卸掉了下巴，熟練的取出牙齒中藏着的毒藥。

這手段，史阿太熟悉。

「如果不是要生擒你，你早就死了。」

史阿嘴角噙著冷冷笑意，他看向身邊的其餘人。不多時，其餘人也解決了五個死士。只是這五個人中，有一人快了一步，竟是服毒自殺。

另外的四人，都被打暈。

看着死去的人，史阿哼了聲，呵斥道：「混賬，不是讓你生擒嗎？竟然弄死了一個。」

錦衣衛聞言，連忙請罪。

史阿倒沒真的怪罪，畢竟還有五個活口。他喝罵一番后，快速收拾現場，便消失在了院子中。史阿安排了兩個錦衣衛，馱著五個被打暈的人回城，而史阿繼續藏在胡昭身邊，保護胡昭的安全。

雖說第一波的刺殺過去，但萬一還有第二波呢？

書房中，胡昭仍奮筆疾書。

他聽到外面沒了打鬥聲，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抬頭看了眼書房外，又埋頭奮筆疾書。

窗外的事情，和他無關，他只需要專註於自己的事情即可。

抵近凌晨，史七等五人被送回軍營，交到王越的手中。王越不敢耽擱，連夜提審，只是各種刑法用了個遍，史七等人竟是一個都不招供。

烙刑、鞭打等落在他們的身上，一個個都不受影響似的。

王越眉宇間的怒容，也漸漸多了起來。

沒想到，遇到了硬骨頭。

王越不用猜測，清楚這些人是史家、竇家和牛家的死士。只是，他必須要得到口供，讓幾人承認，否則憑空猜測，無法作為證據。

王越再度審問了一番，依舊撬不出有用的訊息，更是煩躁。

刑法用了個遍，史七等人一個個遍體鱗傷，但都一副赴死的神情。這樣的情況，在王越眼中，是對他的挑釁。

他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一旁的錦衣衛見狀，擔憂道：「大人，如今我們審問不出結果，這可怎麼辦？」

王越很不甘心，可是涉及到史家等三大家族的事情，他不能耽擱時間。如果給王越足夠的時間，倒是有一定的把握審問出來。

可現在，卻沒辦法。

王越深吸口氣，吩咐道：「把人帶上，隨我去見主公。」

錦衣衛很是驚訝，擔憂道：「大人，錦衣衛處理不了，交到將軍的面前，豈不是顯得我們錦衣衛無能嗎？」

王越道：「是錦衣衛無能，可是，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承認自己的無能。承認無能，不是什麼問題，如果耽擱時間，耽誤了主公的大事，那才是大問題。我們是錦衣衛，一切以主公的利益為準則，你明白嗎？」

錦衣衛道：「卑職謹記教誨。」

王越點了點頭，讓人羈押著史七等人，離開營帳，徑直往張繡的營帳去。

這時候，張綉已經休息了。

畢竟過了凌晨。

經由士兵稟報，王越單獨進入，見到張綉后，稟報道：「主公，刺殺胡昭的刺客，已經拿下。有六人前往刺殺，俘虜五人，斬殺一人。俘虜的五個人嘴巴很硬，卑職無能，撬不出結果。」

張綉問道：「這六個人中，誰是領頭的？」

王越道：「回稟主公，史阿傳回的書信中，找出了領頭的人。此人被史阿生擒，暫時羈押在營地中。」

「把人帶來！」

張綉直接吩咐一聲。

對張綉來說，提審人的辦法，他多不勝數。如今這時代，提審人不是什麼專門的學問，但到了後世，早有無數提審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