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意料之外
張綉深吸口氣,道:「張頜,顏良因為你的無情,死在戰場上。現在,輪到了許攸。許攸就在本將的面前,給你一個選擇,撤出懷縣,本將便釋放許攸。田豐只是軍師,你是主將,才有真正的決定權。你,要救回許攸嗎?」
張頜聽到張繡的話,暗罵張繡的無恥,又來刁難他。但他認為無論怎麼回答,都無所謂了。
反正顏良死了。
許攸也快死了。
就算回到冀州后,要遭到袁紹責罰,也是木已成舟的事。
張頜正色道:「張綉,你不用玩這樣的把戲。不論你拿出誰,我都不可能交出懷縣。你要殺許攸,儘管殺就是。」
張綉轉而看向許攸,聳了聳肩,戲謔道:「許攸啊,你還真是做人失敗。換做是顏良被殺的時候,好歹有文丑為他拼死拼活,還有文丑為他哭泣。如今輪到你,可不論是田豐,亦或是張頜,都斬釘截鐵的拒絕。」
許攸氣得七竅生煙,大怒道:「張頜,當年你曾被主公怪罪。是我許攸,在主公面前進言,才讓主公沒懲罰你。如今你張頜,竟然如此無情。」
張頜道:「許先生,這是戰場,怪不得我。」
許攸大罵道:「屁的戰場,你現在撤出懷縣,又有何難?只要你撤出懷縣,我就得救了。張頜,你要見死不救嗎?」
張頜回答道:「許先生,懷縣是河內郡要地,至關重要,不能丟失。這關係着主公的大局,我不能交出懷縣。」
對張頜來說,他已經漠視了顏良的生死。
在許攸這裏,不論許攸怎麼說,就算許攸說破了天,也不可能撤出懷縣。否則文丑會怎麼想,否則軍中的萬千士兵怎麼想,他也無法向袁紹交差。
要死,就兩個一起死。
他一個都不會救。
「你,你……」
許攸內心,已經是恨死了張頜。
他也恨田豐。
因為不論是張頜,亦或是田豐,都沒有管他的生死。
張綉嘖嘖兩聲,說道:「許攸,你說這樣的情況下,我該怎麼處置你呢?」說着話的時候,張綉手抓住霸王槍,道:「就在剛才,我用手中的這桿霸王槍,殺死了顏良。你說我現在,該怎麼殺你呢?」
「不,不要!」
許攸接連搖頭,不斷道:「不要衝動,千萬不要衝動。張綉,我願意歸順你,我願意為你做事。我知曉袁紹無數的秘密,只要是你收下我,一切,我都聽你的。」
張綉道:「我不敢用你!」
刷!
許攸面色大變。
張綉繼續道:「你許攸這樣的人,歸順了我,恐怕我睡覺都不踏實。萬一,什麼時候你又背叛呢?如果是顏良歸順,我倒相信,因為顏良一諾千金,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但是你許攸,不是什麼一諾千金的人。」
許攸面色再變,已經是面容慘白。
要死了嗎?
張綉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殺他。
不殺他,何必這麼說。
許攸是坐在囚車中的,他站起身不斷的走動,快速道:「張將軍,我許攸對天立誓,只要歸順了你,絕不會反叛。若違此誓,天打五雷轟,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不必了!」
張綉依舊堅定的回答。
他沒有招降許攸的想法,許攸就是一個攪屎棍。這樣的人把利益看得太重,如果招攬了許攸,反倒不利於麾下人才的團結,他寧願不招降許攸。
許攸面頰抽搐,心下顫抖,道:「張綉,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放心,不殺你。」
張綉開口回答。
他的一句話,讓許攸頓時安心了。只是許攸的內心,卻是疑惑,張綉不招降他,又不殺他,那依舊留着他做什麼?
許攸臉上的神情,透著古怪,說道:「張綉,你要怎麼處置我。」
「放了你!」
張綉笑了笑回答。
「啊!」
許攸聽到后,忍不住驚呼出聲。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張綉不僅不殺他,甚至是釋放他。這對於許攸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張綉道:「許攸,記清楚田豐怎麼對你的,也記清楚張頜怎麼對你的。當然,你回到袁紹的麾下,甘願忍氣吞聲,不願意報仇,就當本將沒說。」
許攸眉頭上揚。
他聽到了張繡的話,也明白了張繡的意圖。
這是要借刀殺人。
只是許攸的內心,依舊有一些落寞。好歹,他是天下名士,但張綉卻不招攬他。這意味着,張綉是瞧不上他的。
這是許攸心中,在知道張綉不殺他,要釋放他回去報仇后,心中生出的想法。
人便是如此!
許攸擔心自己生死的時候,恨不得張綉能網開一面。張綉不殺許攸,這時候的許攸,心中所想又不同,除了對田豐、張頜的怨恨,還有對張綉瞧不起他的不滿。
張綉吩咐道:「來人,打開囚車!」
士兵上前,打開囚車。
張綉讓士兵牽來了一匹戰馬,擺手道:「許攸,戰馬給你了。你現在,可以策馬離開。雖說沒有準備糧食,但以你許攸的身份,離開懷縣北上,一路上應該不擔心吃住。」
「不擔心,不擔心!」
許攸接連回答。
這一刻的許攸,臉上儘是歡喜的神情。
這一幕,落在城樓上。
張頜看到了,雖說沒有聽到對話,不知所以。但見到許攸被釋放,心中又覺得古怪。怎麼許攸被釋放了,還有戰馬被牽來。
張綉臉上帶着笑容,朗聲道:「張頜,看到了嗎,本將釋放了許攸。接下來,他將會騎馬返回冀州鄴城去。」
刷!
張頜面色大變。
剛才,張綉一直讓他撤出懷縣,以換回許攸。在張頜嚴詞拒絕後,張綉又釋放了許攸,擺明了是故意為之,是故意噁心他。
或者說,故意給他樹敵。
要知道許攸可不是顏良,雖說顏良是一員虎將,但嘴巴不怎麼利索。可許攸不同,許攸是袁紹的謀士,言辭犀利,能顛倒是非。
許攸雖說曾被張綉俘虜,但他回到袁紹的麾下,依舊會得到重用。而這對張頜來說,就是極大的威脅。
張頜看向田豐,正色道:「軍師,你看怎麼辦?」
田豐攤手道:「還能怎麼辦,現在的這情況,明顯是張繡的算計。他算計至此,咱們也沒有辦法。許攸的秉性,你我都清楚,該來的遲早要來,擋也擋不住。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張頜心中嘆息,那臉上的神情,卻是神情發苦。
田豐和許攸之間,關係本就不對付,且田豐也不懼許攸,可是他張頜不同,張頜可比不了許攸的分量。
該死的張綉!
太奸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