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國爭無義戰
張松依舊是急性子,他略作思考,便直接道:「陛下,臣認為如今晉國願意稱臣,雖說是一件大好事,但對我秦國來說,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頓了頓,張松繼續道:「我們秦國,已經具備了掃蕩晉國的實力,所以沒有必要和晉國糾纏,只需要進攻便是。高覽、龐德和陳到的軍隊,囤積在邊境。到了明年開春,足以一鼓作氣,徹底擊潰晉國軍隊。」
這是最簡單最直接的建議。
張松認為只要是一往無前,就足以取勝。
張綉點了點頭,又看向司馬懿和賈詡兩人,這時候,司馬懿說道:「陛下,卑職贊同張大人的建議,完全沒必要管袁紹的求和稱臣。秦國實力大,袁紹便稱臣。如果秦國實力弱,袁紹肯定是要反咬陛下一口的。所以,卑職認為沒有必要和袁紹繞圈子,只需要一鼓作氣進攻就是。只要一鼓作氣打破了鄴城,那麼就大局抵定。」
張綉仍是點了點頭。
暫時,張綉依舊是沒有發表意見,而設計看向賈詡。
看賈詡作何解釋。
賈詡捋著頜下的鬍鬚,說道:「陛下,司馬懿和張松的建議,卑職是都贊同的,也認為在開春后應該火速進攻袁紹。」
「可是,在此之前,卑職卻認為,可以從袁紹的手中攫取利益。」
「如今,陛下答應袁紹的稱臣,便勒令袁紹交出一定的糧食和武器。等到了來年開春,陛下隨便安排人,在邊境製造一點衝突,就可以尋機對付晉國。」
「如此,兩全其美。」
賈詡道:「這既削弱了袁紹的兵馬,又能打袁紹一個措手不及,何樂而不為呢?」
張松皺起眉頭,道:「賈尚書,出兵講究師出有名。再者,先答應袁紹,然後再返回,這對陛下的名聲,也是有極大影響的。」
張綉卻是解釋道:「春秋無義戰,實際上兩國之間的爭鬥,不論是什麼時候,那都是沒有道義可言的。講究道義,那就是自己束縛自己,是自找死路。」
「這是戰爭,不是講道德。」
「更何況,文和所言涉及到的,等到要開戰時,隨便一個理由,那也是開戰的契機。我們實力強,那麼,我們就可以隨時開戰。」
張綉繼續道:「同樣的,如果我們實力弱,我們的敵人,也不可能給我們存活的機會。」
張松心中嘆息。
沒想到,這一次是張綉親自反駁,等於是親自打了他一巴掌一樣。
張松道:「陛下英明,是臣沒能洞悉。」
張綉輕笑道:「張卿之心,朕卻是知悉。你事事為大秦着想,忠心可鑒。」
「謝陛下!」
張松立刻道謝。
張繡的誇讚,好歹算是給了他一點寬慰。
張綉議定了事情后,便不再多言,立刻安排人把審配喊來。審配如今,其實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他既然是答應了出使,就希望能完成任務。
在其位,謀其政。
便是此理。
審配躬身行禮,道:「不知道秦帝對於休戰一事,最終的決定是什麼?」
張綉道:「朕同意袁紹稱臣!」
審配聞言,頓時鬆了口氣,雙手合攏,躬身揖了一禮,道:「秦帝英明!」
張綉笑道:「袁紹又可以避免刀兵,朕當然英明了,這樣有利於晉國的事情,審先生自是歡喜。不過,要讓朕同意袁紹稱臣,那麼朕有三個條件。」
審配道:「請秦帝示下。」
張綉目光灼灼的盯着審配,那幽深的目光,竟是讓審配有些頭皮發麻。說條件就說條件,這審配一直盯着他,算是什麼事兒啊。
審配深吸口氣,打起精神,更是讓自己冷靜面對。
旋即,張綉說道:「朕的第一個條件,是審先生不再效力於大晉,由袁紹親自下令,令審先生轉投秦國,為朕效力。」
轟!!
審配聽到這話,猶如遭到五雷轟頂一般。
這條件簡直是出人意料。
縱觀先秦至今,戰事廝殺提出的條件,都不曾有張繡的條件如此奇怪。張綉竟是讓袁紹,把自己的使臣,轉讓到另一國。
審配腦中有一剎那的空白,旋即恢復過來后,便說道:「秦帝,對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何必要專門提出條件呢?更何況,審配不值一提。」
張綉臉上掛着笑容,說道:「審先生,這不是提給你的條件,是提給袁紹的。具體如何決斷,是袁紹自己裁斷。如果袁紹不願意,他可以拒絕。反正,是袁紹稱臣,而不是朕求着袁紹來稱臣。」
審配一臉無奈神情。
這算什麼事兒啊?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張綉為什麼要如此汲汲營營的爭取他。先前的時候,張綉就看上了他,希望他棄暗投明,如今又是從袁紹這裏下手。
他是使臣!
可條件中,卻有讓袁紹把他這個使臣,拱手送給張繡的條款。
總覺得彆扭。
雖說審配能感受到,這是張繡的器重,否則,張綉也不至於單獨把這件事拿出來,作為一個條款。
審配深吸口氣,壓下了內心的驚訝后,便說道:「秦帝的第二個條件呢?」
張綉說道:「朕的第二個條件,便是袁紹安排官員,通告整個晉國百姓,晉國向秦國稱臣。並且,袁紹在朕的面前,自稱兒皇帝。朕,便有如他父皇一般。」
咕咚!
審配咽下一口唾沫。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堂堂晉國,卻要作為兒國,一國天子卻是兒皇帝,實在是丟人。可審配內心,卻摸不準,袁紹到底會拒絕,還是會接受。
實在是他看不清如今的袁紹。
畢竟現在的袁紹,就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為了權勢為了享樂可以放棄很多。
審配說道:「第三個條件呢?」
張綉說道:「朕的第三個條件,便是晉國向秦國稱臣,需要年年向大秦上供。每一年的上供,黃金一千斤,絹帛三千匹,糧食十萬石。」
「嘶!」
審配倒吸了口涼氣。
不論是哪一個條件,都是皆為苛刻的。
畢竟如今的晉國,只剩下冀州一地,要拿出這麼多的黃金、絹帛和糧食,倒也是拿得出來,但就等於是掏空了家底,肯定要搜刮百姓,最終負擔是壓在了百姓的身上。
換做早些年的時候,對冀州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小數目。
如今,卻不是小數目。
審配正色道:「秦帝,這條件未免有些艱難,可否少一些。」
「不行!」
張綉說道:「告訴袁紹,如果能湊齊,朕不會通達晉國。如果湊不齊,那麼,就讓他準備好一戰。更何況,這是一年上供的物資,也不算是特別多。對於袁紹來說,稍稍節衣縮食,也就把這一上供的物資湊齊了。」
審配尷尬不已,只得道:「秦帝,茲事體大,我立刻返回鄴城,向陛下稟報。在本月底,便給秦帝回報消息。」
「抓緊時間!」
張綉說道:「如果袁紹不願意,朕開春后就準備出兵了。」
「是!」
審配躬身應下。
旋即,審配便轉身退下,他急匆匆來,又急匆匆返回,這是要回去稟報消息,請袁紹拿定主意,看該怎麼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