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抓住機會

十七坐在刑台上，臉色慘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滿身滿臉沾滿了鮮血，白褂長褲被染成了暗紅色，不屬於他的血液還順着褲管滴落。

他顯得非常狼狽，但是沒有人上去攙扶他。

連陳寇都只是在遠處觀望。

剛才十七的表現實在太可怕了，整個人就跟瘋了一樣，提着重劍就朝犯人身上招呼，運氣好的犯人幾劍就一命嗚呼，運氣差的完全成了另類的凌遲！

而且就算是犯人死了，十七都沒有放過人家，直到把屍體剁得不成人形，他才放棄換下一個。

就連押解犯人上台的士兵面對十七，都害怕得不得了，生怕十七把他們當犯人給砍了！

面對這個瘋子，楊寶全之後，幾乎所有犯人都在刑場上崩潰得痛哭求饒！

十七緊緊的抓着劍柄內疚的說道：「劍靈大人，我剛才在刑台上肯定很糟糕吧！」

「不，你表現得很好！」

十七搖搖頭：「你還是不要安慰我了！」

「我不是在安慰你，今天的事情的確出乎意料，除了第一劍，你其他的表現都讓我滿意！」陳浩從來不屑於說謊，他不會給任何人面子，「你知道我最滿意你什麼嗎？」

「什麼？」

「能在煞氣場中堅持到最後！」陳浩說道，「你以前從來沒有殺過人，我本來還擔心你會不會被刺激得發瘋……結果你表現得很好，在煞氣場中至少還能勉強保持了一點清醒意識，竟然還清楚的知道應該殺誰。」

「我當時就想着把犯人都殺了！」

「嗯，那就不不錯了！」

陳浩沒有說清楚，換作其他凝氣境或者氣海境，沒有殺過人的普通劍主，被煞氣場那麼一刺激，劍主妥妥的會失去意識，變成殺人狂魔。

「我還是太緊張了！」十七懊惱的說道。

「沒關係，膽子都是練出來的！」

這點，陳浩沒有怪罪十七。

十七平時比較沉默，沒幾個朋友，不太合群，第一次上刑台就碰上這麼一個大型任務，面對那麼多憤怒的觀眾。

會緊張，那是正常的。

陳浩還清楚的記得，當年他在班上也是個小透明，老師讓他上講台作自我介紹，面對全班幾十個人，他都緊張得結結巴巴，面紅耳赤。

他還真沒有理由苛責十七。

「張大人，就是這小子，他技術實在太爛了，連別人脖子在哪個部位都找不到，在刑台上就更發瘋了一樣，明明是只是斬首，卻完全被他斬成了凌遲！」屠一刀的聲音傳來，十七抬起頭，看屠一刀旁邊還站着一個身穿官袍，不怒而威的老者。

「你看看上面……連屍體都拼不齊！」

老者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刑台，臉色整個黑下來。

「我覺得，他完全不適合當劊子手，沒有一點技術含量！」

「你就是陳寇推薦的那個十七？」老者問道。

「是的，大人！」

「你以後不用來了！」

聽到這句話，十七如墜冰窟。

「大人，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十七語氣有些哽咽的問道。

他不想讓劍靈大人，統領大人他們失望！

「不行！」張大人望着抗著鐵鏟上刑台做清理工作的城衛直接了當的拒絕道，「斬首，就是斬首！」

屠一刀得意的笑道：「嘿嘿，聽到沒有，你還是回家好好再練個十年八年的劍法再來吧！」

十七還想說什麼，可是走過來陳寇對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並示意他不要說話，說再多，那都是沒用！

就在張大人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柔媚的女聲喊住了他：「等等，張大人，我覺得十七表現得很好啊！」

十七轉過頭，就看到先前那個美艷女人正緩緩走來。

她身邊跟着一個兩個侍女，一隊護衛，手上還牽着兩頭牛犢子般大小的惡犬。

她一靠近刑台，兩頭惡犬就跳上了刑台，舔食著台上的碎肉。

她將鐵鏈遞給身邊的護衛吩咐道：「老周，讓兩個小傢伙吃得飽一點！」

屠一刀、陳寇還有在場的張大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那怕美艷女人剛剛還幫他說話，十七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張大人語氣嚴肅的說道：「柳夫人，我知道你很恨那些人，可斬首就是斬首，不是凌遲！」

「嗯，我知道，張老說得沒錯，小十七的確錯了！」柳夫人完全沒有剛才的頤指氣使，而是順着張大人的話說道，「不過小七畢竟還年輕，以前連人都沒有殺過，能一口氣處決三十多個人，只是臉色差些，我覺得他的膽量已經很不錯了！」

張大人有些驚訝道：「真的？」

「是的，大人！」十七恭敬的回答道。

「的確不錯！」

第一次殺人，便能一次性處決三十多人，結果僅僅臉色不太好而……這怎麼能說只是不錯？

那怕是藍家的嫡系子弟，第一次殺人的時候，表現得那也是異常狼狽啊！

柳夫人笑道：「張老，要不就再給十七一個機會？」

張老看了看柳夫人，略微思索一下便點頭道：「既然柳夫人願意給他一個機會，我自然不會反對！」

「這樣吧，今天原本不是計劃要處斬一個犯人嗎？把他帶過來！」

屠一刀低着頭，什麼反駁的話都不敢說，他只是在心裏暗暗希望十七能把事情辦砸嘍！

最後一個犯人還不知道怎麼會事就被帶上了刑台。

踩着黏稠的血液和殘肢上刑台，他站都站不穩，一個腳滑摔在地上，抱着城衛兵的腳大聲哭喊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以後肯定好好做人，做一個好人！」

陳寇在十七耳邊提醒道：「十七，你只有一次機會！」

「嗯！」

站上刑台，刑台下的人們早已走得差不多了。

十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腦海中快速回憶著傅遠明「斬首」招數的要訣。

「故弄玄……」屠一刀話還沒說完，就被柳夫人瞪了一下，嚇得他趕緊閉上嘴。

踩在犯人的背上，當頭顱到達最好位置的時候，他快速出劍，鮮血噴出，濺在刑台上，十七趕緊將無頭屍體的踩下去，讓鮮血流進血槽。

中規中矩的斬首，沒有任何亮點，但也沒有任何的缺點。

「不錯，出劍很快，乾脆利落！」張老點點頭，「這次就算了，記得以後不要再犯錯！」

十七連忙說道：「謝謝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