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章 左搖右擺

一百六十二章 左搖右擺

秦壽生在藏幽峰的日子,也不錯,但凡事就怕對比,尤其是潘美仁,這貨前兩年在他眼裏就是囚徒、廢人。

如今,機緣巧合,靠上了大人,陡然扶搖起來。

而且如今大人成了席長老的幕僚長,身份暴漲,前途一片看好,他心中也越發火熱起來,頗有幾分躊躇滿志,想要大幹一場。

走常規路徑,顯然很難越過潘美仁和董新昌,只有想常人不敢想,干常人不敢幹的,才有可能成功另闢蹊徑。

潘美仁,董新昌不經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讀出了一個意思:草,老秦這是要搶班奪權啊!

下一瞬,董新昌先沖了出去,潘美仁狂呼起來,「老董,集合人馬,搶水去!」

藏幽峰上的熱鬧,許易自然不知曉,一大早,他從洞府中奔出來,正是席夢凡有召。

到得多羅山,感知放出,杳無人跡,只有頂峰的正廳中,席夢凡安坐蒲團上。

看這架勢,許易猜到席夢凡這是又有大事,和他談。

進得大廳,席夢凡果然坐在草灰色的蒲團上打坐,不遠處的黃銅獸首香爐中,裊裊煙氣不斷幻化,如一個妖艷賤貨不斷搔首弄姿。

許易進得大廳,席夢凡也不睜開眼來,依舊保持閉目打坐的姿態。

許易也不說話,挪了一個蒲團,在他不遠處坐了,靜靜地看他裝波衣。

半柱香不到,席夢凡睜開眼來,悠悠道,「這幾日,興風作浪得可痛快了?」

淡淡話語中,怨氣衝天。

許易微笑道,「監管暗衛,本是許某的職責,況且我身為您的幕僚長,若是我在外受了不開眼的小吏的折辱,不也丟您的面子么?」

席夢凡冷哼道,「那你調動暗衛操槍弄炮,又是要幹什麼?真以為我這個領暗衛事的長老,便可以在這濟州領中飛揚跋扈,無法無天?」

這顯然又是指責調動暗衛,出動靈炮警衛三陽山之事。

許易哈哈一笑,道,「長老怨氣衝天,可是心生悔意?」

席夢凡臉上青氣一閃而過,「要怪便怪你太過張揚,不知檢點,你還是回幕僚院去吧,我這裏用不着你。」

他當然後悔了。

當初他和許易媾和,五分是被拿住了把柄,五分是貪慕勾結許易這個暗夜行者,可能獲得意想不到的重大利益。

然而,自許易就任他的幕僚長以來,他沒見許易給他弄回什麼福利,反而仗着幕僚長的身份,弄得暗衛內部風波四起。

聽說和明家,碧遊學宮的人都懟了起來。

這樣一個惹禍精,他可養不起。

最主要的是,前番圍剿鬼七失敗之事,風頭已經過去,他雖領了罰,但一番運作,問題已然不大。

既然風頭過了,許易手中握著的那些影像,對他的威脅就沒彼時風暴正聚時那般大了。

何況,他若揪出許易這個暗夜行者,也是大功一件。

正是有着這樣一番考量,席夢凡的心意又變了。

本來嘛,這種因利而結的合作,只會因利盡而散。

許易道,「席兄這是要悔諾?可憐我辛辛苦苦替席兄你弄來福利,你竟又變卦了。既如此,許某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這就撤了。」

許易作勢欲起身,席夢凡道,「什麼福利,說明白再走不遲,你也不必陰陽怪氣,是你先悔諾,答應我的好處,何曾兌現過?」

許易道,「不瞞席兄,那邊已經為席兄你製作了信符,完善了資料,以後席兄你就是我暗夜中人了。」

席夢凡面目瞬間扭曲,死死盯着許易,一字一句道,「你這是在找死!」

許易道,「席兄別急,話沒說完呢,那邊準備的資料很完善,不僅幫你製作了信符,還將當夜祖廷圍剿鬼七失敗的大功,都記牢到了席兄你的身上,而且賞賜已經下來了。」

席夢凡滿面赤紫,念頭飛轉,他在充分考慮利弊,思忖此刻對許易出手,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許易這樣明目張膽地威脅,實在刺激得他三屍神暴跳。

他和許易媾和,說到底他是許易站在河裏摸魚,他站在岸邊分好處,現在許易想把他也拉進河裏,他斷斷不能容忍。

許易道,「席兄別急,這次的賞賜巨大,席兄先聽了再看要不要領,也不遲。」

席夢凡瞪着許易,強行按捺住心頭的怒火,「到底何事,值得你這樣賣關子!」

「不知席兄聽沒聽過偷獵者?」

許易傳音道。

席夢凡蹭地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原地打起了轉轉,足足賺了十餘圈,才頂着一張漲得通紅的方臉,顫聲道,「可是讓我去做偷獵者,是不是?」

許易暗自吃驚,他是真沒想到席夢凡還真知道偷獵者,處的層次更高,消息面果然也更廣。

他本來還想着科普一番,裝一把波衣,現在看來人家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準確地說,是我的努力,為我們當贏得了機會。」

說着,許易取出了日曜令,現在席夢凡眼前,「席兄知道偷獵者,總該認識此物。」

席夢凡連連點頭,下意識地便要朝日曜令抓去,下一瞬,日曜令從許易掌中消失,便聽他道,「席兄知道此物,就該知道許某所言不虛,不知道這個教宗的這個賞賜,席兄領是不領?」

席夢凡糾結了。

他本下定主意,哪怕拼着挨些責罰,也要和許易這個毒瘤做徹底切割。

哪知道許易又擺出如此巨大的誘惑。

漸漸地,他念頭的小船開始調頭了:教宗那邊若真的錄了自己的資料,還把圍剿失敗的事也錄了,要陷害自己似乎不難。反正已經不幹凈了,與其擔驚受怕,不如和這混賬徹底捆綁,到時候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也不怕這混賬耍賴。

這些心理活動,與其說是他理智的分析,不過是他說服自己服從了眼前這巨大利益的借口。

終於,他定下了主意,哈哈一笑,坐回蒲團道,「適才,某不過相戲爾,你還當真了,就咱們現在的關係,你覺得還割捨得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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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修士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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