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宮

第四十五章 宮

「好吧,此事不難,現在你們就過去準備,我吩咐老馬給你們辦手續。」

許易很開明地答應了。

他並不是看上這兩人,實在是手中缺可用之人,這兩貨雖是歪瓜裂棗之流,但勝在能辦事,尤其是一些不好辦的事。

至於調動的事,就更好辦了,這兩人都不是星吏,調動無須經過清吏司,又是第一科的內部調劑,他這個主事做主就行。

打發走了趙星、周瑞,許易便趕去了寒春嶺,走了一趟流程,便徹底正位了。

王主事早離開了,關山,曹節,見了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不尷不尬地陪着開了個見面會,許易也沒小人得志的勁頭,說了幾句場面話,便交代二人自去忙公事了。

許易又按慣例,先後找了第一科科道衙門的諸位負責人,以及第一到第三都的幾位副都使,挨個兒談了話。

一通忙活下來,已到日落時分。

安排好了公務,許易正打算在第一科安歇,腰囊中的傳音球忽然有了動靜,接通一聽,卻是宮綉畫的聲音,說要來冷陽峰拜訪,人已在路上了。

許易心念一動,便應下了,當即往冷陽峰馳去。

一個時辰后,許易到得冷陽峰山門前,卻見宮綉畫橫身天外,妖艷的容顏,閃著不正常的紅色。

「驚聞許兄誅滅趙家,宮某聞聽不勝之喜,特來向許兄道賀。」

宮綉畫遠遠抱拳說道。

「多謝宮兄。」

許易抱拳回禮,「其實,宮兄的來意,許某知曉,想看一看許某的招魂幡吧。」

此言一出,宮綉畫如遭雷擊,怔怔望着許易,「這麼說,當日那人真是你!」說話之際,宮綉畫俊美的面孔已近乎扭曲。

「宮兄想要報仇,恐怕難以如願。」

許易才收到宮綉畫的消息,立時便悟透了宮綉畫的用意。

宮綉畫早不聯繫,晚不聯繫,偏偏就在他以招魂幡滅亡姜碑銘后,來了聯繫。

顯然,宮綉畫想起了當日交戰,那桿詭異的魂幡。

許易既然知曉宮綉畫的來意,所以,也懶得遮掩。

從根上說,他對宮綉畫沒什麼愧疚,若不是陰差陽錯在恩科之時,結下了幾分同袍之情。

他還想着去找宮綉畫報當日的追殺之仇。

如今,宮綉畫找上門來,要驗證真假,他索性就將事情捅開,看宮綉畫要怎樣作為。

「既然是你,為何你不殺我!」

宮綉畫雙目圓睜,死死瞪着許易。

他心中矛盾至極,若說他對柳向道的感情,自是極深,可詭異的是,自柳向道死後,他又開始了莫名的空虛,對柳向道的感情,竟一日日衰減。

這種衰減最明顯的證明是,他竟沒了多少替柳向道報仇之心。

彼時,徐公子曾承諾要他盜取他父親擁有的天神圖殘片,用來交換關於殺害柳向道兇手的信息。

當時,宮綉畫衝動地答應,卻漸覺不值,慢慢地便拖延了下來。

更詭異的是,隨着和許易的交往,他一顆「芳心」,竟對許易起了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正是他昔年對柳向道的感覺。

今日,他收到關於許易擁有招魂幡的消息,急急趕過來確認,並非是急着想報仇,而是想要確認,也僅僅是確認。

真待確認了,他心中又莫名的糾結,難受。

潛意識讓他忘不了和柳向道昔年的恩情,努力催生著一種仇恨。

感情卻左右他對許易下不了手,否則他就不是急着確認,而是慢慢確認,悄悄報仇。

尤其是許易直言坦誠,更讓他有一種羞憤之感。

各種古怪的情緒匯聚,宮綉畫面色時而青,時而紅,漸漸地雙目呈現詭異地嫣紅,胸口燦燦生著微微的綠光。

忽的,宮綉畫仰天嘶嚎一聲,虐魔刀現在掌中,倒轉刀尖,直直朝胸口扎來。

許易魂念放出,死死纏住虐魔刀,三百斤的力道,到底不足以牽制宮綉畫,刺啦一聲,胸膛便被破開,扎入寸許,頓時光芒大作。

「陰奼蟲!」

許易大吃一驚,震撼莫名。

馭電術催動,轉瞬奔到宮綉畫身前,揮掌打昏了宮綉畫,魂念放出,死死的裹住一條小蟲,小心地抽拽而出,瞬息一條手指大小的雙頭小蟲,被從宮綉畫胸膛扯了出來,遇見空氣,瞬息化作一灘膿水,腥臭無比。

許易順手往宮綉畫口中塞了兩顆丹藥,不多時,宮綉畫轉醒過來,望着許易,心中莫名的空虛,怔怔出神,他此刻的感覺奇怪極了,好似被人換了心腸,卻留着記憶。

「宮兄是不是覺得不適,瞧瞧這個。」

許易指了指地上的一灘腥臭的黃水。

素來喜潔的宮綉畫,蹭地立起身來,「這是什麼。」

「陰奼蟲!從你胸膛中取出來的。」

許易看着宮綉畫,頓時湧起無比的同情。

原來這陰奼蟲,極為陰毒,準確來說,是一種蠱毒,種入人體,致人性情大變。

最常見的便是,男人愛慕男人,女子傾慕女子。

不過此種蠱毒,一般入體,隨着性情的變化,極容易被察覺,所以為害不烈。

可看宮綉畫的情況,分明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自幼被種入此蠱,否則以宮綉畫的靈秀不可能不被察覺。

而這種陰奼蟲,一旦成熟到一定程度,便會噬主,尤其是最容易在人情緒崩潰之際爆發。

顯然,宮綉畫適才情緒驟變,誘導了陰極蟲的爆發。

宮綉畫顯然早就聽過陰奼蟲之名,瞬時變色,隨即,面目流露出極大的痛苦,咬牙道,「三娘,你好狠的心!」

瞬息,宮綉畫便想通了關鍵。

原來三娘乃是他的繼母,自她幼時便成了宮綉畫之父的繼室,不多久,便誕下一子,為宮綉畫二弟。

宮綉畫之父,生怕繼妻不賢,遂在娶妻之際,便逼着三娘立了血誓。

宮綉畫雖不知內容,卻知曉必定與自己的安全有關。

他果然順利長大,卻莫名其妙的愛慕男風,叫宮父大為失望。

宮綉畫自然知曉,他愛慕男風是自懂事之後,便漸有的傾向,只以為是自小生成的,老天的懲罰,根本不曾多想,對待三娘也宛若生母。

又因着有這難以言及的毛病,宮綉畫便自動將他二弟作了宮父的未來繼承人,處處關照,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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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修士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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