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南陽文仲業

「大都督有令，全軍進攻！」

咚咚咚！

嗚嗚嗚！

膀大腰圓的鼓手奮力揮動兩隻臂膀，碩大的鼓槌敲擊在鼓面之上，發出一道道的雷鳴之聲，揮汗如雨。

號手一個個鼓圓了腮幫子，面色通紅，號角之中發出了蒼涼古樸之聲，與轟鳴如雷的鼓聲混合在一起，便成為了一道戰爭奏鳴曲。

西涼水師的官兵在鼓號之聲的激勵之下，一個個面色漲紅，心臟似乎隨着鼓號之聲在不斷跳動，胸膛隨之起伏，一艘艘大小戰艦紛紛攻上前去。

「還射！」

嗖嗖嗖！

西涼水師同樣對荊州水師射去箭矢，兩軍互相之間箭矢往來不斷，不時有士卒中箭倒在水中，但是西涼水師卻是毫無畏懼，反而是一個個熱血噴張，怒吼向前。

「殺！」

高寵親自坐鎮樓船之上，甘寧、丁奉、朱桓三將齊齊率領本部人馬出陣，這三人全部都是江南人，甘寧和丁奉都是水賊出身，朱桓則是昔日孫吳將領，都是精熟水性。三將便好似三支箭頭，率領水軍在荊州水師之中橫衝直撞，殺得荊州戰艦紛紛退避三舍，不知道有多少荊州兵掉落水中，鮮血頓時染得水面一片通紅。

西涼水師中勇將無數，而荊州軍中卻是沒有幾員猛將，即便是有水寨之利，荊州水師在西涼水師的猛攻之下依舊是節節敗退，眼看就要抵擋不住。

「可惡，文聘在哪？讓他出來見我！」蔡瑁大聲喝道。

早有士卒去叫蔡瑁，過不多時，只見得一條小船緩緩而來，一員全身披掛，氣宇軒昂的小將立在船頭之上，環抱雙臂，眉宇堅毅。

「末將文聘，拜見蔡督。」文聘不冷不淡道。

「文聘，本督任命汝為前鋒大將，速速出戰擊退敵軍！」蔡瑁命令道。

文聘卻是皺眉道：「蔡督請恕我直言，敵軍勢大，我軍不可擅自出戰，當固守水寨方為上策。」

「敵軍來勢洶洶，為的便是要一舉攻破我水寨，自古以來沒聽說過只守不攻的。」

蔡瑁不耐煩道：「汝不必多言，速速領三千兵馬出戰，務必擊退敵軍。」

文聘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轉身出營而去。

一旁的蔡和也顧不得剛剛被蔡瑁打的吐血，湊上前擔心道：「兄長，文聘這廝雖然有些勇武，可是能打退西涼軍么？」

「哼，當然不能，不過為我軍爭取時間卻是夠了。」

蔡瑁冷冷道：「命令軍馬拆除東面水寨出口，讓文聘跟西涼軍死斗去吧，我等退往襄陽！」

雖然失陷了父母妻兒，不過蔡家還有大量家財留在江陵，蔡瑁本來就兵少，根本就不敢領兵和西涼水師死拼到底，於是乎乾脆派出文聘為自己抵擋一二，吸引己軍的注意力，其餘人馬趁勢逃走。

文聘雖然無奈，但是蔡瑁軍令已然下達，他只好率兵出戰。

「文校尉，我等何必非要為蔡瑁賣命不可？」一旁的親兵嘟囔道：「何不幹脆投了西涼軍？」

文聘眉頭一皺：「住口，為將者當奮勇當先，豈能未戰便降？」

從心理上來說，其實文聘也不怎麼想要為蔡瑁效命，只不過一來文聘家眷都在襄陽，二來文聘與西涼軍多次征戰，心中不服，不想就這麼屈膝投降。

「諸軍聽令，怯戰不前者，斬！」

文聘厲喝道：「今日誰先退卻，西涼兵不殺他，本將也要殺他！」

文聘聲厲色急，麾下水軍將士自然是不敢怠慢，一個個紛紛摩拳擦掌，準備與敵軍交戰。而且文聘乃是荊州水師當中少見的猛將，他麾下的士卒自然也和他一般，十分勇猛。

「殺！」

只見得數十艘戰船忽然從水寨之中殺出，這數十艘戰船之上的荊州兵與一般的荊州兵並不同，他們赤裸上身，握刀在手，十分勇猛。

咚！

衝出來的荊州軍十分勇猛，直接駕駛着戰艦便往對面撞了上去，兩支戰艦咚的一撞，船上的西涼兵沒有防備，直接就被從船上撞落水中，用力拍打水面。

「文聘在此，哪個敢與我一戰？」

文聘大喝一聲，還隔着數尺之遠，他竟然從船頭上一躍而起，好似一顆炮彈一般撞進了敵軍走舸之上。

船上的西涼水兵先是一愣，隨後紛紛驚喜道：「他是敵軍大將，大夥兒併肩子上啊！若是能將此賊擒獲，我等俱為屯長！」

聽到這些西涼兵打算擒拿自己陞官，文聘只是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擒拿誰吧！」

說罷文聘手臂一抖，一道雪亮的刀光猛然劃出，面前的一個西涼兵便慘叫一聲，胸口上現出一條好大的口子，血液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文聘在荊州是數得上號的名將，他一身武藝自然是深不可測，對付這些尋常的西涼兵可謂難逢敵手，只見他手中刀光閃爍，船上的西涼兵一個一個發出慘叫，紛紛掉入水中，小船之上十餘名西涼兵居然被文聘一個人全部殺退。

文聘如此勇猛，自然是大大激勵士氣，出戰的三千水師見狀紛紛振臂高呼，歡聲如雷。隨後則是對西涼水師發動了猛攻，西涼水師竟然暴露出了抵敵不住的態勢。

「好賊，豈敢殺我軍士？」

一道殺氣猛然襲來，文聘回頭一看，只見得一員西涼水師將校乘坐一艘快船飛馳而來，手捉一柄鋼刀，氣勢洶洶而來。

雖然尚未交手，但是文聘瞳孔卻微微收縮，不由得肌肉收縮，手掌握緊了環首刀。來將身姿挺拔，雙目炯炯有神，立在船頭之上，雙腳好像釘在了甲板上，可見水性嫻熟，武藝不凡。

「來將通名！」文聘大喝道。

「吳郡朱桓是也，特來取汝首級！」

朱桓大喝一聲，同樣是腳尖一點，整個人跳躍至半空中，雙手握住鋼刀，以一記「力劈華山」之勢劈向文聘，風聲赫赫。

「來得好！」

文聘大喝一聲，舉刀上撩，兩桿鋼刀「當」的一聲碰撞在一處，發出金鐵交鳴之聲，一時之間火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