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曹操決斷

青州，臨淄城議事廳。

「犯我強漢，雖遠必誅，當真令人心馳神往，恨不得與玉卿執戈殺賊！」

曹操手持一封檄文，面色頗為興奮。

「烏桓人南下牧馬固然可惡，不過這倒是主公的良機所在啊！」程昱忽然道。

「哦？」

「烏桓人大舉南下，與袁本初聯合不下十萬之眾，即便是劉玉卿再怎麼指揮若定，涼州軍再怎麼驍勇善戰，勝負也在五五之間。」程昱微笑道：「我軍可以趁機北上，為袁紹揮旗吶喊，然後按兵不動，等到兩軍決戰之後，河北之地豈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戲志才也點了點頭，同樣道：「不錯，如今正是我軍獲取漁夫之利的時候，主公千萬不可錯過！待時以動，趁機而取之，乃上策也。」

「這麼說，爾等都覺得，某應該趁機北上，與袁本初遙相呼應？」曹操笑問道。

「正是如此。」程昱補充道：「一來我軍與袁本初有盟約，北上可以應和盟約，二來兩軍交戰之際，豈不正是我軍開疆拓土的大好時機么？」

曹操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我軍非但不能夠北上河北，反而要支持劉玉卿討伐烏桓人。」

「支持劉玉卿討伐烏桓人，這是為何？」程昱大吃一驚，不解道：「主公，漢室衰微，群雄並起而逐鹿天下，劉玉卿掌握關中，兵威震動山東，隱隱有戰國強秦俯視天下之勢，如今劉玉卿尚未做大，而我軍聯合天下諸侯，趁其勢弱尚能制之，如今若不出兵，等到劉燁戰勝烏桓，聲威必定震動天下，到時候主公應當如何？」

「哈哈哈！」

曹操聽了程昱這番話卻是哈哈大笑，看的程昱一臉疑惑之色。

難道我程仲德所說的這一番話沒有道理么？主公怎麼哈哈大笑，好像不以為然的樣子。

程昱迷茫不解，而戲志才和荀彧則是略有所悟，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等到曹操笑完，程昱沉着一張臉道：「敢問主公，可是昱謀划不周，惹得主公笑話？」

「不不不，非也，仲德千萬不要誤會。」曹操笑着解釋道：「仲德乃是名士，謀划自然周全，只不過某心中所想卻是與仲德有些不同。」

「敢請主公示下。」

曹操整理衣冠，緩緩道：「烏桓人南下幽州，騷擾百姓，擄掠財物，而劉玉卿以大義曉之，百姓無不咸往歸附，則劉玉卿已得人和！孟子有言，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劉玉卿兵威赫赫本就難以撼動，若是天下民心歸附，我軍如何與之爭鋒？」

「故而！我軍必須要聲援劉玉卿討伐烏桓人，甚至要調撥一部分糧草做出物資支持！」曹操沉聲道：「如此一來，我軍同樣可以得到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豈獨劉玉卿一人乎？」

「原來如此……」程昱明白過來，喃喃道：「可是如此一來，劉玉卿要是戰勝了烏桓人，掉過頭來以得勝之威出擊我軍，又當如何？」

「呵呵，這一點倒是不必擔心。」戲志才忽然笑道：「鄴城一戰，勝負尚未可知。即便是袁紹戰敗，尚可退保幽州，以劉燁之能，必定是先定河北再下中原，我軍不會成為劉燁的首個目標。況且主公已經從青州跨海與遼東公孫度聯繫，公孫度必定不甘心劉玉卿全據河北，必定束手束腳。」

公孫度其實頗有雄心，除了將遼東所有貴族一舉剷除之外，還曾經從安平港發兵，跨海來到青州奪取數縣，設置了所謂的「營州」。曹操一方面顧慮與公孫度的關係，另一方面則是忌憚公孫度的海軍，因此並未出兵收復，所以實際上青州並非完全被曹操掌握在手中。

「更何況……」曹操握緊拳頭，自通道：「某早就安排秒才率領兩萬精銳屯兵平原，一旦鄴城之戰結束，秒才便會奉命強佔冀州郡縣，劉燁疲敝之軍，能奈我何？」

程昱這才明白過來，大喜道：「原來主公心中早有安排，倒是昱白白擔心了一場。」

曹操笑道：「仲德先生也是為了我軍霸業着想，有功無過，稍後某會派人送錦緞五十匹到仲德府上，以示嘉獎。」

程昱急忙彎腰拜謝，曹操則是擺手示意起身，好一幅君臣相得。

「如此一來，我軍便需要暗中秘密調兵遣將，防止劉玉卿發覺。」荀彧開口道。

「嗯，糧草調撥一事便交給文若負責，暗中調動軍糧兩萬石送往平原交給秒才。」曹操下令道：「另外送五千石糧草送給劉玉卿，以某之名義起草一篇檄文援應劉玉卿之《遠誅》，儘快執行。」

其實曹操心中也有類似的民族情結，這一點從他率軍遠征烏桓就能夠看出。原本的歷史上，曹操平定河北之後，袁尚袁熙兄弟出逃到柳城，依附於烏桓人，曹操當即統兵出白狼山，張遼為先鋒，大破烏桓，陣斬蹋頓。

此後曹操最為驍勇的兒子，黃須兒曹彰再次領兵北伐，率領大軍先破烏桓，降服鮮卑大人軻比能，深為曹操讚賞。

諸多文臣走出議事廳之後，曹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看着天空，羨慕道：「玉卿，追亡逐北，大丈夫當學衛霍，可惜曹某不能親臨前線……」

七月末，曹操發佈《應遠誅書》，以慷慨激昂的文字表達了對劉燁討伐烏桓人的支持：「烏桓蠻夷，犯我中國，而大將軍張目怒斥，披甲操戈以護百姓，何其類桓公也？操雖不才，願為管仲，尊王攘夷，護衛天下。」

與此同時，曹操更是大張旗鼓的調撥糧草送到了劉燁軍營之中，表達了對劉燁的有力支持。曹操更是有意的大肆宣傳，一時之間除了川蜀、荊州之地因為距離較遠無從得知之外，河北、中原、淮南、江東、關中諸地都得知了此事。

漢少帝更是十分高興的誇讚曹操為忠臣，下令府庫之中出金銀絹帛賞賜之，一時之間曹操成為了一名大大的漢朝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