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人心變數

類似於這種情況，在九江郡之中多處傳播，一時之間淮南的人心已經有所變動。

「都給我滾開！」

「哎呦！」

一名內侍被膀大腰圓的紀靈撞倒在地，一旁的內侍急忙上前將其扶起：「沒事吧？」

「摔得我屁股疼。」被扶起來的內侍揉了揉屁股，看向紀靈急匆匆跑去的身影，不解的道：「紀將軍這又是要去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另一名內侍介面道：「肯定是軍情緊急唄，還能有什麼。」

「這倒也是。」

忽然之間，又有一人提着衣袍步履匆匆的沖了過來，一把就抓住了一名內侍的肩膀，呼吸急促，顯然是剛剛跑過來，顧不得把氣給喘勻了，當即大聲道。

「剛才……剛才有誰來過？說！」

「楊長史？」

內侍見到抓住自己的人之後頓時吃了一驚，原來是長史楊弘。

「說，快說！」楊弘眼睛和面色一樣赤紅，似乎要燃燒起來，怒道：「說啊！」

「是是是！」內侍急忙道：「剛才是紀將軍進宮去了。」

「為什麼不攔住他？外臣豈能夠隨便出入深宮之中？」楊弘簡直肺都要氣炸了。

內侍欲哭無淚道：「紀將軍乃是金吾衛，他想進去，區區小人又怎麼攔得住呢？」

「廢物！」

楊弘怒罵一句，隨手撒開內侍的領子，提起裙擺快步沖入深宮之中。

「這楊長史讓我們攔住紀將軍，結果自己還是跑進去了。」內侍無奈道。

「行了，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就好，不管是紀將軍還是楊長史，哪個是咱們惹得起的呢？得過且過吧。」另一名內侍安慰道。

紀靈怒氣沖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皇宮之中的宮女、內侍見到紀靈一副似乎要吃人的模樣，都心中怦怦直跳，急忙紛紛迴避，生怕被紀靈當場給撕了。

「紀將軍，紀將軍！」

楊弘快步跑了過來，紀靈沉着一張臉轉過身來：「楊長史叫我何事？」

「紀將軍……紀將軍……」楊弘只覺得嗓子眼似乎要冒煙，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紀靈，似乎生怕紀靈跑了似的。

「紀將軍，你這是要去幹什麼？」楊弘問道。

「幹什麼？哼！」紀靈怒道：「張勳打了敗仗，六萬大軍毀於一旦，這麼大的事情當然要告訴陛下。」

「紀將軍！」楊弘苦口婆心道：「這件事不能告訴陛下。」

「不能告訴陛下？」紀靈糊塗了，旋即聲音頓時提高了一個八度：「楊弘你到底懷的什麼心思？若是告訴陛下，那劉燁的西涼鐵騎明日便要踏平壽春了。」

「紀將軍！」楊弘苦笑一聲：「紀將軍可知道眼下壽春城內外都有一股流言么？」

「流言？什麼流言！」紀靈冷哼道：「莫不是張勳兵敗潁川？那不是什麼流言，是真的。」

「非也。」楊弘嘆了一口氣，環視左右確認無人之後，這才低聲道：「紀將軍，這幾日壽春城外似乎有一些士卒被劉燁放了回來，如今壽春城內外已經議論紛紛，若是陛下知道此事，必定要大開殺戒，到時候豈不是大失民心？」

紀靈愣住了，又道：「那也總不能放任自流，等到劉燁大軍真的打過來怎麼辦？難不成我軍要束手就擒么？」

楊弘苦笑一聲：「紀將軍，除了這之外還有呢。」

「還能有什麼？」人心不服已經是天大的隱患了，繞是紀靈也覺得不會有比這更大的事情了。

「唉，也不知道怎麼了，近些時日城中士族紛紛關門度日，某上門拜訪也吃了個閉門羹。」楊弘嘆息道：「怕是這些士族如今已經不願意支持我軍了。」

「這……」

紀靈深深的擔憂起來，各地的士族可謂能量巨大，擁有許多土地，農民以及私人武裝，許多諸侯都曾經向各地的士族借兵。在很多地方，士族可以說是諸侯統治的中堅力量，如果當地的世家大族願意擁護諸侯，那麼諸侯的統治便能夠長治久安，如果不願意擁護當地諸侯，那麼就會幫助外來者。

光武帝劉秀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眾所周知打天下十分不容易，而光武帝平定天下用的時間卻十分之短。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光武帝的雄才大略超越了秦皇漢武等大帝，最關鍵的原因就是劉秀用他妥協的方式獲取了世家大族的支持，因此這才掃平天下。

比如雲台二十八將之首的鄧禹，就攜帶全族投靠劉秀，後來捨棄陰麗華而娶郭聖通為皇后，也取得了真定王劉楊的支持。

不過這也為後來東漢大部分時期外戚掌權的黑暗時代埋下了惡果。

「不行！」紀靈思索一陣之後搖了搖頭，堅定道：「既然情況已經如此搖搖欲墜，本將更是應該責無旁貸的將此事告訴陛下，總應該讓陛下有個準備吧。」

「紀將軍，還是再等幾日。」楊弘勸道：「等到某想到了更穩妥的方法，紀將軍再去稟報陛下也不遲。」

「等等等，還要等到什麼時候？」紀靈大怒。

楊弘也脖子一紅：「紀將軍難不成有信心能夠擊潰劉燁的十萬西涼鐵騎，曹操的三萬青州軍和孫策的兩萬江東軍？若是如此，某一定不阻攔紀將軍！」

內外交困之下，楊弘和紀靈兩個人心中都有怒火，一時之間竟然對罵起來，唾沫橫飛。

袁術正在宮中宴會，聽到外面兩個熟悉的聲音，頓時眉頭一皺。

「門外在爭吵些什麼？」

「父皇，好像是楊長史和紀將軍。」一旁的袁耀回道。

「耀兒，把他們兩個叫進來，我倒要聽聽他們兩個說些什麼。」袁術對太子袁耀道。

「諾。」

袁耀站起身來，走出去道：「楊長史，紀將軍，你們兩個在爭論什麼？」

楊弘和紀靈本來都面紅脖子粗，見到袁耀走了出來，紛紛拱手行禮。

「見過太子。」

「無妨。」袁耀好奇道：「不知道楊長史和紀將軍在爭論些什麼？父皇也頗為好奇，請楊長史和紀將軍進去當面對父皇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