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預言成真

「劉兗州親啟，聽聞青州黃巾賊自泰山郡入寇兗州，氣勢洶洶……黃巾賊雖人多勢眾，氣勢鋒銳，然則不善久戰，可固守城郭，萬萬不可出戰……車騎將軍即將南歸，屆時必當率兵入兗州掃蕩黃巾，守住兗州即為一大功，切記切記！」

看完了信件，程昱苦笑一聲，這封信怎麼來的這麼遲？要是來的再早一些，憑藉劉玉卿的威信，說不定劉岱還不至於做出那般草率的決定。

時也，命也。

程昱苦澀道：「你來晚了，劉兗州已經命令鮑信率軍出戰，來不及了。」

衛士一愣，低頭道：「在下只負責傳遞信件，不管情況如何，信件都要送到的。」

程昱搖搖頭：「罷了罷了，某這便走吧。」

衛士抬頭道：「仲德先生，您要去哪？您要離開濮陽么？」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程昱高歌數句，匆匆離去。

衛士搖了搖頭，跑進刺史府將信件送給了劉岱。

「不得出戰？哼，天下漢室宗親，又不是只有他劉燁一個人能打，他劉玉卿能做到的事，某劉公山就做不到么？」

劉岱哼了一聲，將書信直接扔到了廳室中的炭爐里，不一會兒便化作灰燼。

同一天，程昱收拾細軟，匆匆走出濮陽城。

而鮑信則是點兵點將，大張旗鼓率領三萬兵馬東出濮陽，兵鋒直指巨平，決意與黃巾賊決一死戰。

濟南國，東平陵。

「哈哈哈，仲德，沒想到你竟然來了，某這國相府比之兗州刺史府如何啊？」

曹操哈哈大笑，聽說程昱前來，大喜之下，當即拉起麾下文武之士設宴作陪，還在城中的將領盡數前來，一張大廳坐得滿滿當當，顯示出了對程昱的重視。

程昱苦笑一聲：「孟德的國相府雖然小，不過卻是滿堂名士，劉公山的兗州刺史府雖大，卻無一二真知灼見啊。」

聽到這話，不管是荀彧、戲志才等謀士，還是夏侯兄弟、曹仁曹洪等武將，都是面帶笑容，畢竟好話不嫌多，程昱這句話把大家都給捧了一遍，誰不喜歡呢？

曹操哈哈大笑：「看來仲德在刺史府還是受了些委屈啊，劉兗州雖然有些傲氣，不過對仲德這等名士也應該禮遇有加才是，何故卻如此，不妨說來聽聽？」

程昱嘆了一口氣，放下竹箸：「黃巾賊自青州復起，從泰山郡入寇兗州之事，想必孟德已經知曉了。」

荀彧點點頭：「不錯，劉車騎數日之前還送來一封書信，要我軍設法阻攔黃巾賊進入兗州。」

程昱苦笑一聲：「劉車騎同樣給劉兗州去信一封，請劉兗州不要輕率出擊，而是堅壁清野，消耗黃巾賊糧草，再設法突出奇兵。」

「這是個好計策啊，難不成劉兗州並未接受？」夏侯惇疑惑道，他熟讀兵法，對於這個計策十分認同，可以說是真知灼見，劉岱難道還能不接受？

程昱冷冷道：「濟北相鮑信請戰，劉公山一口答應，而且還將東郡一萬兵馬調撥給鮑信，要他兩月之內出擊，擊破黃巾賊。」

曹仁卻道：「素聞鮑將軍善於練兵，以鮑將軍之能，輔以三萬精兵，擊破黃巾賊倒也不難吧？」他有些疑惑，黃巾賊雖然人多勢眾，可是缺乏訓練，裝備落後，有這麼難對付么？

「子孝，黃巾賊最大的弱點在於什麼？」夏侯淵並未直接解答曹仁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恩……一來裝備落後，二來扶老攜幼，三來缺乏糧草，缺乏糧草乃是黃巾賊命脈所在。」曹仁略加思考，當即對道。

「不錯，缺乏糧草固然是個弱點，不過越是如此，黃巾賊越發拚命，因為糧草只有這些，要麼擊敗鮑信，要麼一鬨而散，黃巾賊必定做困獸之鬥，若是鮑將軍輕敵冒進，只怕……」夏侯淵冷笑兩聲，卻並未說下去。

曹仁面色一凝，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程昱長嘆一聲：「怪不得劉車騎單獨給孟德去信，麾下皆是如此名將，可嘆偌大的刺史府，竟然只有一個鮑信！」

荀彧同樣面色凝重，對曹操道：「主公，應該立刻給鮑將軍去信，以主公和鮑將軍的交情，想必當有所警示。」

鮑信和曹操兩個人的私交相當不錯，鮑信一直以來都很看好曹操。

曹操點點頭：「志才，汝擬信，以某之口吻給允城（鮑信之字）去信，請他務必小心，千萬不要輕敵冒進，當步步為營，小心黃巾賊埋伏。」

坐於右首的乃是文士，第一人乃是曹操首席謀士荀彧，第二人為客人程昱，第三人則是戲志才，素有奇謀，曹操頗為倚重。

「喏。」戲志才當即喝令衛士拿來紙墨，下筆飛快，片刻之後書信便已經寫好。

「速速送去給鮑信將軍，不得有誤。」戲志才對衛士面色鄭重道。

「報！」

一名渾身是灰的漢軍忽然飛奔入內，滿頭是汗。

「何事？」

曹洪瞪着眼站了起來，大聲喝問道。

「報國相及諸位將軍！濟北相、威遠將軍鮑信至巨野，與黃巾賊三戰三捷，大肆東進，在至巨平之前遭到黃巾賊埋伏，十餘萬黃巾賊四面圍攻，三萬兗州軍大敗，鮑將軍戰死，臨死之前有書信送給國相！」漢軍大喊道。

「什麼？」

廳中之人無不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儘管之前程昱、曹仁、夏侯淵等人早就有過一番論述，不過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曹仁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程昱則是長嘆一聲。

「兵敗如山倒，不知道劉兗州此時做何感想？」

廳中諸人無不在沉思，而曹操則是沉着一張臉，展開了書信，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夾雜着戰火的味道，字跡雜亂，幾乎可以想像得到戰鬥的激烈和緊張，鮑信就在即將潰敗之前，驚慌失措的給自己寫下了這封信……

「孟德！毀不該當初，卻悔之晚矣，悔不聽程仲德之言！某無臉見他人，請孟德代我照顧家人，如有可能，設法阻攔青州黃巾增援兗州，兄先行一步，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