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白波賊降

士卒常年作戰，在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自然難免積累暴戾的情緒，所以美國經歷越南戰爭和海灣戰爭的士兵有不少都出了心理問題。

而想要解決士兵的心理問題，只有兩個方法，第一個是厚賞。士卒得到賞賜，心理滿足，自然就不會多造殺孽，比如晉朝的北府軍就是這樣一支軍隊，尤其是宋武帝劉裕時期，更是對北府軍多加賞賜，因此劉裕南征北戰戰無不勝。

第二個方法……則是屠城。情緒可以春風化雨的化解，也可以乾脆直接的抒發，士卒心中情緒暴虐，如果這時候不能夠厚賞，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放縱，讓士卒隨心所欲。

五代十國時期，後漢大將郭威被麾下軍隊擁立為帝，他帶兵殺回都城，臨行前許諾士兵，只要攻破城池，大肆搶掠三日。士卒聽後人人奮勇，城破之後則是燒殺掠搶，擁立郭威。

不過這種方法是不可取的，因為一旦開了這個先河，士卒人人都知道可以燒殺掠搶，難免軍紀敗壞，不服管理，而軍中第一條律令就是絕對服從，豈能取之？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被曹操後來收服的青州兵，本來是青州黃巾中的精銳，被曹操編為青州兵作為主力。青州兵本來就是積年悍匪，打仗自然勇猛，不過軍紀實在不敢恭維。

青州兵打了敗仗，諸軍退卻，結果逃跑時也不忘了順手牽羊，竟然把同行的曹軍給搶劫了，甚至把曹操帳下頭號大將夏侯惇都給綁架了，這些都是史有明文的記載。

一支軍隊，搶劫同袍，劫持將軍，這還了得？

所以劉燁嚴命張頜，一定不得傷害白波賊之中的老弱婦孺，這將會是他收復白波賊的關鍵所在。

涼州大軍殺入白波谷之中，跟在白波賊身後一路追擊。

「大當家！涼州軍破城，我等快逃吧。」

「什麼？」

郭太不敢置信的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了斥候的衣領，雙臂奮力硬生生將他提起，腳尖離地，一雙眼睛血紅的盯着他。

「韓暹這個狗賊是幹什麼的？怎麼讓敵軍攻了進來？」

「涼州大軍攻勢猛烈，箭雨如潮，以攻城車撞破城門。」報信的士卒顫顫巍巍道。

「可惡！」郭太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而徐晃則是哈哈大笑。

「大夥兒聽見咱們的戰鼓和號角聲沒有？將軍破城了！」

徐晃麾下的兩百餘人數量稀少，仗着伏兵忽然殺出，殺了敵軍一個措手不及這才佔據上風，後來白波賊漸漸反應過來，卻是陷入到了下風之中。

不過聽到涼州軍聲勢如雷的戰鼓之聲激昂，頓時士氣大盛。

郭太真想下令絞殺徐晃，但是敵軍忽然士氣旺盛，一時之間拿不下來，而且涼州軍的鼓號之聲越發激揚壯烈，不由得嘆了口氣。

「罷了，回師保住家小，準備撤退！」

郭太下令，兩千餘白波賊紛紛鬆了一口氣，轉身便走，他們也思念還在谷中的家小，要是被涼州兵給抓住殺了怎麼辦？

徐晃卻是不肯放過郭太等人，見到白波賊逃跑，當即領着百餘伏兵上前追殺一陣，又砍下了五十餘顆首級。

張澤興奮道：「徐都尉，接下來應當如何？」

徐晃揮手道：「跟在他們身後，俘獲白波賊老弱，此戰可定！」

郭太領着數千精兵想去救出家眷，可是城外數萬涼州兵則是一擁而入城中，哪裏是已經潰亂的白波賊能夠抵擋的？

張頜，龐德，徐晃諸將紛紛奮勇追殺，谷中的白波賊被分割成數團，數千人被圍困在一起，手執兵刃顫顫巍巍。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敵軍的弓弩卻始終並未發動射擊，而是圍而不攻，讓不少白波賊心生疑惑，敵軍為何不進攻，到底有什麼陰謀？

「車騎將軍有令，白波賊中除賊首郭太、韓暹二賊之外，其餘等人皆可赦免，並且繞過其家人。」涼州軍中有大嗓門的士兵，對擠成一團的數千名白波賊大聲喊道。

「車騎將軍真的願意饒過我們，放過我們的家人？」一名白波賊中的軍司馬心有疑惑的喊道。

「就是，車騎將軍以前跟隨皇甫嵩，不知道殺了多少同袍，難道能夠饒過我們么？」

白波賊之所以敢於與涼州軍作戰，除了有白波谷作為依託，還有一點就是劉燁的出身。他本身就是靠平定黃巾之亂的軍功起家，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黃巾賊的鮮血，頂頭上司就是有名的屠夫將軍皇甫嵩，他的話，能信么？

「本將保證！」

人群一陣騷動，隨後分開兩邊，中間現出一條通路，一騎緩緩而出，馬背上一員大將全身披掛，盔甲鮮明，正是車騎將軍劉燁。

劉燁伸出一隻手掌，旁邊衛士遞來一隻箭矢。

「某劉燁在此立誓，若是白波賊願意投降，某保其本人以及性命，若有違誓，當如此箭。」

崩！

劉燁雙手用力，箭矢當即斷為兩截。

在古代發誓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旦發下誓言，那就不得違背，一定要做到，尤其劉燁乃是名滿天下的車騎將軍，他的話自然更加不會違背。

但是話還沒說完，劉燁面色嚴厲。

「若是日後投降者敢有反覆者，一家老小全部處死，亦如此箭！」

我今天可以饒你們一命，但是你們不能朝秦暮楚，反反覆復而賊性不改，要是日後還敢繼續擁兵作亂，那你們一家老小都得跟着你陪葬。

經過歷史的經驗，劉燁深深地知道納降得小心，明朝時的農民軍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李自成，張獻忠等人一旦打不過明軍就立刻投降，等到明軍前腳解除了包圍，他們後腳立刻造反，使得明軍疲於奔命，而農民軍則是如同滾雪球一般，越做越大。

聽到劉燁的承諾，數千白波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思慮不已。

不過，總有不想死的。

一名年紀十五六歲，還是半大孩子的白波賊緊抿嘴唇，放下了環首刀。

「我願意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