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去而復返

看到官軍不來進攻反而退走，一萬賊軍鬆了一口氣，一名賊軍長矛手渾身是汗，只覺得渾身上下粘粘糊糊的到處不舒服，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的，起來！」

賊軍一名伍長大怒，踹了他一腳，這長矛手卻是不為所動，反而抱怨道：「大夥兒都坐下了，為啥只踢我一個？」

這伍長一愣，回頭一看，只見得一萬賊軍基本上都坐在原地休息，反而他站着跟個傻子似的。

而張牛角對此也沒有多加干涉，趁著官軍沒有殺上來，讓士卒休息休息，恢復恢復力氣難道不好么？

踏踏踏！

大地微微震動，劉字帥旗伴隨着五百騎折而復返，兩千隻馬蹄如同兩千隻鼓槌敲響大地，在無邊無際的原野之上形成了一個尖錐般的陣勢，劉燁正是這把尖錐的頭部。

「快站起來！」

「結陣，他媽的別坐在地上了！」

「你狗日的，拿起兵刃。」

張牛角見到五百騎折而復返，急忙下令，而各級軍官則是急忙督促麾下部屬，正坐在地上休息的萬餘賊軍急忙站了起來。

可是說來也奇怪了，明明休息了一段時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萬餘賊軍卻紛紛感覺到渾身酸軟，一點兒勁兒也使不上來，五指好像合不攏了，渾身搖搖欲墜，反而比沒坐下之前的情況還要糟糕。

原因很簡單，因為劇烈運動，身體之中的乳酸大量積累，隨着休息瀰漫到了身體各處，要是劉燁剛才就率軍猛衝上來，萬餘賊軍說不定還能夠憑藉着血勇之氣一戰，但是現在別說是一戰，就算是站穩都夠嗆。

無數黑山軍陷入到了恐慌之中，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在千年之後，西夏的建立者元昊也利用這一招打敗了宋軍。

馬蹄聲越來越響，騎軍的鋒芒則是越來越近，直接便從萬餘賊軍的陣勢之中殺了進去，而賊軍幾乎難以招架，根本就沒有力氣揮動手中的兵刃，五百騎軍勢如破竹的殺進了萬餘賊軍之中。

張頜見狀，再也難以抑制興奮之情，揮舞手中長槍：「賊軍無能為力也，跟我殺！」兩百餘河間兵聽命而行，跟在張頜身後就朝着賊軍的陣勢殺了過去，至於那八百民夫則是直接四面潰散，而張頜也管不著了，領着兩百多河間兵就沖了上去。

于禁領着五百步卒也殺了上來，雖然劉燁現在有了五曲人馬，不過管亥跟在他身邊，基本上軍中就是他統帥騎兵，于禁統帥步卒。

五百騎兵將賊軍鬆散的陣勢給直接撕開，于禁五百步卒和張頜的兩百河間兵則是殺了進去，賊軍手上軟軟的沒有力氣，根本就反抗不了官軍的進攻，這場戰爭直接就演變成了一場屠殺。

而劉燁所部騎兵的目標則是很明確，一路直插張牛角帥旗所在位置，而越是往裏衝殺，黑山賊的陣勢就越是嚴密，不過這群手上沒有力氣的賊軍頂多也就是拖延一下騎軍的進程，五百騎兵只管埋頭猛衝，距離張牛角帥旗所在卻是越來越近。

劉燁更是好似天神下凡，勇不可擋，一桿長槍施展出來八極大槍，橫掃千軍，左右挑殺，一桿長槍快到了極點，一路衝殺而來手底下少說也殺了二三十人，身上的皮甲被賊軍的鮮血滲透，成了暗紅之色。

看到劉燁勇不可擋的身影，張牛角這才信了，劉燁他媽的還真是勇不可擋。

「密集結陣，擋住他們！」

張牛角雖然下令，可是這群渾身酸然的賊軍就連手中的武器都握不住了，如何能夠抵擋得了猛虎一般的五百騎軍，一時之間被五百騎軍殺得節節敗退，張牛角的帥旗頓時暴露在劉燁的面前，兩個人相隔不過百餘步，張牛角甚至能夠看到劉燁面上的鮮血。

「不行，不行……我不能死！」

張牛角本來以為自己挺有勇氣的，可是一直等到親自面對生死間的威脅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並非是無懼生死的豪傑。

「走！」張牛角轉身便走，周圍的人則是拔起帥旗，畢竟帥旗是軍心所在，即便是主將逃跑，帥旗也得跟着一起走，絕不能留在原地。

張牛角一跑，于禁和張頜又繼續率軍猛攻，萬餘賊軍頓時潰敗，四散而逃。而張牛角則是乘着戰馬，和麾下的親隨沒命的奔逃，時不時的還回頭，看看劉燁追到身後什麼地方了。

萬餘賊軍一潰散，再也沒有嚴密的陣型阻擋五百騎兵，劉燁和張牛角的距離則是變得越來越近，嚇得張牛角只好低伏身子，沒命的奔逃。

劉燁哼了一聲，隨手把長槍掛在戰馬一側，從背後抓起一桿鐵胎弓，早有身旁的騎士遞過來一根鵰翎箭，被劉燁搭在弓弦之上。

輕輕吸一口氣，弓弦被拉成滿月之狀，箭矢瞄住了張牛角，不過張牛角的身體隨着戰馬起起伏伏，不斷顛簸。

崩！

嗖！

一道勁響之聲從弓弦之上傳出，鵰翎箭從弓弦之上震顫而出，直奔張牛角而去。張牛角此時恰好心驚膽戰的回過頭來觀看兩個人的距離，而這一箭則是飛奔而來。

「痛煞我也！」

張牛角口中傳來一道痛呼之聲，一隻手死死地捂住了眼睛，鮮血從指縫間滲透出來，原來劉燁這一箭好巧不巧的剛好射中了他的眼睛，長長的箭桿暴露在外，被張牛角緊緊握住，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

這一箭的勢頭極大，張牛角險些就直接從馬背上栽了下來，幸虧被周圍的親隨給扶住了。他們也嚇了一跳，看着滿臉是血的張牛角，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走，快走，快去通報我兒！」

張牛角出聲哀嚎，這一箭從眼睛射入，鑽進了腦袋裏，也不知道貫穿了多少神經，張牛角疼的死去過來，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一行人簇擁著張牛角而去，分出半數人去阻擋劉燁的五百騎兵，這群人都是張牛角的親隨，十分忠勇，五百騎兵的沖勢稍微為之一阻。

「死開！」劉燁奮起勇武，揮舞長槍殺散了這群賊兵，氣勢洶洶的追了上去，勢要抓住張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