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僵持局面

張綉拿着錦盒，奮力往外一拋。頃刻間，一口錦盒直接自城樓上拋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后，砰的一聲，跌落在曹操的戰馬面前。

曹操看着錦盒，眼眶一下就變得通紅。他提着馬韁的手，都略顯顫抖，一招手，就有人上前把錦盒撿起來。

曹操認為，這是夏侯惇的屍首。

他顫顫巍巍的從士兵手中接過來，正準備打開錦盒時，忽然間城樓上的張綉，大聲道：「魏王，當心裏面有機關。一旦這機關裏面是支弓箭，你一打開，可就要被一箭爆頭了。」

「哼……」

曹操哼了聲，打開錦盒。

錦盒中空蕩蕩的，只有一張紙條，沒有夏侯惇的屍首。

一時間，曹操驚訝。

夏侯惇的屍首呢？

他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是夏侯惇的屍首，內心已經悲痛難耐，甚至眼中都有了霧氣蒸騰，但沒有想到，只是一張紙條。

曹操拿起紙條，扔掉錦盒。

紙條上，有着六個力透紙背的字——曹操死於濮陽！

這是張繡的筆跡。

曹操抬頭往城樓上看去，嘶吼道：「張綉小兒，你欺人太甚。」

「呀，魏王動怒了啊！」

張綉見到曹操咆哮嘶吼的神情，臉上神情卻是露出笑意。他可不在意曹操會如何的惱怒，甚至這就是他要達到的目的。

若非如此，如何激怒曹操？

若非如此，如何令曹操失去理智？

雖說張綉和曹操之間，如今是翁婿的關係，但上一世，他對曹氏一族，那是有着仇恨的。更何況這一世，雖說他和曹操是翁婿，但這是聯姻關係。

雙方各自駐守一方，各自作為一方的諸侯。在這樣的情況下，張綉和曹操是敵對的，自是不可能留情。

這就是戰場！

張綉如果在戰場上的留情，那是對麾下將士的不公平。

曹操咬着牙，道：「張綉小兒，本王誓要殺你。你麾下的大將黃忠，殺了曹洪。如今，夏侯惇又死在你的手中。不殺你，本王誓不為人。」

「唉，魏王真是無情的人。你寧願讓自己的女兒守寡，也要為曹洪、夏侯惇報仇。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你何必呢？」

張綉言語中帶着刺激。

他是故意如此，就是要刺激曹操，讓曹操失去理智。

曹操咬着牙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曹節嫁給你張綉，就是你張家的人。如今你說冤冤相報，你明知道是這樣，何必要殺夏侯惇。」

張綉聳了聳肩，道：「夏侯惇要殺我，我焉能任由他殺呢？」頓了頓，張綉道：「魏王，我再送你一個禮物。」

他一伸手，又有士兵遞上一口錦盒。

這一口錦盒中，才真正裝着夏侯惇的腦袋。先前的那一口錦盒，實際上是為了刺激曹操，讓曹操失去理智的。

張綉拿着錦盒，再度奮力拋擲，喊道：「魏王，來了！」錦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轉眼間便跌落在地上，又落在曹操的面前。

一旁的士兵，又快速撿起來。

曹操接過後掂量著這重量，完全不同於先前。他想到夏侯惇的腦袋，就在這錦盒中，眼眶再度微紅，手顫顫巍巍的打開了錦盒。

錦盒中，夏侯惇的屍首栩栩如生，暴露在曹操眼中。夏侯惇的屍首，用石灰保存的。雖說沒有半點的血色，但卻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的損壞。

「元讓，元讓啊！」

曹操的口中，喃喃自語。

他眼眸中，更有霧氣升起，已經有淚水打轉。似曹操這樣的人，已經是鐵石心腸，但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有柔軟的地方。

夏侯惇、曹洪等人，不僅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的兄弟。眼見着老兄弟去世，更是死在張繡的手中，遭到張繡的羞辱，曹操就憤怒不已。

「殺，給我拿下濮陽縣！」

曹操把錦盒砰的一聲蓋上，直接下了進攻的命令。他拔出腰間的佩劍，劍指城樓上，竭力的嘶吼道：「殺，殺，殺……」

嘶吼聲，回蕩在空中。

那聲音中，透著悲慟，更透著憤怒。

夏侯淵作為帶兵的主將，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揮動令旗，調動麾下的兩萬精兵，直接就往濮陽縣的城牆攻去。

這時候有井闌車、雲梯、撞車等攻城的武器，快速的往前。

一個個士兵緊隨其後。

兩萬曹軍發起進攻，曹操瞪大眸子，抬頭仰望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命人收起盒子，看向夏侯淵道：「妙才，不破濮陽，誓不收兵。」

「喏！」

夏侯淵抱拳應下。

對於要打破濮陽縣的命令，他一絲不苟的執行，甚至他內心也期望能打破濮陽斬殺張綉。浩浩蕩蕩的大軍快速突進，逼近濮陽縣的城牆下，發起了進攻。

張綉在城樓上看到，沒有任何的慌張。這樣的攻城，實在是小兒科，他直接把指揮權，交給了甘寧，任由甘寧調動投石車、弓箭兵阻擊靠近的曹軍士兵。

密集的弓箭，呼嘯的石塊，自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轉眼就已經落在了人群中。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撲哧撲哧的弓箭入肉聲，也是此起彼伏。

無數曹軍士兵，當場慘死。

慘叫聲此起彼伏。

饒是如此，依舊有士兵不斷的往前，當這些士兵抵達護城河外面，便藉助雲梯、井闌車攻城。除此外，又有許多的曹軍士兵，攜帶着一塊塊木板上前，想在護城河上鋪墊木板，以便於近距離攀爬。

甘寧冷靜應對，調集一波一波的士兵，不斷的上前阻攔。

整個防守，無比嚴謹。

縱然曹軍士兵攻勢如潮，但在甘寧的嚴防死守下，曹軍死傷無數，也無法在城頭上立足。一天的時間下來，曹軍死傷無數，在城外留下無數的屍體，都無法攻上城樓。

濮陽縣城樓，巋然不動。

夜色降臨，曹操看着城樓上燃燒起來的火把，火光燃燒，驅散了夜色。

喊殺聲，仍在響起。

曹操眼中有凝重神色，因為張綉坐鎮的濮陽縣城，防守森嚴，很難攻打。想要拿下，近乎是很難的。曹操無奈之下，只得是下令撤軍。

張綉望着曹軍退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不認為，曹操能打破濮陽縣，甚至這一戰，如果曹操的兵力，一直都雲集在濮陽縣，到最後曹操肯定兵敗如山倒。

當曹操撤回后，足足後退七里路，才找到了合適的紮營地點。

饒是如此，曹操紮營卻並不密集。

軍中士兵分散駐紮。

除此外，軍中的糧草也小心佈置，營地內也是極少有容易引燃的。之所以這麼佈置，是為了防止再次遭到火攻，以至於營地化作一片火海。

如果張綉再來一次火攻，這次的營地，不可能再度被張綉打破。

曹操倒是希望張綉能來。

只要張綉出城廝殺，一切就還好辦。問題是，張綉如今沒有出兵的意圖。張繡的意圖，就是駐守濮陽縣，把曹操的軍隊，全都拖在東郡境內，以便於黃忠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