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嚴顏決斷
巴郡,漢昌縣。
此地是嚴顏坐鎮的地點,嚴顏如今,四十齣頭,鬢髮烏黑,相貌威嚴。他坐鎮漢昌縣,麾下有兩萬餘精兵,稱得上實力強大。
嚴顏在漢昌縣期間,約束麾下士兵,令士兵秋毫無犯。不僅如此,他麾下的士兵屯駐在漢昌縣境內,還參與屯田,以自給自足,確保糧食足夠。
恰是如此,嚴顏才能一直立足於漢昌縣。
如果單純靠成都的糧食補給,嚴顏也堅持不到現在。
只是劉璋死了,張任降了。
益州已經是張繡的益州,不再是此前的益州。甚至於嚴顏麾下士兵,因為劉璋的被殺,因為益州的崩塌,軍中軍心,也出現動蕩。
軍營中,中軍大帳。
嚴顏正處理軍務。
說是處理軍務,其實就是軍中雞毛蒜皮的事情,譬如軍中有將士鬥毆,譬如軍中有將士不負管束等等,甚至更多的,則是劉璋被殺后,他們何去何從的問題。
雖說事情小,但繁雜。
「報!」
營帳外,有士兵聲音響起。
嚴顏吩咐道:「進來!」
營帳門簾撩起,士兵進入后,躬身道:「將軍,有趙韙的使節來了。」
「帶進來!」
嚴顏聽到后,吩咐一聲。
對趙韙如今稱王,嚴顏是極為憤怒的。
如果此前他的任務,不是坐鎮漢昌縣,防止張繡的軍隊自米倉山南下,不是防止張魯南下,他必定要攻伐趙韙的。
趙韙這廝,竟敢作亂,當真是該殺。
不多時,趙韙派遣來的使節,大步進入了營帳中。使節昂着頭,擲地有聲道:「巴王使節宋炎,見過嚴將軍。」
嚴顏道:「說吧,趙韙有什麼事情。」
宋炎正色道:「殿下派遣在下來,意在招攬嚴將軍。劉璋暗弱無能,如今已經死在張繡的手中。嚴將軍死守着劉璋,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甚至嚴將軍要為劉璋報仇,就得依靠殿下的實力。只要嚴將軍願意歸順,殿下願意為劉璋報仇。」
「哈哈……」
嚴顏聽到后,卻是冷笑起來。
笑聲中,儘是不屑。
他捋著頜下的虯髯,沉聲道:「張綉是殺了主公,可趙韙,也不是不想殺主公,只是實力不足,被攆到了江州而已。宋炎,別把趙韙說得多麼光彩照人,趙韙這樣的人,不過是一介小人罷了。更何況,如今的趙韙,即將面對張繡的進攻,趙韙也是自身難保。」
宋炎道:「嚴將軍繆矣。」
嚴顏道:「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高見?」
宋炎昂着頭,一副自信十足的樣子,道:「當前的情況下,即使張綉殺來,也不足為懼。殿下運籌帷幄,要抵擋張綉不難。」
「更何況,此番殿下早已經派人前往南蠻,請南蠻王孟獒出兵。除此外,還有其餘的一眾蠻人。張綉傾盡兵力攻打巴郡,後方空虛,南蠻人進攻,張綉後方動蕩,必定會撤軍的。」
「到時候,主公趁勢追擊,張綉必敗。」
頓了頓,宋炎繼續道:「這是益州,這是巴郡,不是外界的平坦地方。在益州境內,即使張綉兵多將廣,即使張綉勢力強。但他不了解地方的局勢,也是必敗無疑。」
嚴顏聽得冷笑。
說得張綉好像在益州不會打仗一樣,可張綉漢中是怎麼拿下的?
成都是怎麼拿下的?
嚴顏不認為趙韙能抵擋,更何況趙韙本身,就是背叛劉璋的人。他接見宋炎,不過是想要看一看,趙韙到底有什麼手段。
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嚴顏大袖一拂,吩咐道:「滾回去吧,趙韙想招降本將,絕不可能。」
「你……」
宋炎聽得大怒。
他費盡口舌,就是想要說服嚴顏,可沒有想到,他洋洋洒洒一番話后,嚴顏竟是無動於衷,還是不願意歸順。
宋炎威脅道:「嚴顏,你當真要和殿下抗衡嗎?你在漢昌縣,是獨木難支。你如果真要和殿下抗衡,到時候,那是自取滅亡。」
「來人!」
嚴顏吩咐一聲。
一名士兵進入,嚴顏吩咐道:「打斷宋炎一條臂膀,我倒要看看,他回去后,趙韙會如何來攻打我。」
「喏!」
士兵立刻要動手。
宋炎大聲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想要反抗,可嚴顏卻是置之不理,根本就不曾搭理宋炎,任由士兵動手。
「嚓咔!」
一聲脆響,宋炎左手的手臂,骨頭斷裂。
「啊!」
凄厲的慘叫聲,自宋炎的口中傳出。宋炎整個人,臉上都充斥着猙獰和痛苦,他看向嚴顏,眼中多了驚恐和懼怕。
他沒有想到,嚴顏如此的霸道,直言不和就出手。
嚴顏淡淡道:「宋炎,還有什麼要說的?」
「你……」
宋炎張口就準備說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原本他是要放狠話的,可在嚴顏的面前,想到嚴顏剛才的狠辣,一旦他現在放狠話,恐怕嚴顏還會出手。
「告辭!」
宋炎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這一回,嚴顏沒有阻攔,任由宋炎離開。他倒是要看看,宋炎帶着傷回到江州縣,趙韙敢拿他如何,區區趙韙,嚴顏還沒有放在心上。
在宋炎離開后不到一刻鐘,又有士兵進入,道:「將軍,營地外又來了一人,自稱是代表秦王張綉而來,特來面見將軍。」
士兵說話時,語氣中都有一絲的敬畏。
這和先前稟報不同。
先前,士兵說有趙韙的人來,完全沒有把趙韙的人放在欣賞。可對於秦王張繡的人,士兵敬畏,這是源自於張綉和趙韙實力的懸殊。
嚴顏心思轉動,思考片刻后,吩咐道:「把人請進來!」
「喏!」
士兵得令,立刻去通知。
不多時,只見一個身着黑衣,身材頎長,相貌精瘦的中年人進入。他大步進入后,躬身行禮,道:「錦衣衛魏集,見過嚴將軍。」
此人名叫魏集。
他是漢昌縣的本地人,也是遊俠兒出身,行俠仗義,頗為古道熱腸。
而且魏集有手腕,腦子聰明。
恰是如此,魏集才能作為漢昌縣錦衣衛的負責人。他得到王越傳達的命令,要招降嚴顏,便親自來到軍營見嚴顏。
嚴顏清楚錦衣衛,知道這是張綉麾下最重要的機構,能打探消息,而且神出鬼沒。嚴顏面色古井不波,說道:「你來見本將,可有什麼事情?」
魏集正色道:「在下來,是奉秦王之命,特來招降嚴將軍,請嚴將軍歸順殿下。」
嚴顏道:「如果我不歸順呢?」
頓了頓,嚴顏繼續道:「說起來,你魏集的名聲,本將有些了解。你魏集本就是漢昌縣人,身為遊俠兒,行俠仗義,頗有品行。沒想到,你竟是錦衣衛的人。」
魏集道:「將軍謬讚。」
嚴顏道:「你還沒有說,如果我不歸順,秦王會怎麼對付我?亦或者,你準備親自出手,要刺殺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