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慘勝

轟隆隆！！

浩浩蕩蕩的河水，自上游洶湧衝擊下來。

還沒到渡口所在的位置，河水已經漫天洶湧，往河道兩側蔓延開去。那浩浩蕩蕩的水流沖刷下，周遭一切，盡皆被淹沒。

其滾滾衝來的勢頭，無可阻攔。尤其從高處往地處沖刷時，河水的力道更加的兇猛，沿途的樹木紛紛摧折，盡皆被淹沒。

「逃啊！」

曹操大吼一聲，下了命令。

「快逃！」

劉備也是一邊奔跑，一邊下令，

這一刻，不論是曹操的士兵，亦或是劉備麾下的士兵，都快速往遠處奔跑。如今的情況下，再不逃跑。一旦被河水捲入湍水中，更是有死無生。

如果往遠處奔跑，即使被決堤而來的河水沖刷，那也是沖在平地上，即使身體受傷，那也不可能出現就會死亡的情況。

張綉看到這一幕，嘴角噙著笑容。

這回的算計，倒是更好。

事實上要達到這一步，不容易，這只是張綉設置的退路。當張綉所率領的大軍，陷入困境及不敵的情況，才能夠走這一步。

嘩啦啦的水花濺起，洶湧而來的河水，使得樓船水位升高，更已經席捲窪地上無數的曹劉聯軍士兵。

一個個士兵立足不穩，被沖刷著往前。

慘叫聲，此起彼伏。

個人之力，在這大自然的偉岸力量面前，實在是微不足道，根本就無法抗衡。

數萬的大軍，已經亂作一團。

曹操在士兵的保護下，跑出一段距離后，竟來到一棵大樹面前。他急中生智，快速的帶着身邊的人，沿着這大樹攀爬了上去。

沖刷而來的洪水，即使力道兇猛，可大樹足足一人合抱這麼大，在洪水中巋然不動。曹操蹲在一截樹榦上，看着一旁蹲著的郭嘉、荀攸，莫名笑了。

郭嘉道：「主公笑什麼？」

曹操感慨道：「我笑的是，沒想到，咱們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幕，真慘啊！唉，和張綉這小子交手，真是不容易。」

「稍不注意，就被算計。」

「這一回，又丟盡顏面，而且咱們的大軍損失巨大。稍等一會兒，這沖刷而來的大水浪頭過去，流淌的河水，就會漸漸趨於平緩。然後，我們火速離開。」

「新野境內，不能呆了。」

曹操眼中閃爍著睿智神色，說道：「我們也不去育陽縣，不去北面的各縣。我們在各地雖說有少許士兵，可實力不足，萬一被當地的人攻擊，那可就不妙。傳令給各地，讓他們撤軍。」

郭嘉道：「主公英明！」

荀攸目光一轉，往周圍看去。就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樹榦上也蹲著劉備、關羽和諸葛亮，他忽然笑了起來，道：「主公，劉備就在我們不遠處，約莫有四十步外。」

曹操抬頭看去，忽然大笑了起來。

沒想到，竟和劉備一樣，都是蹲在粗壯的樹枝上。

真是趣事啊！

荀攸壓低聲音，沉聲道：「主公，雖說諸葛亮帶來了軍隊，可這一場大水下，劉備的兵力化為烏有。在主公周圍，有許褚、典韋、夏侯淵等人在，我們強行出手，可以拿下劉備。如今，是否要拿下它呢？」

「不必了！」

曹操搖頭道：「如今和劉備，是合則兩利。我們拿下劉備，未必能在短時間內吞併劉備的實力。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是張綉。暫時留着劉備，有利於我們和劉備聯合。多一分力量，便多了一分實力。」

荀攸點頭，不再多言。

眾人等了好一會兒后，見浩浩蕩蕩的洪水，稍稍平緩，那沖刷的浪頭已經離開，曹操便下令下水，踩着近大半人高的洪水快速的離開。

再不撤退，必死無疑。

在曹操、劉備紛紛下水，然後深一腳淺一腳快速離開時，在湍水的上游，出現一艘艘小船，這一艘艘小船中，赫然有一個個手持長槍的士兵。

這是準備掩殺對方的隊伍。

即使小船只有百餘艘，士兵不過千餘人，但如今的情況下，卻是一大利器。

張繡的樓船，依舊還在湍水上。

畢竟岸上水淺，樓船無法上前，只能暫時停靠在湍水上。

張綉望着去掩殺的士兵，看向身旁的黃忠、趙雲等人，感慨道：「這一戰，如果能拿下曹操、劉備，那是最好不過。沒了曹操和劉備，我們要攻打兗州，便會容易許多。」

黃忠道：「主公，這就得看運氣，不過要拿下他們，不容易。」

張綉點了點頭，正色道：「如今這情況，只能看運氣。等吧，等去掩殺士兵的消息。這一場大水，我們的威脅，便徹底消解。」

黃忠道：「主公所言甚是！」

樓船順着湍水往下，到了一處沒有被河水沖刷的地點停靠下來。這是一處高地，是丘陵所在，沖刷的河水，來不到這裏。

張綉帶着黃忠、趙雲、王越等人盡數下了樓船，登上高地，又安排人去傳信，通知所有人來匯合，然後靜靜等待戰果。

下午，抵近傍晚時分。

司馬懿及其餘跑散的士兵，全部開始陸續的返回。

夜色降臨，星光點點。

一支支火把燃燒起來，驅散黑暗，使得周遭亮如白晝一般。

軍中士兵，開始準備飯食。炊煙升起，不久后便有飯香和肉香瀰漫。從昨天的廝殺開始，持續到今天，許多士兵是粒米未進，早已經餓得疲憊不堪。

飯菜出鍋后，一個個士兵開始用飯。

張綉吃過飯後，在原地等待着，等去追殺的士兵返回稟報消息。

一宿過去。

次日清晨，才有前往追殺的士兵返回。

領兵的一員校尉，來到張繡的面前，稟報道：「太尉，此役追擊，我們斬殺三千餘人，俘虜一萬餘，還有大部分的人逃走。這些俘虜，都在山下駐紮。只不過沿途各地的屍體，暫時還沒有來得及收斂。」

張綉問道：「沒看到曹操、劉備嗎？」

「沒有！」

校尉搖頭回答。

張綉再度道：「連一個重要的將領，亦或是謀士，都沒有抓到嗎？」

校尉道：「也沒有！」

張綉聽到后，忍不住嘆息一聲。雖說這一戰取得勝利，但還是有些可惜。如果能抓住曹操麾下的謀士，能抓住諸葛亮之類的，那也算是不愧。

可惜，一個都沒有抓到。

張綉擺手讓校尉帶着士兵去用飯，然後安排黃忠清點自身的損失。

這一戰，張繡的兵力，折損多達兩萬八千餘士兵，全都是在戰場上戰死的。就算白馬義從和飛熊軍的騎兵，也戰死近八成，可謂損失慘重。

當然這一戰如果計算此前斬殺的曹劉聯軍，至少斬殺三萬多人，加上如今斬殺的，絕對是是超過四萬人的。

這一戰勝了，也頗為慘烈。

黃忠的飛熊軍，近乎被打殘。縱然張綉帶來的黑山軍、白馬義從也是如此。

不過，總歸是守住。

這一戰，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