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失敗的遊說

龐統和陳到一起，抵達燒當羌的部落外，他很是驚訝。因為燒當羌的部落佈局，就像是漢人的村落一樣。

這樣的燒當羌，讓人詫異。

在整個涼州境內，四處都是荒蕪的地方。突然間，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區域，讓人驚訝，甚至覺得這是世外桃源。

不過，龐統卻注意到了軍隊。整個部落周圍，有巡邏的軍隊，確保部落的安全。如果發生什麼事情，部落中巡邏的士兵，立刻就會做出反應。

龐統靜靜等待，卻也觀察著燒當羌的一切。

燒當羌，實力很強。

如果燒當羌願意歸順張綉，那對張綉來說，便是一個機遇。如果燒當羌不願意歸順，反倒是成為張繡的敵人，便是阻攔和羈絆。

不多時，一名羌兵走來，朝龐統擺了擺手，示意龐統跟着進入。

龐統帶着陳到，大步進入。

從部落外圍，進入燒當羌的王帳位置，足足走了近兩刻鐘的時間。

沿途所過，有無數羌人聚居。這些羌人的身上穿着，都不差。而且燒當羌的羌人，也不是面黃肌瘦的，一個個面色紅潤，日子過得很不錯。

龐統來到王帳，他和陳到隨身攜帶的佩劍，都被王帳門口的士兵收繳。

然後，兩人才大步進入。

龐統神色淡然，大步進入后，拱手道：「在下龐統，奉張太尉之命，見過羌王。」

彌當打量著龐統。

他眼中神色，卻是一副戲謔的模樣。漢人是最講究相貌的，可眼前的龐統長相太差。

以至於，彌當登時笑了起來。

龐統道：「羌王何故發笑？」

彌當說道：「張綉好歹是一方諸侯，實力強勁。他這樣的人，要派遣使節來，至少派遣一個相貌過得去的人，怎麼派遣了你這樣的人。你這相貌，太讓人難過了。莫非張綉看不起本王，故意派你這樣無足輕重的人來。」

龐統聞言，神色如常。

自小到大，因為相貌的事情，他遭到無數人的嘲諷。小的時候，龐統倒很在意。可到了如今，龐統早已經不在意。

皮囊而已！

最主要的，還得看能耐。

龐統忽然笑了起來，笑罷后說道：「羌王的一番話，透露出羌王的執政方略。以貌取人之輩，終究難成大器。」

「身為部落之主，羌王統攝數萬人，必須生就一雙慧眼，能慧眼識人，辨別人的好壞。如果單憑相貌長得好看，就斷定一個人的好壞，那是大謬。」

「那兩軍交戰，是否能夠以相貌取勝呢？」

「不能！」

龐統侃侃而談，說道：「戰場上，強者為尊，是實力卓絕的人才能取勝，是實力卓越的人能活到最後，是實力卓越的人能得到尊敬，而不是繡花枕頭。」

「同樣的道理，放在我身上，羌王只看到我的皮囊，但我主張太尉，卻看到我行軍打仗的韜略，看到我治理地方的能耐。」

「由此觀之，羌王雖然擔任部落之主，卻也僅限於此。」

龐統言辭犀利，直接反駁。

作為使節，他必須維護好自身的名譽，更要維護張繡的威名。

「哈哈哈……」

彌當聽到后，忍不住大笑起來，眼中卻有讚許神色。

不愧是張綉派來的人。

一張嘴如此犀利。

彌當道：「龐先生，本王誤會了你，請你見諒。本王以貌取人，是本王的錯。」

龐統聞言，很是詫異。

彌當竟直接道歉。

要知道，身為燒當羌的羌王，彌當好歹是部落之主，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彌當竟然直接道歉，絲毫不在意臉面的問題，令人驚嘆。

這人不簡單。

龐統打起十二分精神，正色道：「羌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彌當話鋒一轉，說道：「龐先生來我燒當羌，所為何事？」

龐統正色道：「在下奉我主的命令，希望能和燒當羌聯合，共同討伐韓遂。韓遂盤踞在隴縣，肆意殺戮，上欺天子，下虐百姓。涼州境內的羌人，日子不好過。主公討伐韓遂，待滅掉韓遂后，會減輕徭役和賦稅，令羌人能安居樂業。」

彌當說道：「如今的燒當羌，子民生活富足，不愁吃穿。」

龐統道：「如今燒當羌之所以沒有遭到韓遂的攻打，是因為韓遂面對主公的威脅，不敢對燒當羌動手。可如果韓遂立足涼州后，勢必對羌人動手的。」

彌當搖了搖頭，道：「本王，不懼韓遂。」

以燒當羌的實力，羌人中的男兒，都是戰士，都可以上陣殺敵。

燒當羌兵力是極強的。

所以，彌當不懼韓遂。

龐統正色道：「如今的燒當羌，只是盤踞涼州一隅之地。難道，羌王不想整合涼州的所有羌人，一統整個羌族嗎？」

「想！」

彌當笑了起來，說道：「可是，本王若要整合所有的羌人，韓遂能答應嗎？就算是張綉，他能夠答應嗎？」

龐統面色微變。

他沒有想到，區區燒當羌王，會如此的難纏。

彌當眼神銳利，沉聲道：「龐先生，你言辭犀利，頗為機敏，但你只是張繡的一個使節，代表不了張綉。你在本王面前，分量不夠。你這樣的小娃娃，無法說服本王。回去告訴張綉，要談判，讓他親自到我燒當羌來，本王親自和他談判。」

龐統大袖一拂，道：「羌王，我便是主公的使節。」

「你代表不了張綉。」

彌當眼神無比銳利，這一刻，他身上久居高位的氣勢爆發，強勢道：「要談，讓張綉來談。否則，免談！」

龐統面頰抽了抽。

沒想到，他竟然是出師不利，無法勸服燒當羌王。

「在下告辭。」

龐統沒有再胡攪蠻纏，拱手向彌當行禮，轉身就帶着陳到離開。

姜曄看着龐統離去的背影，說道：「大王，您讓張綉親自來燒當羌。不知道，大王是怎麼考慮的呢？」

彌當眼眸眯成了一條線，正色道：「張繡的事迹，多不勝數。張綉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倒是想要見識一番。再者，幾天後又是替朵兒挑選夫婿的時間。到時候，無數的勇士在，也能在張繡的面前，彰顯我羌人的實力，讓張綉見識我羌族勇士的厲害，震懾張綉一番。」

姜曄道：「大王英明！」

彌當擺手道：「先生忙去吧，這幾日事情日漸增多，辛苦先生了。嗯，為了等張綉來，暫且推后選婿的時間。本王希望，張綉來的時候再開戰較量。」

「卑職明白！」

姜曄拱手行禮，便轉身退下。

龐統和陳到走出燒當羌部落後，陳到見龐統神色凝重，勸道：「龐尚書，雖說出使失敗，但也並非沒有收穫。我們這一遭，藉此事了解了燒當羌王的秉性。再者，燒當羌王請主公到燒當羌來，也並非是壞事。」

龐統嘆息道：「可終究，我失敗了。我雄心壯志的來，可這一遭，卻如此失敗，有負主公的厚望。」

陳到還欲勸說，卻被龐統擺手制止，龐統笑說道：「叔至兄，不必再勸。我沒事兒的，更何況，勝敗乃兵家常事，我能承受失敗。」

陳到點頭，便不再多言。

兩人策馬快速趕路，往隴縣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