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對壘
時間流轉,兩天轉瞬即逝。
這一日,胡昭離開玉波池,告別昔日閑雲野鶴的生活,一襲青衣,往懷縣去。雖說胡昭是乘坐馬車趕路,卻有史阿親自保護,確保胡昭的安全。
抵達懷縣,胡昭徑直進入軍營。
胡昭一抵達后,張綉當即安排了人去通知史璋。
時間不長,史璋、牛離和竇昱三人,帶着史鈉來到了軍營中。
史璋老臉上儘是凝重神情,見到張綉,微笑着拱手見禮,道:「張將軍,史鈉已經到了。接下來,可以進行雙方的較量。」
「不急!」
張綉笑着回答。
史璋花白的眉頭上揚,問道:「這又是何故?」
他心中琢磨,莫非是張綉怕了。如果張綉服軟,讓史鈉擔任河內郡的太守,他倒是可以不計較過往發生的事情。
畢竟和氣生財。
不是被逼到無路可退,他也不願意和張綉交鋒。
張綉淡淡道:「此番胡昭和史鈉的較量,不在軍營進行,是在城內太守府外。這太守府外地勢開闊,能容納成千上萬人。讓他們在無數人的面前較量,也能讓百姓一堵盛況。」
刷!
史璋面色微變。
他聽出了張繡的言外之意。
說太守府外,能容納成千上萬人,意味着,張綉極可能會通知百姓前往。要當着無數人的面進行,對史鈉來說,有相當的難度。
史璋考慮的時候,牛離率先道:「沒問題,太守府外就太守府外。史鈉是我們舉薦的人才,我們對他有信心。」
竇昱也道:「就是此理,我也贊同在太守府外較量。」
史璋面頰抽了抽。
他心中暗想,這兩人是張綉派來的內間嗎?或者,兩人早上腦袋被驢踢了,竟然如此輕鬆的答應張綉。
要知道,這是張綉提出來,就表示張綉有充足的準備。而他們,是倉促迎戰,這是極為不划算的。即使他們此前,做了相應的安排,但張綉整出來的變故,會使得計劃出現偏離。
張綉目光落在史璋的身上。
他知道史璋是領頭的。
張綉開口道:「怎麼,莫非史公對史鈉沒有信心。史鈉出自史家,按照道理,史公對史鈉是最了解的。連竇公和牛公都贊同,莫非史公不敢迎戰?唉,如果是這樣,何必舉薦史鈉呢?」
史璋被張綉擠兌得沒有話說,咬着牙道:「張將軍都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辦吧。我們三家,沒有意見。」
「好,走吧!」
張綉擺手道:「我們現在,就去太守府。」
在張綉下了命令后,王越朝身邊的史阿點了點頭,就見史阿快速的離開。
張綉、史璋、胡昭、史鈉一行人離開軍營,而史阿則是去傳達命令。以至於在張綉、史璋一行人往太守府去時,整個懷縣城內,有許多的錦衣衛出現,敲鑼打鼓的宣傳,說着史鈉和胡昭較量的事情,以及兩人爭奪河內郡的太守一職的事情。
百姓不關心河內郡太守是誰,因為和他們距離太遙遠。但百姓又關心河內郡太守的為人,因為一個好的太守,他們的苛捐雜稅會輕鬆些。
尤其百姓喜歡看熱鬧。
隨着衙役的四處宣傳,無數百姓,開始往太守府去。
在張綉、史璋一行人往太守府去的路上,一開始,倒是只有身邊的這些人。漸漸的,街道兩側多了百姓跟着,一個個百姓臉上都有好奇神情。
張綉對此,沒什麼意外。
這本就是他安排的。
這是要給胡昭造勢,他相信胡昭,更確信胡昭能贏史鈉。如果區區史鈉,胡昭都壓制不住,那也就枉為胡昭了。
史璋的面色,卻是微變。
中計了!
這是張繡的算計。
可是史璋如今,是被趕鴨子上架,被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尤其當無數百姓知道情況后,史璋和史鈉更沒有後退的餘地。
這個時候後退,百姓怎麼看?
這個時候後退,史家的名聲往哪裏擱?
史璋看了張綉一眼,又看了胡昭一眼,見這兩人肩並肩趕路,有說有笑的,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再看了眼史鈉,他身後的史鈉,亦步亦趨,一副木訥神情。
兩相對比,史璋就氣不打一處來。
就怕貨比貨。
讓史璋略顯安慰的是,好歹此前就做了安排,已經有所佈置,所以史璋還能安心。
一行人往太守府去,快抵達太守府時,在太守府外面已經是車水馬龍,無數百姓雲集。
議論聲,此起彼伏。
許多百姓都議論著此事。
當張綉、史璋一行人抵達太守府外,就見太守府外的空地,站立無數的百姓。
放眼看去,少說有數千人。
張綉看向一旁的史璋,打趣道:「史公,史鈉見過這麼多人的場面嗎?當着這麼多的人,史鈉可不要嚇得說不出話。」
頓了頓,張綉道:「唉,區區一件小事,竟有如此多的百姓關注,着實讓我驚訝。不過百姓關注,也是好事。畢竟,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嗎?」
史璋哼了聲,沉聲道:「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張綉道:「我很期待!」
史璋道:「我也很期待!」
當張綉往太守府門口走時,百姓自發讓出一條路,任由張綉、史璋一行人往前走。不多時,張綉來到太守府外,登上太守府的台階,站在了大門口。
太守府門口,有台階存在。恰好台階的高度,使得張綉一行人能俯瞰所有的百姓。如此以來,胡昭和史鈉較量時,兩人站在太守府的門口,外面無數的百姓都能看到。
張綉看着所有的百姓,聽着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抬起手下壓,示意百姓安靜。
不多時,許多百姓噓聲。
吵鬧聲,漸漸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張繡的身上。
張綉提起一口氣,說道:「鄉親們來到太守府,都知道了今天,史鈉和胡昭要較量一番,爭奪河內郡太守一職。」
「史鈉其人,出自史家。」
「胡昭其人,一介隱士。」
「本官得知胡昭有大才,準備任命胡昭為河內郡太守。恰逢史家、竇家和牛家聯袂舉薦,希望本官任用史鈉為河內郡太守。」
張綉大致說了個緣由,繼續道:「本官用人,不以親疏任命,唯才是舉。既然出現了爭議,本官不能令賢才埋沒。所以有了胡昭和史鈉較量,兩人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一遛,便知道。」
百姓聽到,各自心有所思。
只要是住在懷縣的百姓,沒有不知道史家、竇家和牛家的。一聽到張繡的話,百姓天然對史鈉有抵觸。
因為世家大族,都是極為苛刻的,是要苛待他們的。
對胡昭,多了一絲親近。
張綉繼續道:「話不多說,接下來的時間,交給胡昭和史鈉。兩人較量,君子動口不動手,看誰才高一籌。」
說完,張綉退到一旁。
士兵端來草墩子,張綉撩起衣袍坐下等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