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心冷如斯

劉琮臉上掛着笑容，起身道：「先生，隨我去一趟軍營。父親下了調令，要調動文聘和一百士兵配合。不過要讓文聘出手，也得說服文聘。否則文聘不出手，事情就辦不好。」

王粲道：「二公子請！」

劉琮大袖一拂，領着王粲離開，徑直往軍營去。

一抵達軍營，劉琮直接到了中軍大帳。只是文聘去校場中操練士兵，暫時沒在中軍大帳。劉琮倒也不着急，耐著心思，在營帳中靜靜等候。

荊州諸將，文聘最得士兵的擁護。他訓練士兵很嚴格，但也愛兵如子，能和士兵同甘共苦。尤其他以身作則，又武藝高強，深受士兵愛戴。

文聘在軍中，威望很高。

劉琮等了約莫兩刻鐘，文聘才急匆匆的返回。先前他得到劉琮抵達的消息，因為正忙着，一時脫不開身。等忙完了事情，他才急匆匆趕來。文聘見到劉琮，抱拳揖了一禮，便到主位坐下，說道：「二公子到軍中來，有何指示？」

劉琮道：「文將軍，父親有安排。」

說完，他取出劉表給予的書信，讓王粲遞到了文聘手中。

文聘看完后，眉頭上揚。

這是讓他調集一百士兵，在官道上堵住張綉北上路途的命令。不過命令中，只是讓他堵住去路，倒沒有讓他出手攻打張綉。

文聘上次被張綉俘虜，引以為憾，深以為恥。他的內心，無時無刻，都想着一雪前恥。故而回到襄陽后，積極的磨礪自身武藝，想着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

他內心，想和張綉再戰。

作為軍中的主將，文聘卻深知張繡的難纏。一旦惹上張綉，等於是招惹了麻煩，可能會為荊州帶來危險，甚至導致劉表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文聘心中擔憂，詢問道：「二公子，主公的命令，是當真阻攔張綉北上嗎？」

「是！」

劉琮篤定回答。

文聘繼續道：「主公只是下令阻攔，萬一張綉強行北上，和張綉發生衝突，又如何？」

這是劉表沒安排的。

只讓文聘阻攔，卻沒有在書信上，明確提及能否動手的事情。他是把這一安排，交給了劉琮，畢竟親自囑咐了劉琮的，讓劉琮好言好語的邀請張綉。

劉琮道：「若有機會，當斬殺張綉。」

文聘更是皺起眉頭。

這樣的舉動，極可能引起衝突。文聘的內心，倒是希望和張綉較量一番。可文聘的理智，卻告訴他自己，一旦和張綉開戰，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王粲見文聘猶豫，勸道：「文將軍，請張綉去州牧府，是州牧的安排。如果張綉執意不配合，那隻能動手。你曾淪為張繡的階下囚，難道不想報仇雪恨嗎？」

文聘登時握緊了拳頭。

身為荊州大將，淪為張繡的階下囚，使得劉表付出慘重代價贖回他，那是文聘內心的恥辱。

文聘壓下怒氣，沉聲道：「張綉不易對付。」

王粲自通道：「張綉此番北上，身邊沒有多餘士兵保護，只有一個黃忠。區區兩個人，而你身邊足有百餘精銳，足以取勝。」

「甚至你不放心，還可以讓士兵準備足夠的弓箭。」

「如果張綉執意要反抗，先以弓箭射擊，削弱張綉，甚至是重傷張綉。當然，張綉武藝高強，不是易於之輩，弓箭也未必能殺他。」

王粲說道：「以弓箭傷了張綉后，你再親自出手，帶兵生擒張綉和黃忠，這並不難！」

文聘道：「二公子，我不建議和張綉撕破臉皮。」

雖說，文聘想和張綉一戰。

可他還有理智。

他是荊州的大將，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私憤罔顧大局。

劉琮聽到文聘的回答，臉色冷了下來，沉聲道：「文聘，這是父親和本公子的命令，你只管執行命令即可，其餘的不需要考慮。」

「如果能請張綉到州牧府，我一人前往足矣，何須你前往。」

「父親之所以，讓你帶兵隨我去迎接張綉，便是讓你出手的。你記住了，你只是軍中的一個將領，是我劉家的部下。」

「服從命令，是你唯一的選擇。」

劉琮強勢道：「其餘的，你不必考慮，也用不着你操心。」

刷！

文聘面色微變。

他是軍中的將領，有自己的驕傲，勸說已經盡了職責。劉琮不聽勸，他無能為力。

文聘臉色冷了下來，不再掏心窩子的說話，淡淡道：「請二公子放心，二公子但有安排，文聘自當依令而行。」

「好！」

劉琮臉上頓時浮現出喜色。

文聘怎麼想的，他不放在心上，他只想着能拿下張綉。

「報！」

營帳門簾撩起，一名士兵快速進入，稟報道：「將軍，營帳外來了一人，是從州牧府來的，要求見二公子。」

「請！」

文聘吩咐一聲。

士兵去傳令，不一會兒功夫，一名哨探快速進入，稟報道：「二公子，剛接到消息，張綉和黃忠進入了襄陽地界，正往襄陽城的方向來。」

「知道了。」

劉琮點頭便應下。

他看向文聘，說道：「文將軍，該準備了。你調集軍中士兵，隨我出發。」

「喏！」

文聘面色冷漠，轉身離開。

在文聘離開后，劉琮和王粲也是出了中軍大帳，在軍營門口等待着。

王粲眼中有一絲的擔憂，道：「二公子，看文聘的樣子，似乎不想和張綉開戰。剛才您對他的語氣，有些嚴厲了，不利於你以後繼承荊州。」

「無妨！」

劉琮擺手道：「文聘，一介武夫罷了。我有蔡家支持，再有母親在父親耳旁吹枕頭風，即使文聘有想法，那也無濟於事。如果他聽話，那就罷了。如果不聽話，自有對付他的手段。」

「公子英明！」

王粲吹捧了一聲。

劉琮昂着頭，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時間不長，文聘帶着士兵，來到營地門口。他調集的一百士兵，都是軍中精銳，不少都是軍中基層將領，不是普通士兵。

這些人，實力都不弱。

一個個頂盔摜甲，眼神銳利，身上透著濃濃的殺氣。

劉琮掃了一眼，滿意的點頭，就吩咐道：「出發！」

隨着劉琮一聲令下，眾人立刻行動起來，快速出了軍營，往襄陽城外去。在文聘帶着士兵離開后，營地門口有將士頻繁出入。

不久后，劉琮、文聘帶着人，要攔截張繡的消息便傳到蒯家，傳到蒯良的手中。

蒯家、蔡家等大家族，是荊州的望族，實力盤根錯節，軍中也有許多的將領，都是出自蒯家的嫡系。

文聘調動軍隊，消息無法瞞住蒯家的人。

蒯良得知文聘的行動，立刻調來家中的探子，讓探子以最快速的速度出城去找張綉，把文聘和劉琮的動作告訴張綉，以便於張綉做出應對。

蒯良不能直接調兵幫助張綉。

否則，蒯家會暴露。

眼下還不是暴露蒯家追隨張繡的時機，事實上在蒯良安排人去傳遞消息后，蔡瑁就到了蒯家，找到蒯良和蒯越商議，擔心文聘對張綉不利。

蔡瑁如今，是站在張綉一邊的，不希望張綉出了什麼問題。

得知蒯良做了安排，蔡瑁才安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