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荀彧的抉擇

荀彧聽到張繡的話，沒有猶豫，正色道：「大秦一統天下，魏國落敗，荀彧願意歸順陛下。只不過荀彧落敗，無心於朝政，故而荀彧準備返回家鄉，著書立說。」

張綉聽得有些皺眉。

他當着荀彧的面，說郭嘉、曹昂、荀攸都歸順，是詐唬荀彧，希望讓荀彧歸順。事實上，雖說曹昂、荀攸歸順了，但郭嘉這裏，暫時還沒有結果。

只不過張綉直接說了。

反正，也影響不了什麼，如果荀彧直接歸順，自是最好。如果荀彧不歸順，就算張綉假說郭嘉歸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總之，不影響局面。

只是荀彧的回答，略微讓張綉有些難辦。

荀彧不是不歸順，他選擇歸順，但是，荀彧卻不願意出仕為官，而是要回家著書立說。這樣的情況，就涉及到了個人的選擇，是個人志向。

張綉沉聲道：「文若正是經驗最豐富的時候，值此之際，著書立說所造福的百姓，遠遠沒有你執掌一方造福的百姓多。你一身所學，莫非就甘願如此埋沒了嗎？」

荀彧道：「在朝廷是造福百姓，在家中也是造福百姓，其實沒有什麼區別。」

他忽略了造福人數多少的事情。

只提沒有什麼區別。

張綉見狀，知道荀彧還是不願意為大秦效力。

他依葫蘆畫瓢，就以先前勸服荀攸的家族利益勸說荀彧，希望讓荀彧出仕為官。可是荀彧聽到后，卻是道：「陛下，荀家已有荀攸出仕，他才華卓越，足以撐起荀家。」

頓了頓，荀彧誘導：「尤其在下，無心朝政，只想回家著書立說。這些年東奔西走，惶惶不可終日。如今，終於是停歇下來，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

一番話，給張綉堵了回去。

堵住了張繡的話。

張綉想要用同樣的理由，勸服荀彧，卻是不可能。因為荀攸時，必須要考慮荀家，所以荀攸最終同意出仕，願意為張綉效力。

可是荀彧這裏，卻行不通。

張綉心思快速的轉動，轉眼間，便有了想法，再度道：「既然文若想要著書立說，朕成全你。不過在家中是著書立說，在朝中也是著書立說。你便作為大秦的史官，專門修撰史書，著書立說。你，意下如何？」

荀彧心頭不願意，道：「陛下，在下卻是不適合作為史官。」

「哦，莫非文若是在考驗朕的耐性嗎？」

張綉見荀彧仍是不配合，眼神冷了下來。他因為知道荀彧的才華，所以才不願意放任荀彧在鄉野，要把荀彧扔到朝中去。

沒想到，荀彧卻百般推諉。

始終不願意。

故而張繡的語氣，已經冷了下來，沉聲道：「文若，朕給了你臉面。莫非，你連這一丁點的臉面，都不給朕嗎？你是聰明人，應當知道人與人之間，那是相互的。尤其朕身為九五至尊，卻還給你台階下，讓你有所選擇。如果你不配合，就不僅是你荀彧自己，包括荀攸、荀諶，乃至於荀家滿門上下，都會受到波及。」

荀彧眉頭一抖，眼中掠過一絲的驚怒。

張綉這是威脅他。

換做荀彧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荀彧根本不理會張繡的威脅。可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一次涉及到了荀攸，以及荀家的滿門，是荀彧無法忽視的。

惹怒了張綉，得不償失。

荀彧沉聲道：「陛下，荀家其餘人，本就是無辜的。如果牽連他們，未免有失道義。再者，荀家的人遵紀守法，你要牽連荀家人，也得有充足理由。」

頓了頓，荀彧再度道：「陛下讓我作為史官，我秉筆直書，難道，陛下不擔心我摻雜私人的情緒進去，醜化陛下的形象嗎？」

「哈哈哈……」

張綉聞言，再度大笑起來。

笑聲中，儘是不屑。

好半響后，張綉停止了發笑，看着下方的荀彧，沉聲道：「文若啊，荀家偌大的一個家族，怎麼可能沒有問題，怎麼可能是無辜的。」

「只要肯查，總有問題。」

「再者，朕要處置人，還需要理由嗎？」

張綉繼續道：「至於你秉筆直書，朕又有何懼？朕死之後，哪裏管得了後世會如何評說，那是後世的事情。朕，不懼任何醜化。」

「文若，朕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歸順大秦。」

「如此，你好我好大家好，各自都有所得到。」

「第二，你執意歸隱鄉野。」

「當然，這樣做的後果，便是你和荀家，會陷入絕境。尤其如今的你，沒了曹氏的支持，沒了在曹魏的身份，是無法庇護荀家的。」

張綉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荀彧蒼老的面頰上，佈滿了褶子，尤其是那一雙眸子，卻是眯起，深邃的眼中閃過思索的神色。只不過那眼眸深處，卻有着憤怒和無奈。

張綉如此威脅，荀彧無奈。

張綉如此霸道，荀彧無奈。

這是無法化解的。

荀彧也有諸多的顧忌，深吸口氣，便道：「荀彧，願意歸順陛下，願意為大秦效力。」

他最終做出了抉擇。

因為荀彧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是這麼辦。

張綉臉上掛着笑容，淡淡說道：「你荀彧如今，是滿腔的不情願。但是在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為今天的決定而感到自豪。大秦上下，正以日新月異的速度發生變化。整個大秦的實力，會日漸強盛，會日漸增強的。甚至於，到你想都無法想像的強橫地步。」

荀彧聽到后，內心卻是不贊同的。

以大秦為傲。

為大秦自豪。

怎麼可能？

荀彧卻沒有再多言，他徑直就請辭，因為他不想再和張綉多說。張綉倒是沒有挽留，任由荀彧離開了，因為他還有諸多的事情要處理，還有諸多曹魏的人沒有處置完。

對於曹魏方面，張綉知道有很多有能力的人。

譬如程昱，譬如陳群、劉曄等人。

這些都是才華出眾的人。

如今，這些曹魏的文官武將，全都隨之被俘虜，所以張綉要一一接見。在張綉繼續接見人的時候，荀彧則是離開了中軍大帳，回到他的營帳中。

因為他歸順了張綉，行動不受限制，所以在自己的營帳中，稍作停留，便離開了營帳，往荀攸的營帳中去。

他要見一見荀攸。

因為有些事情，要和荀攸商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