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兒皇帝袁紹
張綉看向賈詡等人，笑道：「朕的條件，已經開出來。你們說說，這袁紹如今，是投降還是不投降呢？」
張松這一回，卻沒有率先開口。
他端坐着等待。
可好一會兒，也不見司馬懿和賈詡開口。
張松卻是按捺不住，開口道：「陛下，依我袁紹極可能會選擇拒絕的。如果沒有兒皇帝一出，袁紹只是交出審配和一定的糧食錢財，他肯定會答應的。可涉及到兒皇帝，涉及到自身的名譽，卑職認為，袁紹極可能拒絕這一條件。」
張綉道：「張卿所言，有一定的道理。」
司馬懿接過話，說道：「陛下，臣倒是認為，袁紹會選擇同意的。人的底線，都是一點點鬆開的，如果沒有曾經袁譚的事情，沒有大晉銀行的事情，沒有郭圖的事情，袁紹遇到陛下的條件，肯定是立刻翻臉，不可能同意的。」
「可是經歷了袁譚被殺，大晉銀行倒塌，甚至郭圖被釋放的事情后，如今的袁紹，早已經不是昔日的袁紹。」
「袁紹的底線，也是一點點的不斷拉開。」
司馬懿眼中閃爍著精光，說道：「在袁紹底線不斷被撕裂的前提下，即使袁紹作為一個兒皇帝，他也不會反對的。這，就是卑職的看法。」
張綉道：「仲達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的目光一轉，落在賈詡身上，笑吟吟道：「文和，你有什麼看法？」
賈詡捋須道：「陛下，老臣倒是沒什麼看法，覺得司馬懿和張松的建議，各自都有一定的道理，暫時也料不準。所以，暫時就靜觀其變，等著袁紹的答案了。」
張綉也是來了興緻，說道：「文和不願意參與，既然只有張卿和仲達兩個人，朕就給你們一個彩頭。只要是猜中了的人，賞三百金。」
這裏的金，便不是黃金。
只是黃銅而已。
「謝陛下！」
張松和司馬懿齊齊開口，對兩人來說，他們也不在乎多少錢，不過是在乎張綉欽賜這一彩頭，這才是最讓人在乎的。
張綉擺手道：「忙去吧！」
「喏！」
張松、司馬懿和賈詡各自起身離開。
張綉望着三人離去的背影，嘴角也是勾起一抹笑意，他如今倒是有些期待，袁紹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是選擇作為兒皇帝委曲求全，還是咬牙開戰。
……
審配離開了朱虛縣后，乘坐馬車快速趕路。饒是如此，如今冷風習習，冰冷刺骨的寒風吹入馬車中，使得審配很是不舒服。
即使穿得厚實，也是擋不住。
大冷天趕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尤其他還得趕時間，所以這一路上，幾乎都是沒有耽擱，不過是剛過了十二月上旬，他就回到鄴城。
審配如今再回來，整個人消瘦了抵近十斤，更見瘦削。他臉上面頰都佈滿了風霜，頜下胡茬都有些亂了，很是疲憊。
不過，審配還是直接前往太子府見袁尚。
如今是袁尚治理國政。
大事小事，都從袁尚這裏，想要直接見到袁紹，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審配見到袁尚后，開門見山就說了張繡的三個條件，最後道：「張綉說，陛下如果同意，那麼秦國和晉國便就此罷戰，不再開戰。可如果不同意，待開春后，張綉就要繼續開戰。」
袁尚皺起了眉頭。
他看着這一項項條款，皺起眉頭。單單說第一項和第三項條款，都還算是比較好解決的，畢竟晉國不是第一次放人了，上一次給了張綉郭圖，如今把審配給張綉，也沒有影響。至於上供錢財和糧食等，也還是比較好解決。
可第二條的稱臣，還要自稱兒皇帝，卻是讓袁尚都有些皺眉。
袁尚說道：「審公，這第二條，可有轉圜的餘地？」
「沒有！」
審配搖頭說道：「張綉極為強硬，說陛下或是開戰，或是全部同意。如果陛下要開戰，張綉他不介意。」
「唉……」
袁尚嘆息一聲，道：「走吧，隨我去覲見父皇。」
「喏！」
審配立刻應下。
袁尚和審配一起離開太子府，乘坐馬車入宮。袁尚的馬車內，是準備了火爐的。這火爐散發着熱量，驅散了馬車中的寒意。
審配烤着火，覺得渾身都舒服許多，那僵硬的身子骨，也是軟和下來。實在是這一趟往返，天寒地凍的，他凍得夠嗆。
進入宮內，兩人在大殿等候。
約莫等了近一刻半鐘，袁紹才姍姍來遲。如今天氣寒冷，袁紹的身子骨更見差了，已經是形銷骨立，再不服昔日的俊朗。
袁紹看到了審配，頓時大喜道：「審卿啊，你可算是回來了。這一趟前往朱虛縣，辛苦你了。你這一次去見張綉，事情辦成了嗎？」
審配張綉就要說話，但他話到了嘴邊，就被袁尚搶斷，只聽袁尚說道：「父皇，審公這一次出使，張綉倒也同意了求和，但是張綉有條件。」
袁紹說道：「什麼條件？」
袁尚回答道：「第一個條件，是由父皇下令，讓審公替張綉效力；第二個條件，是父皇昭告天下，大晉向大秦稱臣，父皇自稱兒皇帝，願意尊奉張綉為主；第三，則是每年要上供黃金一千斤，絹帛三千匹，糧食十萬石。這就是張繡的條件，張綉說父皇如果不同意，開春后就會開戰，徹底攻破我晉國。」
袁紹聽到后，氣得咬牙切齒。
兒皇帝！
他竟要作為張繡的兒皇帝，要知道他的年紀，近乎於是可以當張繡的爹。但如今，卻要作為張繡的兒皇帝，對袁紹來說，這是奇恥大辱。
可是拋開第二條，對袁紹來說，這第一條和第三條，倒也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袁紹氣哼哼一陣后，心中盤算著。
審配站在下方，他看着陷入沉吟的袁紹，他的內心，實際上，是希望袁紹死戰的。只要袁紹願意死戰，他審配願意為袁紹赴死。
這是一個臣子應當具備的氣節。
這是審配的想法。
袁尚站在下方，卻也沒有催促，因為張綉提出的條件，實在是有些敏感，竟是讓他的父皇作為兒皇帝，實在是羞恥。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一刻鐘悄然溜走，這時候袁紹長出了一口氣，道：「張繡的條件，朕允了！」
審配聽到的瞬間，身子有一絲的搖晃，但瞬間便恢復過來，道：「陛下，臣倒是認為，張繡的條件過於苛刻，實際上，可以不管張繡的。」
「不，朕允了！」
袁紹搖頭固執的回答。
他如今身子每況愈下，尤其溫柔鄉英雄冢，那後宮的溫柔鄉，已經消磨掉了袁紹的銳氣和鬥志，他沒了再廝殺的鬥志。
縱然是兒皇帝，他也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