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衚衕里的戰鬥
果然。
在衝出去的時候，他跌跌撞撞的，逐漸穩定了步伐，衝到大街邊緣，也看到了那個鬼子。
鬼子完全忽略了危險，正壓制着那個女子，一面兇殘地毆打，左手抓住她的長頭髮，右拳重擊她的臉。
女子非常頑強地抗爭之下，滿臉血污，終於眩暈過去。
鬼子狂笑着，咒罵着……
寒烽用站立的姿勢，瞄準了鬼子的腦袋，身體繃緊，雙臂用力，快速子彈上膛，開槍。
嘭的一聲，子彈擊中了鬼子的肩膀。
在寒烽懊惱誤差驚人的時候，鬼子好像被狂風吹飛的柳絮，呼一聲從女子身上朝另一側翻滾出去了。
小鬼子的肩膀上，炸開了一團血花。
中彈的鬼子的棉衣，出現一個缺口，周圍的衣物很誇張地膨脹了一下。
這說明，子彈鑲進了鬼子肩膀深處，沒有對眼穿，子彈地全部動能都釋放到了鬼子身上！
這種打擊，威力極大！
果然，鬼子翻了幾下，就癱軟在地上抽搐著，失去了任何反擊的活力。
寒烽深呼吸一下，大踏步地衝過去，端著槍刺，對準小鬼子的脖子，撲哧撲哧猛扎過去。
滑膩的質感，小鬼子腦袋無奈地隨波逐流般地搖擺，很快淹沒在血污之中。
唯一讓寒烽驚悚的是，小鬼子最後居然在翻轉了脖子以後，瞪着眼睛看他，惡毒兇殘，好像要記住他的面目，將來報復他。
寒烽又驚又怒，抽出來的槍刺，對着小鬼子的眼睛扎過去！
「八嘎！」
終於，小鬼子腦袋別過去，在血污中只剩下手腳還有點兒無意識的律動！
寒烽返回來，抓住地上女子的胳膊，將她拖起來。
女子蘇醒了，仍然站立不穩，迷惘地看着寒烽，還有一邊的鬼子屍體，街道上其他難民的屍體，噗通一聲跪了，雙手抱住寒烽的腿，苦苦哀求：「別殺我，別殺我，你可以做，可以，我不反抗了！」
寒烽一陣悲哀。
不過，他迅速明白了。
這也是女子無奈的選擇。
女子一定深深誤會了。
以為寒烽是個真正的鬼子兵，為了爭風吃醋，居然幹掉了同樣身份的鬼子兵，這種兇殘的鬼子，能反抗嗎？
寒烽急忙低頭：「姐，大姐姐，我是中國兵，咱們自己人，穿了鬼子衣裳糊弄他們的，快起來。」
女子啊了一聲，抬起頭，看着寒烽的臉，一陣羞愧，眼淚嘩啦一聲奔涌而出。
不過，她沒有感謝寒烽，而是站起來，一巴掌扇在寒烽的臉上。
「都是你們這些窩囊混蛋的丘八們，才會丟了淞滬，丟了南京城，你們，你們拿着百姓的軍餉，反而讓百姓遭罪，嗚嗚嗚！」
女子丟掉左手裏的包包，捂著臉坐到地上大哭起來：「我的孩子沒了，我的男人沒了，我的家沒了！」
寒烽聽到遠處鬼子的獰笑，沸騰雜亂的腳步聲，難民們各種呼喊，沒有時間安慰她，就一把把她再次拉起來：「大姐，你想活命嗎？想報仇嗎？還是想被鬼子再次拖走欺負？」
女子瞪大眼睛看着寒烽，立刻醒悟了，感激地點點頭：「報仇，報仇！」
寒烽立刻將地上鬼子的步槍和子彈拿起來遞給她。
她飛快地接了。
寒烽做了一個示範的動作，就不再管她，轉身朝衚衕里衝鋒。
現在，他可以偽裝成另一個新來的日軍士兵，欺詐衚衕里的兩個鬼子。
現在是鬼子初入京城，也是最為混亂的時候，到處都亂糟糟的，鬼子亂竄，毫無建制，冒充很容易。
衝到衚衕里，就看見老兵李昊和董天明從躲避的地方鑽出來，正嘀咕著呢。
想到李昊將自己絆倒，差一點兒被鬼子滅了的事情，寒烽悲憤交加，將步槍對準他瞄了一下。
李昊抬頭看見寒烽的槍口，嚇得趕緊丟掉步槍，雙手舉起來：「別亂來，別開槍，我剛才是為你好！兄弟，兄弟！」
董天明也趕緊將槍口朝上：「噓，噓！」
寒烽惡狠狠地盯了他們一眼：「滾出去！」
李昊和董天明面面相覷，隨即灰溜溜地倒拖着步槍衝出衚衕，不見了。
寒烽衝進衚衕深處。
他一點兒也不怕小鬼子。
他一個人，已經消滅了四個鬼子了！
按照國軍戰場上損失對比的標準，消滅一個鬼子兵，必須付出六名國軍士兵的代價，那麼，他一個人，已經相當於二十四名國軍士兵的戰鬥力了！
再說，明知道南京是個死城，日軍十多萬人圍攻進來，自己一個人又能如何？
死，是必然的了！
明知必死，還怕什麼？
寒烽別看體能很渣，卻極端熱血！
衝過去，聽到一個庭院裏有人的慘叫聲，寒烽稍微一愣神，就踹開了障礙在腳下的破門，從細長的街門洞衝進去。
這也是一片老城區，很多傳統瓦房建築，有很深的門洞，到了庭院裏轉折過去，從另一面進入房屋門口。
簡單說，是四合院的類型，通道在街房一側！
院子裏，跪了好幾個人，一個老太太正抱着一個木匣子打開，將東西朝鬼子身上拋，都是金銀首飾非常精緻的細軟。
地上已經躺了幾個人，渾身血污。
跪着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一個個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這個院子，有好幾家人吧？
寒烽沒有鄙夷那些跪着的百姓。
他們太善良了，太天真了，也沒有武器！
鬼子兵稍微後退，又驚喜地上前搶奪金銀首飾，抓了一下，又擔心安全問題，將東西揣進口袋裏，倒退幾步：「那個，放地上，地上，你地，後退！後退！」
鬼子拉着槍栓。
寒烽衝進來的時候，院子裏跪着的人一起朝他看了一眼，趕緊低下頭。
其中一個婦女趕緊諂媚地笑笑。
笑的樣子，比哭都尷尬。
鬼子兵很機靈，馬上向側翼倒退幾步，迅速扭頭看了一眼，將寒烽一身日軍裝束，大喜，不再管寒烽，放心膽大地朝前衝過去，收起了步槍，右手提溜著，左手去搶老太太散落在地上的首飾。
二戰時候，鬼子普通民眾的生活也相當差，鬼子兵喜歡搶東西，也符合國情。
寒烽急速奔過去，沒有開槍。
這一次，他要狠狠懲罰小鬼子！
衚衕里，已經有難民被這個鬼子追殺了，院子裏，又有幾個屍體，都是這個小鬼子作的惡！
這個身高只有一米五五的小鬼子，真是小鬼子啊。
寒烽再單薄，也有一米七零的個子，這就是心理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