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貪狼與掌柜
我叫林廣,是一名無極境修士。
幸得城主大人賞識,將我招進了名動宛城的貪狼衛。
這幾年兢兢業業地拱衛宛城,我也順利的成為了一名分隊長。
宛城的治安一向很好,但最近幾天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一間簡樸的宅院中。
林廣坐在一株老槐樹下,上身只穿着一件汗衫,渾身大汗淋漓,騰騰的冒着熱氣。
片刻后,納氣歸元,結束了自己辛苦的修鍊。
他身材魁梧,肌肉紮實。
偏偏生得面白無須,濃眉大眼,只瞧長相,年紀不過十七八歲。
完全不像常年參加巡守工作的兵將,反倒像是飽讀詩書的教書匠。
「老爺,許都許大人求見。」
一名小侍女拿着衣服,輕輕披在林廣背上。
「哦?許都這夯貨竟然來找我?」
林廣聞言,眼睛轉了轉。
貪狼衛下屬四個分隊,分別是火、月、霜和零。
他平日除了帶領霜隊換防巡守外,幾乎不與其他三隊的人接觸,這許都怎會突然來找自己?
「走,去瞧瞧。」
林廣一來到會客廳,就見到許都正坐在裏面大口吃着點心。
「許隊長,這幾日輪到零隊巡守宛城,你獨自一人來我這蹭吃蹭喝,不合適吧。」
許都塞下一塊桂花糕,囫圇地吞下。
「廣哥兒,你家這桂花糕不錯,走時給俺拿兩盒。」
林廣一臉黑線,連吃帶拿,你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啊。
不過兩盒桂花糕而已,林廣也不小氣,大方地說道:「沒問題。」
他怕這夯貨再弄出什麼么蛾子,所以直接了當地問他有什麼事,畢竟許都的不靠譜可是有名的。
許都捏著脖子,發出呃呃的聲音,一張臉漲的通紅,求助地看向林廣。
「婉兒,看茶。」
搶過茶壺,許都咕嘟嘟的喝起來。
將嘴裏的桂花糕咽下去后,他說道:「廣哥兒,俺老許想求你幫個忙。」
「說來聽聽。」
雖然貪狼四隊相處還算和諧,但內部的競爭還是免不了的。
許都突然來找他幫忙,這倒讓林廣來了些興趣。
「最近宛城裏的這群鳥人,不知道發什麼瘋,不修鍊,不做生意,也不風花雪月,偏偏跑出去折柳枝!」
許都將桌子拍的咣咣響,氣憤道:「現在全城的樹都遭了殃,更有甚者,甚至半夜爬進城裏百姓家裏。」
看他的模樣,想必自家的柳樹也遭到了毒手。
「這種事,抓了也不能嚴判,搞得老子這幾天焦頭爛額。希望廣哥兒能帶着霜隊幫俺一把。」
林廣聽完許都的抱怨,不由得一愣。
折柳枝?
自己才幾天不出門,竟發生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知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許都聽到林廣的問題,更氣憤了:「都是神劍閣鬧的。」
「莫不是神劍閣用柳枝打造出了什麼神兵利器?」
「不是,他們家的兵器,被一個不知從哪跳出來的小子用柳枝通通打斷了,現在宛城的人,將城內的柳樹奉為神物。」
林光思索片刻,便答應下來。
「許隊長,其他兩隊你沒有通知嗎?」
「叫了,但他們哪有你玉面修羅的威懾力強。」
許都的馬屁直來直去,拍的林廣不僅不舒服,反而非常尷尬。
「許隊長說笑了。」
......
孫老漢那日被夏圖帶回了暫時落腳的客棧,便住了下來。
期間他也提出過離開,卻被夏圖拒絕了。
廢話,他不惜得罪神劍閣,就是為了把孫老漢拐上賊船,要是老頭走了,他豈不是白忙一場。
夏圖對於此時貪狼衛的無奈絲毫不知情。
他正纏着柳鈺給他詳細說說靈武界的修鍊體系。
之所以不找顧筱菁,是因為自從那天辦完金羽令后,她的情緒就一直不對勁,夏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敢問。
「師父,你是不被人奪舍了?」
柳鈺一臉懵逼,咋出去一趟變化這麼大嗎?
「呸呸呸,你小子才讓人奪舍了,快跟我說說你們咋演化秘術的?」
柳鈺這幾天被他煩的有些受不了,他嘆了口氣:「最後一次了啊。」
夏圖一臉討好,連忙端茶倒水。
他也知道自己的問題,雖然柳鈺已經盡量說的簡單易懂,但他就是記不住。
在靈武界,除了溝通天道構建秘術外,第二重要的就是修鍊的功法。
這決定着你之後的秘術所要走的方向。
即使兩個人修鍊一樣的功法,卻不一定能演化出相同的秘術。
舉個例子,就像王家的王樂與王成,都是修鍊《焰靈決》,可一個注重火焰的溫度高低,另一個則注重火焰的爆裂屬性。
夏圖這次拿出了小本本,認真地記錄着柳鈺的話。
秘術也分為幾大類,常見的無非是金、火、風、水、雷等元素。
詭異一些的,像因果、命運、時空。
威力越大,越詭異的秘術,施展起來就越消耗元氣和體力,甚至一些秘術還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溝通天道時,直接將你的想法說出來,然後推演就好了。」
柳鈺喝了口茶水。
「這就完了?」
「嗯啊,你還想怎樣?」
「這麼說來,你們的秘術,完全是靠腦洞來構建的啊。」夏圖撓了撓頭說:「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師父,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
夏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自信地笑容。
教人修仙他不會,但教人開發腦動他擅長啊。
一個主意立刻在他腦海中成型。
之前他都是被動的接受靈武界的一切,而現在,他卻想主動的做些什麼,以迎接陸毅說的大劫。
無論是拐回孫老漢也好,還是詳細了解秘術也罷,都只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一把搶過柳鈺剛剛剝開的麥芽糖,夏圖邊向外走,邊說道:「小孩子別老吃糖。」
「你這是卸磨殺驢!」
意識道將自己比喻成驢不太好,他連忙改口道:「過河拆橋啊,混蛋。」
夏圖走到客棧後院,孫老漢正坐在一張藤椅上曬太陽。
「老丈,身體可好些?」
孫老漢見夏圖來了,站起身,拱手說:「公子來了,老漢身體無恙,勞煩公子費心了。」
「那就好,不知老丈今後有何打算?」
「打算?我決定離開宛城,隨便尋個僻靜地方養老。」
「可惜了,您就這樣讓自己的一身本事絕學沒於鄉野?」
「除了打鐵,老漢什麼也不會,哪有什麼絕學。」孫老漢笑道,眉宇間現出淡淡地失落。
「不如這樣,過幾日不如隨我回凌雲峰可好,正好晚輩有一些關於煉器的問題想請教。」
「公子謬讚了,和公子一比,老漢這些不過是小道罷了。」
孫老漢那日可是親眼看着,柔弱的柳枝如何擊碎神劍閣的兵器的。
「非我自誇,晚輩這雙眼睛,識人的能力還是有的。」夏圖說道:「老丈有沒有本事,我可清楚地很。」
夏圖加把力:「老丈,您隨我回去待上幾日,若是不滿意,可自行離去,晚輩絕不阻攔。如何?」
孫老漢見他說的真摯,神色有些動容。
片刻后,他回道:「好。」
「晚輩夏圖,謝過老丈了。」
「夏公子別老丈老丈的叫了,老漢我姓孫,單名一個姚字。」
孫姚在之後面對凌雲峰弟子的詢問時,也是一直感概,今日做了個為數不多的英明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