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信天刀陳留聲

第三十七章 信天刀陳留聲

瘦高個的瘋狂很快感染了好幾個沒有寫出字的人,一時廣場上癲狂地吼叫聲此起彼伏。

瘦高個雙眼通紅,頭上被抓出好幾條血痕,瘦高個一把抓起身前的黑紙,撕了個粉碎,毛筆也咬在嘴裏拚命地咀嚼:「什麼修仙入道,都他馬騙人的!都是騙我的!!都在騙我!!」

儘管嚴肅的考場都快被鬧成了菜市場了,亭子周圍的道士都老神在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連亭子裏的那個慕容師叔似乎也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良久之後,青衣道士站了出來,朗聲道:「時間到,所有用白墨無法在黑砂上寫出字的,且筆墨紙硯完好,未入瘋魔者,皆屬道家入道成功!」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居然是寫不出字才算是入道成功,玉扇侯左邊的那位武夫看着自己糊的那一面精緻的白牆,大笑不止。

而且那瘦高個聽完這個結果之後,連嘔三大口鮮血,倒了下去,不知是死了,還是昏了。

廣場前的亭子,拔地而起,飛入雲中,剩下的道士才開始領着一個個成功入道的修行,慢慢向山上走去。

看着剩下的幾千來人,再看看躺在地上的瘦高個,玉扇侯感慨不已: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求仙入道,如今接連參加了兩次道試,才發現自己不過泯然眾人而已,好像連地上的這個瘋狂的瘦高個都不如,連進入魔考的機會都沒有。

玉扇侯,形影蕭索,獨自一人離開了清鶴山。

一條荒山道上,兩顆光禿禿枯樹,幾片已經看不出來原來顏色的黑葉子被山風吹得東奔西走。

玉扇侯倒掛枯樹的一根細長枝幹上,搖搖欲墜,他正在修鍊《摩佛六藏》。

荒山道上,行來兩個童子,一黑一白。

「惱惱惱,一朝失道要上吊。」黑童子這樣唱道。

「苦苦苦,寂寞潦倒到地府。」白童子唱。

玉扇侯看着兩人的倒影:「兩位一唱一合,挖苦得還是真是貼心,不知兩位尊姓大名?」

黑童子唱:「我叫趙煩,煩人的煩。」

白童子唱:「我叫沈厭,討厭的厭。」

「名字倒是很符合兩位的氣質,兩位除了來挖苦我,可還有其它事。」玉扇侯問道。

黑童子唱:「說一千道一萬,雖然你的資質爛。」

白童子唱:「唱一圈轉三轉,但是你長得好看。」

黑童子白了一眼白童子,繼續唱:「釋法道儒。」

白童子接:「油鹽醬醋。」

突然一雙大手一手一個,直接將兩個童子拎了起來。

一個中年文士笑罵道:「等你兩唱完,天都黑了,你們還是老實的跟我後面邊站着吧。」

黑童子又唱:「哼!」

白童子也接:「哈!」

兩個童子掙開文士的手,一左一右,氣鼓鼓地走開了。

文士雙手一抬,開始自報家門:「在方悟山,叨擾公子清靜,先行告罪。」

玉扇侯在倒掛在樹下,盪了盪:「不知方先生找吾何事?」

「我觀公子也近五步野修修為,不入道登仙,實在可惜,特來一圓公子所夢所想,請君入道。」方悟山態度極其誠懇。

玉扇侯道:「哦?釋道儒法,不知先生請我入哪一家?」

文士背負雙手,搖了搖:「都不是。」

玉扇侯來了興緻:「這底下還有除四大家,好像還沒有其它入道的家門了吧?」

方悟山笑道:「以前是沒有,但很快就會有了,第五家,術家。」

玉扇侯從樹飄了下來:「這術家不是久遠前,已經併入道家了?」

方悟山道:「非也,只有一部分術法被道家的人偷了去,不是並了去,是偷!」

玉扇侯道:「那山上個個都是些學習黃老之術的高人先賢,會行這種偷盜之事?」

方悟山道:「現在的人也許不會,但久遠之前的人,就不一定了。這還得從道術兩家之爭開始說起,道家創立之初,與術家世代交好,後面甚至還因此結了姻親,兩家結了親之後,本該互相幫扶,共謀長生,但那一代家主,卻擅自從術家偷走了術家多項秘門要典,來填充道家門楣,東窗事發之後,人面獸心的他,居然趁著術家勢弱,對術家刀兵相向,搶走了幾乎全部術家秘術,那一戰之後,術家人丁日漸稀少,失去秘典的術家不得不隱於暗處,從此一蹶不振。」

玉扇侯道:「怎麼聽來全是些家道中落的衰敗史?」

「公子別急,公子可曾聽說過,百年之前黃龍老人獨闖清鶴山,連敗三位掌教,又殺四位山人?」方悟山問道。

玉扇侯答:「聽倒是聽過,不過聽人說來總是玄之又玄,後來還扯到了天上某位神仙?」

方悟山道:「百年前的那場大戰,再怎麼渲染都不過分,可能真實戰場比渲染還要壯烈幾分。」

玉扇侯問道:「不過聽說最後那黃龍老人還是死在清鶴山上啊?屍骨也和堆成山的道士屍體,一起被扔進了天陷洞裏。」

方悟山有些憤懣:「要不天上的那位神仙不顧臉面,扔下個分身,重創了黃龍老人,他也不至於死在那清鶴山上。」

玉扇侯有些可惜:「只是如今已經身死,不然,這術家倒是大有可期。」

方悟山笑得有詭異:「沒了黃龍老人,術家也還有其它能人能挑大樑啊。」

玉扇侯道:「哦?誰?」

方悟山眼冒金光:「如今的江湖,公子可曾聽過信天刀陳留聲。

玉扇侯凝眉:「就是一刀斬斷法家家主刑身鏈的信天刀?」

方悟山總算有些高興了:「正是,論膽識,論人望,他陳留聲都可以擔起一家山門來。」

玉扇侯道:「聽閣下的意思,不會這信天刀正是術家家主?」

方悟山開懷一笑:「哈哈哈,公子果然聰明人,證道登仙指日可期。」

玉扇侯面帶微笑:「方先生費了這些口舌,我若不去,豈不是大煞風景。」

方悟山道:「公子自然有其遠知卓見,既然這樣,那公子這邊走?」

就這樣,玉扇侯在方悟山的引領,離開了。

方悟山帶着玉扇侯上了一葉小飄舟,順着一條細長的峽谷順流而下,兩邊崖壁有如山倒,生生將頭頂擠出一條一線天來,行舟其中,倍咸險奇驚詭。

玉扇侯看着方悟山熟悉地撐著一隻竹桿,不論水流如何湍急,行舟如履平湖。

快要行至一處急彎時,方悟山卻收了竹桿,直向岩壁撞去,玉扇侯正要飛身而起之時,方悟山卻按住了他的肩:「公子莫驚,已經要到了。」

眼見自己就要撞到山上,舟毀人亡了,玉扇侯本能地想站起來,方悟山都快壓不住了。

然而卻在撞在一瞬間,眼一閉,卻發現自己居然穿牆而過,要不是那山牆就在自己身分,他實在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切,小飄舟穿過堅硬的岩石,卻來一個水中洞穴之中,廣闊平靜的湖面,偶爾還有些湖風調皮地拂面而過,洞中雖是有些幽暗,但湖中卻有許多發光的白魚悠悠其中,彷彿這裏藏滿了無數星辰,迷幻奪目。

看着玉扇侯被景色迷住之後,方悟山會心一笑:「公子莫要驚怪,此地乃是我術家,用奇術造出的一方天地。」

玉扇侯看着周圍空靈的景緻,感嘆道:「貴家主,倒是一個頗有些情趣的人。」

方悟山驕傲之情,溢於言表。

經過洞湖,兩人在一處青草岸邊上了岸,再沿着一條由湖石鋪成的小徑走了約有一柱香時間,一時天光大亮,兩人來到了一處人間仙境,滿地鋪滿了白色的雲彩,奇花異樹生長其間,還有身體都比外界大上好幾倍的獸禽,馱著著各色的貨物行走其中。

方悟山道:「這些皆是我術家奇術所致,公子若是入我術家,前途不可限量。」

玉扇侯道:「光是這一手仙境奇術,便足以震憾世人。」

方悟山哈哈一笑,領着玉扇侯繼續往前走去。

兩人走到一處由青磚紅木建成的閣樓下的時候停下了,閣樓小巧別緻,優雅生趣。

小閣樓下站了十來位四五步的野修,看樣子都是道家入道失敗才來這裏的。

方悟山一步向前,道:「感謝諸位來到玲瓏雅境,諸位眼前所前一切景緻,皆是我術家獨有的奇術,將來的某一天,我相信各位也能輕易施為,我們家主已在這海風閣上等街各位許久,請各位隨我來。」

一群人由方悟山領着登了海風閣,在海風閣一個大廳里,一個月牙桌周圍擺滿了椅子,眾人坐下后,只留下一個主位空着,想來這月牙桌也是為眾人特製的。

眾人面都擺了一杯飄着熱氣的香茗,奇香誘人,只是那主位空有一杯香茗,卻沒有人落坐,顯得特別的突兀。

這茶雖香,但眾人卻不敢容易喝用,怕是什麼奇術所化,引人笑話。

方悟山笑道:「桌上的茶名為仙飲,乃取海外孤島野茶煉製,有清體去晦之功效,各位請放心飲用。」

緊張的眾人總算放鬆下來。

過了約有半住香時間,其中一個人坐不住了,向方悟山問道:「我們在這裏已經坐了許久了,不知貴家主何時到啊?」

方悟山慢慢走向主位,恭敬地站在主位後面,慢慢說道:「我們家主早就到了啊。」

剛剛放鬆下的一群人,立馬又緊張了起來,眾人雖說沒有入道,但本來修為也是不低,大多都四五步左右,但如果一個大活人就在自己身邊,自己卻一點都沒查覺,久浸江湖的他們,不得不嚴守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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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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