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官丐

第二十五章 上官丐

乞丐站到了酒坊老闆面前:「俺這個在下叫上官丐,來這裏跟你這個貴人打聽個人。」

酒坊老闆摸了摸他的酒糟鼻:「打聽人歸打聽人,你先得把你這個碗收回去,不然一會我還以為我先給錢才能說話。」

上官丐嘿嘿一笑,收起了那手上的破碗:「俺習慣了,你這個貴人多多見諒。」

酒坊老闆拿了個酒器準備盛酒:「打聽誰啊?」

「俺要打聽一個乞丐,大概有俺這麼高,跟俺一樣埋汰,也有杵著一根跟俺一樣的棍子。」上官丐說道。

「我知道這個人。」酒坊老闆看了一眼上官丐。

上官丐很是高興,沒想自己這樣容易就找到了:「在哪兒,在哪兒?」

酒坊老闆手指嚮往前一指:「可不就是你嘛?一邊去一邊,一天到晚忙得不喘氣,還讓你這個乞丐來尋開心,送你碗酒,一邊蹲著喝去,別來打擾我做生意。

說着老闆就往乞丐的碗裏倒了些酒,讓他走開,上官丐本來想再問上兩去,但眼看碗裏的酒已經順着破碗底的一個縫隙向下滴落,急忙用手捂著碗底,靠在玉扇侯他們所在的亭子的一角坐着舔著碗底,直嘆可惜。

上官丐舔完破碗裏的最後一滴酒,美美地伸了一個懶腰,一回頭就看見坐在亭子裏的玉扇侯和必蘭誠芳:「嘿嘿,俺這個在下叫上官丐,跟你們兩個貴人打聽一個人,他也是乞丐,不過他叫歐陽丐。」

「你姓上官,他叫歐陽,你們兩個莫不是兄弟?」玉扇侯斜著碗裏的酒。

「嘿!你這個貴人腦子就是好,俺們還真是兄弟,俺那兄弟可憐勒,跟俺走散好些年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上官丐回道。

「一個上官丐,一個歐陽丐,想必也是兩個讀書人,侯爺被他這麼一誇,整個人氣質煥然一新啊。」必蘭誠芳差點就要笑出聲了。

「你這個貴人腦子也是很一樣好勒,俺兩兄弟以前也沒有一個正經名字,俺那兄弟經常說俺們要改一個有文化的名字,這樣興許能多要一些銅錢來,後來我們就改成了上官丐,歐陽丐,你還別說,自打俺們改了名字后,只要俺們一報名字,要得錢就特別多,這都要感謝俺那個有文化的兄弟啊,可惜不知道他現在流落到哪裏去了。」上官丐轉過頭看着必蘭誠芳。

玉扇侯直接甩給上官丐一罈子佛醉:「哈哈,上官先生也是有一個讀書人啊,夸人誇得入木三分啊。」

必蘭誠芳的臉腫得跟豬肝一樣,一邊咒問自己為什麼嘴賤要搭話。

上官丐抱着那罈子佛醉,臉上笑開了花,一根滑溜溜的棍子甩得上下翻飛,慢慢走遠了。

玉扇侯提起一碗酒:「來吧,敬咱們的好腦子,必蘭兄。」

豬肝臉硬著頭皮舉起了碗,輕輕一碰,一碗佛醉,一仰而盡。

上官丐獨自一人找一條沒人的小巷,坐一個茅草堆邊一口一口地飲了起來。

突然茅草堆里想起悉悉索索的聲音,還傳來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上官丐急忙掀開了茅草,一個面色發白的老乞丐正蜷縮在牆角,閉着眼混身不停地在顫抖。

似是聞到了酒的味道,老乞丐睜開一雙渾濁的眼,用一種虛弱至極的聲音說道:「我快死了。。。給我一口,只要一口就行了。」

上官丐急倒了酒遞了過去,老乞丐蠕動着乾癟的嘴唇,像只餓狗咬碗一樣,喝完了酒,長出了一口氣,臉上慢慢浮現一抹紅暈。

上官丐關切地說道:「你這個老貴人,慢著點,可別嗆著,酒還有一大壇,夠你喝個飽。」

老乞丐喘著粗氣:「酒夠,老乞丐的時間卻不夠了,要了一輩子飯,我想歇歇了,唉。。。。你這個說話的語氣,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上官丐急忙問道:「誰?」

老乞丐半眯着眼:「我在西邊遇見的那個人,他說他叫歐陽丐。」

上官丐面有喜色,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

老乞丐繼續說道:「都要死的人了,我也不怕什麼了,便是說與你聽了,算是謝了你的酒,那個歐陽丐也跟你一樣是個熱心漢子,給了我不少吃的,他說他有徒弟每日給他送吃的,我那幾日也沒要到什麼吃的,都是他在救濟我,我一個糟老頭子,很是感激他,但是後來,有一天夜裏,在一個破窯,我遠遠地看見他。。看見被。。咳。。咳。。」

「老貴人你咋了,你別嚇俺啊,老貴人。」上官丐用手給老乞丐順着氣。

老乞丐渾濁的雙眼,睜得極大,像是看見了十分恐怖駭人的東西:「他。。。被。。一個鬼。。一個鬼,鬼!!!啊!!」

似是有什麼妖魔鬼怪在靠近他一般,老乞丐身子一僵,一軟,就被嚇死了。

上官丐幫老乞丐合上了眼,上官丐是知道他兄弟的修為的,斷然不可被什麼鬼給難住了,一定是什麼妖人用了妖術。如今已經有了具體地點了,一切就好辦太多了。

上官丐找了一個風景還不錯的野地,將老乞丐埋了下去,沒敢立墳包,怕被人刨,還特意將地踩得緊緊的,在那在平地上鋪上厚厚的茅草,因為沒有棺槨,如果被野狗挖了出來,就真的死無全屍了。

乞丐的一生,是靜悄悄的,哪怕是死,也不願讓人多注意,只圖死個清靜。

乞丐一路風塵僕僕,向西而行,路上遇到的破窯,都要過去仔細看一看,不過都一無所獲。

在一個叫白家村的地方,他停了下來,他找到那個破窯,顯然破窯里是經過一場大戰,破窯里四處都是從牆上震下來的石頭,牆上還有他兄弟歐陽丐特有的掌印,上官丐在裏面東走走西走走,仔細地看着牆上留下來痕迹,突然他腳下好像踢到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背上立馬爬滿了冷汗,一截烏黑烏黑的胸骨,胸骨上還有少狗咬的齒印,只剩下光禿禿的骨頭,沒有一點筋肉,胸骨四周都有利器被砍過的刀痕,顯然此人死後是被用刀分屍了,上官丐第一時間又四處找了一遍,破窯里上上下下翻完了,再也沒有找到其它人骨。

上官丐撿起了地上的那塊胸骨,又仔細端詳了一番,也為自己剛剛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念頭,感到可笑:這怎麼可能是我兄弟,我兄弟歐陽丐,就是大賢國中州第一丐,武功修為同道之中,首屈一指,當年獨自一人殺盡鬼衣河十八邪修聞名天下的聖丐歐陽啊!

上官丐又四下查找了一圈,依然沒有其它線索,在他要離開破窯的時候,找了個布袋,裝上了那塊胸骨,準備在日後確認了屍體的身份之後中,再給他安葬。

小高山上,夕照閣里。

白艮和道苦對立而站,道苦開口道:「白艮,你進寺也是有些時日了,自打你進寺以來便是異常勤奮,未嘗辜負你一身天賦,為師甚為欣慰,所有武功法門你都已學盡,今日我便要教你天禪寺絕技:六指蓮花閃。此絕技拳指相交,旨在指引氣,拳引勁,拳指相應變化生無窮氣勁,以拳進身,以指引氣,在指引氣之下,你可以預先知道敵人的下步動向,但是提前備拳,進而取之。」

白艮站在對面,認真的聽着道苦講的每一個字,畢竟他非常期望用這六指蓮花閃獨步天下。

道苦雙腳劃開,右拳從胸前翻出,作拍雲勢,左腳向後一伸,右拳破空甩出,道苦瞬間閃至白艮面前,雙拳變指,如捏蓮花,分別在白艮身上的六處點了點,再納掌一,六點細小的白線便全部被道苦捏在右手裏。

白艮顯然被眼前似真似幻的情景給震撼到了,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緊緊地盯着道苦手上的白線牽着自己的身上,四肢上各一線,腰上兩條,頭上一條。

道苦指着手上的白線:「這便你身上的六處氣引,利用這氣引還能提前預知敵人的動向,以及力道,有了這個,對敵之時便能立於不敗之地。這六指蓮花閃,你一定好好練習。」

白艮第一次見神妙功法,興奮不已:「是!」

道苦再將右手一拉,白艮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

道苦又道:「這六指蓮花閃,還有一個妙處但是可以短暫改變別人的方位,一牽一引,皆是氣機,你要靈活運用。在這氣引之後,還有蓮花閃,你今日先且練習這六處氣引,等你練好之後,為師再教你後面的蓮花閃。」

白艮本急忙說道:「師父不如現在教我,我悟性還算不錯,一定可能短時間全部學完的。」

道苦搖了搖頭:「這種釋家高等武學,一定要慢慢來,不然得不償失,容易走火入魔,如今你已經到了關鍵的最後一步了,前面的風風雨雨都過來了,你不用太過於着急。」

白艮拱手低頭:「是!謹記師父教誨。」

道苦揚了揚手:「好了,下去勤加練習吧。」

白艮低着頭轉身走了出去。

道苦看着白艮離開的背影,心裏一番感慨:還是太心急了啊,這孩子資質天賦沒什麼說的,就是太着急了,不過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感覺大難來臨,自己不也是催得急了些。

小高山上,凄凄風山中,一師一徒,各自轉身離開了夕照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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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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