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怒江騰天巨蟒

第一百七十八章 怒江騰天巨蟒

江灘無數江狸瘋狂四竄,蟲蟹更是跑了一地,看着江蟹爭先恐後地向岸上狂奔的樣子,好像是一輩子都不想再回到江里了一樣。

天柱越來越近,丘同棺好像看到那天柱之上還裹着一圈又一圈的條紋,最終天柱靠着岸,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天柱的寬度幾乎脹滿了丘同棺的整個視野。

丘同棺指著那根天柱說道:「這就是你的寵物?你就養了根柱子當寵物?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花痴絕道:「小廢物,你現在說話是越來越大膽,不怕我再折磨你了不是?」

丘同棺無所地謂說道:「唉,事到如今,我也是想通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雖然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我知道你有一個賭局,我就是那桌子上的骰子,在這賭局沒有結束之前,骰子不會裂,也不會死。」

說完丘同棺還像只狐狸一樣看了花痴絕一眼。

花痴絕贊同道:「嗯,不錯,這個比喻不錯。」

丘同棺忙問道:「哈?那個比喻不錯?骰子那個?」

花痴絕搖了搖頭:「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個,這江里的王八也經常用你這個比喻。」

丘同棺的臉憋得通紅,不知是氣,還是怒。

花痴絕一指向天:「小廢物,人在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前,永遠不會明白生命到底是何等的脆弱,你不信,往上瞧?」

丘同棺順着花痴絕指的方向看了上去,只前雲端的像是有一個像房子一樣的東西在緩緩移動,剛剛那兩個鬼火燈籠,現在正好似掛在那房子的窗戶上一般。

漸漸的那房子,從雲端落了下來,看那樣子馬上就要砸在他們頭上了,丘同棺的腳已經開始往洞口跑了,這時他突然看見那間房子的門開了,可是奇怪的是那門是上下開合的,而不是像大多數的門左右開合,那門裏又伸出一根又粗又長繩子,那繩子在雲端被風吹得擺來擺去。

一陣風過,江霧盡散,終於露出那間房子的真面目,一顆巨大的尖額蟒頭,正在空中吐著蟒信,不時傳出絲絲絲的聲音。

丘同棺看清蟒頭的一瞬間,直接撲到在地,一把抱住了花痴絕的大腿,將頭深深地埋着沙地里,顫抖的手指著天上,結結巴巴地說道:「蛇。。。老頭。。。蛇。。。老頭。。。有蛇啊!」

花痴絕看着天上的蟒頭:「化龍不成,落地為蟒。小廢物,沒見識別亂喊。」

丘同棺不知道蟒為何物,只聽說過什麼傳說,山中有蛇,與人齊,會人語之類的,在他的腦子裏,那已經是他所能理解的大蛇了。

花痴絕說道:「還記得我說剛剛說過什麼?惹怒了它,我便是想救也救不及了,你叫錯了它的名字,它多半生氣了。」

丘同棺急聲說道:「蟒兄,蟒兄,對不起,對不起!」

他根本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蟒這種生物,一時情急之下,只當蟒是它的名字。

花痴絕無奈地說道:「唉,一錯再錯,它應該生氣了,我也救不了你了。」

說罷花痴絕飄然退開。

丘同棺怒問道:「不是你說的它叫蟒?!」

花痴絕說道:「它是蟒,名叫素秀。」

丘同棺指著花痴絕吼道:「你!」

想了半天卻不知道怎麼罵他的好,就在這時那如山般大的蟒頭飄然而至,動作極勁極快,丘同棺彷彿只看見眼前飄過了一大片鱗片,眼一花,便再也看不見那蟒頭的身影了。

虎屍也被巨蟒銜走,丘同棺鬆了一口氣,急忙往山洞裏撤,至於這蟒到底長什麼樣子,他現在可是一點都不想關心了,只想着離這個鬼異的江灘越遠越好。

可是,世事總難如人願。

丘同棺剛往回走一步,只聽地上傳來一陣鐵鏈響動,他回頭一顧,所見之事,直把他的眼睛都脹得通紅。

原來剛剛一直關注著那江蟒的事情,卻忘了將捆在身上的鐵鏈脫下去,鐵鏈的另一頭則是牢牢地綁着虎屍,剛才為了方便拖動虎屍,他還特意將鐵鏈綁了好圈。

只聽得鐵鏈的聲音,響動的是越發劇烈,丘同棺手忙腳亂地將鐵鏈使勁地往下扒,慌忙一陣,一根鐵鏈也沒取掉,反而多整出了幾個死結。

眼見鐵鏈就要綳直了,丘同棺回頭望了一眼面色和睦的花痴絕,怒罵一聲:「草!」

他這聲草字還沒罵完,就已經被一股驚天巨力給拉得沒影了,只聽得那聲草被拉得越來越長,也越來越小。

花痴絕見丘同棺被拉走,慢慢坐下開始調息,大概過了兩三炷香的時間,上方的空中傳出一陣陣叫喊聲,其中夾雜着鐵鏈抖動的聲音。

不一會一個裹滿了虎骨虎皮的大血球,從天而降,花痴絕繼續調息打座,眼睛都沒有睜一上。

只見那血球慢慢裂出一道口子,伸出一隻手來,接着另一隻手也跟着伸了出來,一個人從裏面滾了出來,雖然面色蒼白,但還能認出面貌,正是丘同棺。

丘同棺平躺在江灘上,兩眼發直,好像還在剛才經歷的那場惡夢裏沒有醒過來。

花痴絕說道:「活着就喘口氣,死了我就直接回去了,也省得浪費我時間。」

丘同棺緩緩說道:「你知道它嘴裏有臭嗎?你知道它最小的牙齒都比我手粗嗎?你知道我的命有多大嗎?就在它要把我吞下去的時候,不知道它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把我吐了出來。」

花痴絕說道:「不是你命大,是它嘴裏太挑,它不吃廢物,我本想着這次你跟那老虎一起,也能糊弄它一頓了,看來不行,又得重新去訓練一隻老虎了。」

丘同棺氣極敗壞地吼道:「你!!!你居然真的想把我餵了那蛇。。。那蟒?」

花痴絕風輕雲淡地說道:「是啊,怎麼了?」

丘同棺道:「你。。。你不是跟黑牆裏那些人有約在先?」

花痴絕道:「是有約在先。」

丘同棺道:「那你。。。害死了我,你不是就成了背信的小人。」

花痴絕道:「你這個時候,最好找個鐵釺,在你自己的頭上打個洞,然後把我這句話裝進去,在這個江湖混,永遠不要你以為,你覺得,我花痴絕想什麼做什麼,永遠也不是你這個小廢物能猜得出來,再說了,你自己殺的虎,你自己綁的鐵鏈,我全程都沒有強近你,你要是死在那蟒口裏,只能算是自殺,我沒動手。」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現在的素秀不可能吃你,因為你的修為太低,連那隻老虎都不如,現在我累了,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丘同棺習慣性頂了一句:「腿摔斷了!走不了!」

花痴絕望着茫茫一片的江面:「也好,你留下,多陪素秀聊聊天,你勸勸它,捏著鼻子把你吃了,我也省得再去弄什麼有修為在身的老虎。」

說罷,花痴絕飄然遠去。

丘同棺只回頭看了那寂靜的江面,轉身立馬就向洞口爬去,腿腳利索得就像一隻四腳極其健壯的蜥蜴。

江灘重歸於平靜了,江潮也再次漫了回來了,好似這裏從來不曾被一個寵然大物光顧過一樣。

穿過重重江煙,就在江心的位置,一人,一桌,一茶,落在一塊像是江心石的地方。

那人面色白凈,衣袍雲素,特別是那雙端茶的手,如同透明的一般。

下半夜的江上風霧,冷得刺骨,那人卻全然沒有感覺,獨自閑坐,反而自在逍遙。

輕酌淺飲之後,他緩緩說道:「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這是地上的人常喜歡說的一句話,可是天下皆喜之事,我獨不喜。到底是什麼讓他們覺得魚和熊掌,便是隨他們拾取之物?萬物造化,魚龍混雜;水靈山精,俗人凡蟲。不過人間匆匆人間八十載,還枉談永生長治,笑話。」

茶還未飲盡,那人直接將茶水沷進了江中。

「該見的人,已然見了,只是該說的話,還是沒說,走吧,素秀,下次再說。」

那人將手掌放在他坐的岩石上,手掌做了一個翻覆的動作,隨即只見那塊江心岩上,如同金鱗開甲,散出無數光芒,江心岩也跟動了起來,江心岩慢慢抬高,一顆巨大的蟒頭,騰空而起。

在初陽剛升之時,江蟒帶着那人,慢慢向天地盡頭走去。

丘同棺回到房間后,倒頭就睡上了,在夢中,他夢到了無數人拿着刀,從不同方向向自己砍了過來,好在和猛虎纏鬥了幾個時辰后,他早已經熟悉了刀的用法,劈砍之間,他只覺得來人的刀光越來越恍惚,在夢中,他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抬眼第一幕,就是那堵冒着無數人頭的黑牆,只見那些人頭,在不停地互相交談,時不時對着他指指點點。

花痴絕坐在木椅上,雙手攏在袖子裏,正在閉目養神。

他長舒一口氣:「你們說完了沒?我跟你們說讓他練刀,是通知你們,不是讓你們討論,一群死人,還想跟我爭個是非不成?」

花痴絕伸出一隻手,猛然一震,一把雪銀刀,自天而降,落在丘同桐入地三尺。

花痴絕問道:「小廢物,我讓你習刀,你可願意?」

丘同棺看着那把雪銀刀,正是自己殺虎時用的那把:「你別讓我再去喂你那個什麼蟒,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花痴絕說道:「簡單的事你不做,你要專撿最難的一件,你蠢得還真是真材實料啊。」

這時黑牆之中,慢慢泄出一股黑氣,黑氣很快凝成一個人形,只見那人,伸出右掌,右掌無指。

丘同棺盯着那人,神色激動:「神嫉五指,天殘半掌!你!你是皇甫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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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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