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十二劍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十二劍樓

許是被江蟒那一下,給摔壞了神智,余老四開始不停地碎碎念了起來:「要是。。。要是我當時沒有買通那個算命的,我的命格根本沒有硬到可以在這猛江上走水的資格,也許我今天就不會有今天的禍事,都怪我,全是我的錯!!!」

余老四開始不停地錘著胸,咚咚咚的聲音在船上響了起來。

江蟒的蟒頭輕輕移動着,從它的鼻孔中慢慢噴著一股細長的氣霧,霧氣包裹着余老四,余老四很快就沒有了生息,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

河間君從蟒頭,跳到了客船甲板上,很快船上的人都躲的躲,散的散,偌大的船上,剩下的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河間君徑直走向了一個人,那書頭戴冠巾,身負一個書箱,從河間君出現到現在這段時間,他一直都保持着一個靜立的姿勢。

書生神色自若,面如靜水,看着河間君走來。

兩人之中,最先開口的居然是河間君:「我聽說北邊有一個書生,常年身上背着十二座劍樓,劍樓落地,就是一場人間修羅,故號北劍落地。不知道是不是你?」

書生道:「以現在的情形來看,不管我說是,還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河間君覺得是還是不是。」

河間君道:「我自認為,我這個人還是講點道理的,你只要照實說,我絕對不會為難你。」

書生笑了笑:「那我如果說我不是,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打了?」

河間君道:「小孩子都知道,騙人是沒有好下場的,唉,光天化日,要是不打一架,如何能平息被騙的我,這心中的不平?」

書生道:「你剛剛還說絕對不會為難我,人與人之間的真誠,可真是太脆弱了。」

河間君也非常失望地說道:「是啊,難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這樣自剝心肝地相信你,結果你還是要騙我,你讓我情何以堪?看來還是因為你我之間少了些了解,所以為了增進你我的感情,我們還是得打一場才行!」

河間君此語說完,江濤聲漸漸遠去,那囂張跋扈的江風也漸漸停下來了動靜。

空氣中,瀰漫無盡的殺意,兩人所站之地的甲板上,紛紛出現了一圈又一圈的裂縫。

書生動了,一躍而起,直上雲端,一聲詩號朗然而起:十二劍樓起大桑,一身獨佔滿城芳。劍,兇器也,人亦然!北劍落地,必蘭誠芳,請招了!

河間君仰天一笑:「哈哈,南刀北劍,早該有此一決,我此生最討厭一把椅子兩個人坐!」

只見只手一招,江蟒血口猛張,直對蒼玄,一道刀光從蟒口之中,衝天而起。

一把骨玉所制的奇刀,從江蟒口中冉冉升了起來。

河間君大手一握,奇刀上手,詩號震天!

金鱗開甲染天霜,自擎大岳蟒橫江!刀名不祥,噬血而狂。大岳橫江,南刀丘同棺,見禮了!

一句見禮,整條猛江也跟着沸騰了起來,無數刀影從四面八方湧來,如同萬臣朝皇,沒入丘同棺的身中。

那噬血而狂的刀意,終於還是藏不住了,丘同棺縱身一躍,數十道刀光跟着一起傾泄而出。

必蘭誠芳雙指並立,自天門而出,一把神劍從他身後的書箱之中一閃而現,霎時天光驟然一暗,似是這人間所有光芒全被這柄神劍搶了去。

南刀起招,八方血禍!

北劍應招,皇劍聖臨!

兩把武器,兩個絕世高手,第一次交手,頓時只見華光一片,刀光劍影交織繁密,一招之中,化出無數的變招,船上之人遙觀此景,心中感嘆此生終知神仙鬥法,原是這般驚心動魄。

整個猛江,也因為兩把神器的牽動,頓時變得浪高三尺,撲天而去,那浪撲碎了無數山石,山石崩裂之聲,如同在天地之間,架起了一座銅鼓,正在為兩人鼓舞助威。

兩人錯身而過,丘同棺懸立在空中:「十二座劍樓,你如今卻只肯出一劍,是你太小氣,還是你看不起我?」

語言之中,滿滿的殺機!

必蘭誠芳嘆道:「我也想在此十二劍齊出,可是這十二把劍,我留有他用,今日恐怕不方便招待你了。」

丘同棺骨刀一旋,猛然元力再增:「那我就當是你看不起我丘同棺了!我倒要看看,你只出一把劍,能不能贏得了我!」

只聽他大喝一聲:「蟒殺!」

這是他與江蟒朝夕相處之下,悟出的一招,在這一式之中,刀走蟒路,看似揮得極慢,卻是慢中有快,就像是一條江蟒靜地爬在地上,看似沒動,實則它全身的每一塊肌肉一直都在蓄力,只等獵物出現的一瞬間,一擊必殺!

天地一靜,萬物伏聲!

就在江風吹動必蘭誠芳額發的一瞬間,一記極其耀眼的刀光,一閃而現,直取他的咽喉。

必蘭誠芳本能地舉劍要檔,誰知叮的一聲之後,一刀化萬,無數刀光炸開,鎖住了必蘭誠芳身上的所有要穴。

必蘭誠芳檔的是越來越吃力,單劍難敵萬刀,就在這時,必蘭誠芳雙指在劍身一劃,口斥一聲:「點天睛!」

只見無數刀光,一瞬間全部都停了一下來,雖是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必蘭誠芳立馬抓住時機,從刀光之中閃了出來,隨即神劍脫手,以指引劍,使出一招皇劍開天元!

當頭一斬,直接就斬開亂刀陣,終於解了一時危機。

誰知那刀陣又立馬合成了一記刀光,這蟒殺之刀,果然如此江蟒一樣,十分的難纏。

丘同棺道:「這蟒殺之招,內含無窮的變化,絞、纏、捆、撕,如今也不過是才開始而已,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好啊,若是死得太過於莫名其妙,定然會讓我十分失望。」

北劍落地,最關鍵的兩個字就在於落地,必蘭誠芳身後的書箱不落地,就永遠無法施展出他真正的實力。

丘同棺是嫌麻煩的人,他可不想像個女人一樣,苦口婆心地去勸,必蘭誠芳不肯落地出劍,那他就只好打到他不得不出劍為止。

蟒殺刀陣再起變化,刀鳴之聲,如同巨蟒滑過猛江一般。

就在丘同棺再催元力,逼得必蘭誠芳退無可退之時,猛江邊,一個高崖之上,出現了一個藍衣女子,江風吹動着藍色的飄條,時時從她那一見忘俗的臉上拂過,青絲迎風,美得不可方物。

她沒有看任何人,哪怕南刀和北劍在這裏斗得天翻地覆,也跟她毫無關係一樣,她只是站在那江崖上吹了會風,隨即就轉身離開了。

在藍衣女子離開之後,剛剛還要跟北劍一決生死的丘同棺,氣焰也息了一半。

江蟒最是知道他的心意,高昂着頭,立時附了過來,只不過這頭昂得實在是有些怪異,江蟒的頭直立着,拿着尖尖的鼻子對着天。

丘同棺轉身,飛到了江蟒尖尖的鼻子上,江蟒慢慢地張開了血盆大口,就像只要它輕輕搖一下,丘同棺就將要倒進了蟒口之中。

丘同棺在那又尖又滑的鼻子上立得很穩,他手一招,那把獸骨刀,也跟着飛了回來,蟒身猛然一躍,直接將獸骨刀咬住,然後三兩口地吞起了肚子裏,載着丘同棺,慢慢向遠處游去。

整個過程,丘同棺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去看必蘭誠芳一眼,就像剛剛那場生死之戰,從來不曾存在來一樣。

必蘭誠芳飛劍回身,嘆道:「這南刀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還以為今天怕是要好一陣辛苦了,沒想到他是來得快,走得也奇,莫不是因為剛剛那江崖上的女子原故?」

必蘭誠芳摸著身上后書箱:「好在他還不知道剛剛那把劍,根本不屬於十二劍樓,不然,我可就難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早趕赴雲屏山為好,千里養劍,這段路可是最難走的。」

必蘭誠芳望了船的方向,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

猛江之上,一艘破破爛爛的船,正在向前徐行,船上的船老大正在昏睡,而指揮船工東奔西跑的卻是一個書生。

過往船支都以為這船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大的風浪,才會在那船身上留那樣恐怖的傷痕。

盤龍水寨,水霧常年不散,外人時常以為這是水鬼建的一座水寨,每次過寨,都有人往水裏丟紙錢,聽說這裏求財保平安,最為靈驗,而到底是哪路神仙來保他們的平安,他們大都是不甚瞭然。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在那濃濃的水霧之後,竟然是有一座花山,花山之上,住着一個神仙人物。

滿山野花,經年不敗,奇芳誘人。

在花山頂上,建得有一座秀麗的木樓。

此時木樓前的石桌之上,坐着一個女人,藍衣青絲,美艷動人,特別是那雙眼睛,空靈眩麗,世人常說一個人的眼睛是可以說話的,而她的眼睛,卻是沉默的,喜怒哀樂,一樣都不沾,就像是兩汪看不見底的深潭。

山下一個身上纏着一條蟒蛇的男子,正在慢慢拾階而上。

幾次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到了山頂,他選了另一張石桌坐了下來。

剛剛一坐下,他就開口問道:「你為要什麼要攔着我跟必蘭誠芳決鬥?」

女人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含着一塊冰一樣,語調清冷,略帶一些訝異地說道:「我沒有攔着你啊。」

男子道:「那從來不輕易離開花山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座江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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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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