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趙青霄你上班的時候居然還敢休息，你看看邊上的女同事，她們都比你努力，這次扣工資兩百。」正在富康工廠的流水線上，一個頂着大肚子的中年禿頭男，對着流水線上另一個年紀大約二十左右，面容英俊，但看上去有些老實的青年說道。

見他低下了頭，中年男子得意的看向邊上的女工，尤其是趙青霄邊上那個高挑美麗的身影。

禿頭男對着女工笑着，心中卻想道：「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被我像訓狗一般的罵，這次讓你們看看我身為主管的威風。」

「可是主管，趙青霄把他的任務已經超額完成了，我批准了他休息一下。」高挑的身影站了出來，對着中年禿頭男說道。

「許組長你這思想就不對了，工作哪有做的完的，公司為你們提供了這麼好的條件，平時每天只用工作十二個小時，另外加班也有加班費，每個月能拿兩千的工資，還有一天的假期。這種條件在我們以前是想都想不來的，人要懂得感恩啊。」中年禿頭男沉着臉，要不是聽說高層有人看上了這個女人，他早就連她一起罵了，憑他的手段，手下這些女工還能翻天不成。

說完還不解氣，手指指著趙青霄，指甲都點到了他的身上：「你再看看你，一副垃圾窮酸的模樣，居然還敢跟許組長走那麼近，你不知道她是高層看上的女人嗎？小心哪天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雖然趙青霄長得高大，但他一點都不怕他反抗，除非是剛進來的新人，不然在這裏習慣了被管理的人，如同溫水煮的青蛙，沒人會反抗，而這種權利帶來的滋味，也讓他沉迷。

「主管你太過分了。」許青竹聽到他在眾人面前這麼說，一巴掌往他臉上扇去。

「居然打我，你這個表子。」被打了一巴掌的禿頭胖主管，習慣了作威作福的他，也顧不得許青竹是被上面看上的女人，而且就算被上面的人看上，也不過是成為他們的情婦罷了，肥大的手毫不憐香惜玉的一巴掌朝她扇去。

見他要傷害許青竹，趙青霄怒吼一聲「啊！」

他用了一記搏擊格鬥裏面，如同教科書一般漂亮的高掃，直接踢到了胖主管的頭。

「砰」禿頭胖主管兩百五十斤的身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如同被摔到地上的青蛙，雙腿還在抽搐著。

趙青霄雖然有些臉嫩，但他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他從小就是個孤兒，成績不好不壞的他，讀完高中就在外面打工，每天都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度過。

他也有夢想，但多次創業的失敗，反而讓他一無所有，也讓他明白了，現在一個人想要成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他平時的愛好是一款賽車遊戲和練習各類格鬥招式，賽車遊戲能讓他忘記所有，心無旁騖的享受速度帶來的激情。

而格鬥能給他帶來熱血的情緒，讓他感覺自己還活着，他自己經常找資料，學着練習各類格鬥術，雖然不如專業的格鬥家，但對付幾個普通人卻沒有問題。

如同這個主管預料的一般，在社會混跡了多年，他早已經被磨平了稜角，但兩年前與她一起進入這個工廠的時候，他那麻木的心第一次開始了他的跳動。

尤記得兩年前的那個大晴天，她穿着一件黃色連衣裙，高挑挺拔的身材，不比女明星差的面容，晃花了所有男士的眼，當場就有一位工廠高層追求她，被她當場拒絕了。

進入工廠后她也表現的很低調，拒接了所有人的追求，沒有憑藉她的姿色做任何事，兢兢業業的工作，就算被上面直接指定成了組長，也讓人挑不出她的任何「刺」來。

一年前他為了更好的練習格鬥，她為了躲避追求者，他和她合租在了一起，兩人一起上下班，一起聊天一起玩鬧，在外人眼中他兩或許是在一起了，但他們確實也只是好朋友的關係，還差著那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

趙青霄自然是喜歡她的，正是因為真正的喜歡，他覺得她這麼好的姑娘應該有更好的未來，自己一個失敗者顯然配不上她。

作為她的好朋友，能夠幫助到她就夠了，如果不是真的愛她，誰又願意做「舔狗」呢。

「你居然敢打主管，你們完了，我要報警！」另一個副組長站了出來，心有餘悸地指著趙青霄說道，但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那膽怯的樣子，顯然也被趙青霄的爆發給嚇到了。

「青霄我們走！」望着邊上麻木的人群和這個副組長，她拉着趙青霄朝外面走去。

雖然這些人沒有阻攔他們，但在大門處兩人被保安攔了下來：「站住！你們做什麼去，有沒有經過領導的批准。」

兩個保安年紀不大，身形有些單薄，歪站着的身軀，穿着保安服卻更像是地痞流氓，他兩拿着警棍指著兩人，顯得很不禮貌。

工人們都知道他們是上面的關係戶，每天悠閑的上班，經常的缺席，卻拿着和一線工人一樣的工資。

「我們辭工不做了，你們讓開！」許青竹冷冷的說道。

「不行，沒有領導的批准，我們怎麼知道你們沒有夾帶工廠東西出去，除非讓我們搜身。」稍矮的那個保安對着他們說道，卻雙眼帶光地看着許青竹。

趙青霄站了出來擋在許青竹的面前，對着兩個保安說道：「滾開！」

「怎麼，想動手啊？」望着趙青霄高大的身軀，他兩退了退，但手中的警棍給了他們信心，一個人拿着對講機叫人，一個人用警棍指着他，裝作兇狠的模樣。

等不及了，自己被保安抓了也就無所謂，但許青竹被他們抓到就危險了。

趙青霄右腿一個低掃，踢在他的小腿上，趁着他倒地，捂住自己的腿的時候，跨過他朝拿對講機的保安左手一個直拳打過去，保安連忙雙手招架顯得很業餘，趙青霄直接右勾拳打在他的下巴處，當場把他擊倒。

「我們走！」拉着許青竹，兩人奔跑着出了大門，外面陽光正好，照在兩人身上，充滿了自由的氣息。

攔了個計程車兩人回到了兩人合租的出租房內，兩室一廳帶個小衛生間，房屋破舊但租金便宜，一個月只用每人四百塊，這在這所大城市裏真算不上貴。

「青竹他們肯定報警了，就算是不報警，工廠的勢力我們也惹不起，我們逃走吧，去找一個邊遠地區的小城市，在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一起生活。」進了屋子許青竹緊緊的從趙青霄身後抱住了他，她也是第一次表露了自己的心跡，捅開了兩人間的這層窗戶紙。

趙青霄轉了個身，反手抱住了她，摟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擔心，我下手有分寸，死不了人的。他們就算是報警，這也只是打架鬥毆，最多也不過拘留幾天，而且工廠為了不傳出醜聞，也可能不會報警。」

「真的嗎？」平時一向冷靜理智的她，帶着一絲顫音問道。

「當然！不過為了避免，工廠的報復，我們確實要換座城市呆了。」趙青霄堅定的對她說道，他從來不屬於這座城市，在這裏呆了五年，沒有任何屬於他的東西，但幸好現在有了她。

「好，我馬上買票，我們去哪裏？」許青竹馬上拿出自己手機開始買票。

「去首都B市吧，那裏的機會更多。他們也不敢亂來，就算是他們報警了，我相信首都天之腳下的警察是公平的。」趙青霄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也就一個筆記本電腦，幾件換洗的衣服罷了。

「我們走。」來不及退房屋的押金，趙青霄背着兩人的包，兩人牽手走出了門。

望着明媚的陽光下的她，趙青霄心中想到：「不是想好了，只是在她背後支持她就夠了嗎？怎麼兩人就在一起了。為什麼別人說「舔狗」最後一無所有，而我卻應有盡有呢？」

「青竹其實你不用走的，這次的事與你無關。聽說你還馬上要升職了。」坐在計程車上後排上，趙青霄小聲的向她說道。

「工廠裏面努力的人，不缺我一個，但為什麼就我升職你還不知道嗎？雖然我家裏條件也不好，但我父親小時候就教導我，凡事要走正道，不要對現實屈服。」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可是我給不了你任何承諾。」趙青霄沉聲道，他的信心早已被現實擊垮。

他知道她父親是個老師，在她讀初中的時候就去世了，只留下她體弱的母親和她不懂事的弟弟，她也是讀完高中沒有讀書了，出來打工供養自己弟弟讀書。

現在在鄉下再窮有地還有口飯吃，而在城市裏的窮人生存卻更難。以她的容貌或許只要她「放開」，金錢絕對不會缺乏，但如同普通人知道青蛙不能生吃，她的眼中這種事也是不能的。

「沒事，我可以給你承諾啊，我相信我們以後一定會好起來的。」她笑着對他說道，抱着邊上粗壯的手臂，對未來她充滿了信心。

「你聽說過青竹開花嗎？」突然她開口問道。

「？」趙青霄疑惑的看着她。

「就算低調的青竹，它也會在死前開一次花，展現出它一生最美的場景，等到花謝，也代表它的生命的結束。這一生我認定你了，以後我的美只為你綻放，要是你丟下我，我絕對會自殺的。」許青竹也知道趙青霄一直以來的想法，對着他警告道。

聽了她的話，趙青霄緊緊的抱住了她，心中充滿了感動，今生遇到這麼好的女孩，自己又怎麼能辜負了她呢。